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線讓一眾人都錯愕回頭。
車燈大亮中,林曳姿緩慢走下了車。
在看清來人的瞬間,一群人變得神色各異。
謝晝擇更是緊縮了瞳孔,瞬間松開了岑溪的手。
猛然地力道讓岑溪幾乎站不穩。
剛剛還曖昧打趣他們的那群朋友也各自變得神色訕訕,面面相覷后,低低含了聲“嫂子”。
林曳姿沒應聲,只輕描淡寫笑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有人接了?!?/p>
“那我就不耽誤你們兄妹相聚了?!?/p>
這抹笑實在太淡了,不包含任何情緒,就連那晚的憤怒都沒有了。
仿佛他們之間已經有一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謝晝擇腳步慌張的走過來想握林曳姿的手,被她不動聲色的躲開。
他抓住的只有林曳姿大衣的一角,還有她轉身之際與他鼻尖擦過的發絲。
他沒由來的心慌。
在林曳姿打開車門即將坐進去的瞬間,謝晝擇伸手擋住了車門,“姿姿,我跟你走?!?/p>
遠處,岑溪不甘心的喊他:“晝擇哥……”
謝晝擇回頭看著站在寒風里的人目光閃過一絲遲疑。
可是下一秒,他就對上了林曳姿的視線。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好心提醒,“謝先生,外面挺冷的?!?/p>
“你不走,我還得走?!?/p>
……
最終,謝晝擇還是坐上了林曳姿的車。
只是車內氣氛幾近僵滯,他們誰都沒有開口。
謝晝擇只能單手扶著額,有一搭沒一搭的看手機。
微信里,岑溪委屈巴巴的控訴,讓謝晝擇心都化了。
“沒關系,晝擇哥,我知道你還沒有想好,你跟姿姿姐認識那么久,你更在乎她也無可厚非。”
“只要我更在乎你就好了?!?/p>
“可是我親手給你煮的醒酒湯,你真的不想嘗嘗嗎?我還切到了手……”
少女站在寒風中淚眼婆娑看向他的那一眼在腦海中浮動。
她太可憐了,從小就是,一直以來都是逆來順受,唯一的倔強是對自己的喜歡。
又有什么錯呢?
她不像林曳姿起碼還擁有比較富庶的家底。
保護欲上了頭,一片靜默中謝晝擇突然開口:
“姿姿,今晚你不該讓岑溪難堪的?!?/p>
“吱──”
林曳姿猛然踩了剎車。
她看著擋風玻璃外紅燈跳躍的數字,慢慢回道:“我很確信是你主動上的車?!?/p>
“如果你覺得她難堪,我就再把你送回去?!?/p>
這淡然的情緒讓謝晝擇一瞬間感覺自己抓不到林曳姿了。
謝晝擇心尖又泛起一絲難受。
于是他又放緩了語調解釋道:
“姿姿,我沒有其他意思,岑溪是我妹妹,我只是出于哥哥的關心。”
還是那套老套的說辭。
不過林曳姿一句都沒有反駁。
他早就辜負了他們的感情。
她也做好了分別的決定。
現在再來爭論是非對錯愛恨嗔癡已經沒有意義了。
林曳姿對此照單全收。
謝晝擇看著林曳姿云淡風輕的樣子,心底莫名情緒涌動,他迫不及待的表達深情。
“姿姿,我只會娶你,我沒忘記十八歲給你的承諾?!?/p>
可是,謝晝擇,你也知道那是十八歲的承諾啊。
今年他二十六歲。
早可以不作數了。
體面的告別,是她給這段感情畫上的最后一個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