墨寒淵當上仙界盟主的那天，沒人知道，我因為內丹破碎，馬上就要死了。
各界各派都來祝賀墨寒淵，有人問他，當上盟主后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他想都沒想就用靈蝶傳信給我，清冷的聲音傳進我耳朵：
“云歌，當年我筑基之后你斷言我無藥可救，只能當你的拖油瓶，現在我已是半步化神，你可曾后悔過？”
我用手帕捂住嘴，看著咳出的斑斑血跡淡然一笑：
“既然你現在這么厲害，把你庫里的塑骨丸給我幾顆可好？”
靈蝶瞬間消散，只留下他毫無溫度的最后一句話：
“冥頑不靈，真是無藥可救。”
他不知道，當年他中了魔毒，內丹污濁，恐怕這輩子再也不能修煉。
是我瞞著所有人，把自己的金丹剖出來給了他。
第一章
然而，在掌門交接儀式結束后，我還是在自家的草屋門前撿到了三顆塑骨丸。
我把這些交給了醫仙谷的大夫，好讓他幫我煉化成藥。
有了這些，我這條爛命又能多活幾月了。
只是在我剛準備走出醫館時，卻看見不遠處墨寒淵懷抱著蘇淺淺從天而降。
原來是蘇淺淺被自己養的靈獸咬了手指，要是來得再晚些，估計都要愈合了。
即便如此，他卻滿眼都是焦急和心疼，等不及通報就匆匆闖了進來。
我轉過身本想悄悄離開，身后卻有人猛地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云歌，你怎么在這里？”
我回過頭，看見墨寒淵那張許久未見的臉。
他眼神依舊冷淡如冰，凌厲地打量著我。
我扯出一個微笑：“那要不，你再給我五萬靈石？”
他瞬間皺起眉，眼里罕見地露出怒意：
“五年未見，你怎么變成這副市儈的樣子？！”
他用力太重，我丹田處傳來一陣絞痛。
我努力維持住身形，平靜地說道：“畢竟墨盟主現在春風得意，又有邀月仙子作伴，我這五萬靈石又算的上什么？”
墨寒淵臉上閃過一絲茫然，攥著我的手驟然一松。
“哎呀，寒淵，這就是你之前的道侶嗎？”
蘇淺淺走過來挽著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著我：“嘖嘖，怎么是這樣一副......”
寒酸落魄。我默默在心里補全了她沒說完的話。
“五萬靈石而已，”她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髻。
“寒淵送給我的這根簪子都要八萬靈石呢！”
“不過也要感謝云姑娘了，要不是當年你有眼無珠，我還沒機會和寒淵在一起呢。”
我低著頭，過往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浮現。
當年我和墨寒淵一同拜入仙門，都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仙界能人眾多，為了能有立身之處，也為了能保護最重要的對方，我們卯足了勁兒修煉。
可就在墨寒淵即將筑基時，魔族卻突然來犯。
他受了重傷，魔毒入體，此生再也不能修煉，還會終身受魔毒折磨。
為了治好他，我每天不要命一般的接委托攢靈石，法器丹藥都撿最廉價的用，連手里的劍都是最下等的。
只為了能省下錢，去買名貴的藥材來給墨寒淵治病。
可即便如此，他的狀況還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直到我求到醫仙谷，谷中的老神醫告訴我，如果想要救墨寒淵，只能把他受污染的內丹剖出，再換進新的內丹。
換言之，就是需要另一個人把自己的內丹剖給他。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云姑娘，你要好好考慮啊。”老神醫摸著胡子嘆息道。
“我看得出來，你資質聰穎，若潛心修煉必有大作為。若真是換了，你這輩子可就毀了啊！”
我義無反顧地點了點頭：“沒關系。”
我和墨寒淵都是孤兒，他就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人。
只要能救他，要我付出什么代價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