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侄子圍著譚諸墨哇哇哭,個個爭先恐后的告狀,等譚諸墨給他們主持公道。
他們都把眼睛睜的大大的,就等著看林來娣被打。
譚諸墨冷沉著臉看了眼林來娣,林來娣氣勢洶洶的對視他,那樣子就像是譚諸墨敢多說一個字,她就跟他往死里干!
“譚東,譚西,我家院子里的羊屎蛋是不是你們扔的!”
突然隔壁的李哲跟溫月過來了,李哲嚴肅的盯著幾個兔崽子。
譚東,譚西心虛的不敢承認。
李哲警告他們:“再有下次,我可是要打人的,你們幾個聽到沒有!”
最后一聲吼,震耳欲聾,嚇的幾個孩子瑟瑟發抖,尤其是譚西肩膀顫了顫。
李哲這個人平時話少,別人都以為他老實,但去年把同村的黃大牛打的滿地找牙后,村里人都不敢招惹他了。
譚東,譚西像老鼠見到貓似的不敢吭聲。
“聽到沒有!”李哲聲音又提高了一度,發兇逼譚東表態!
譚東不敢不吭聲了,唯唯諾諾的應了聲:“知道了。”
話音一落,譚東就逃命似的撒腿跑了,他是頭,他跑了幾個跟屁蟲自然就也跑了。
譚諸墨和氣對李哲說:“這事我會教訓他們的,對不住了。”
溫月不以為然說:“譚大哥,你誤會了,這些孩子自然有他們的父母教訓,我們不是來怪你們的。”
譚諸墨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溫月看向林來娣的時候,眸子十分柔和:
“我跟李哲是聽到了你們家鬧哼哼的,就過來看下,嫂子正在坐月子,可得好好養身體,不能累著,也不能氣著,譚大哥你可得好好照顧嫂子呀。”
林來娣忙客氣招呼溫月:“快進來坐坐。”
李哲婉拒:“不了嫂子,你好好養身體。”
溫月對她盈盈一笑:“嫂子等你出月子了,我再來串門。”
“好,那我就不留你們了。”
溫月挽著李哲的胳膊轉身走了,走到了門口,她小聲嘀咕:“感覺譚大哥對嫂子不怎么好。”
李哲淡淡一笑:“不管別人,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溫月撇撇嘴想到婆婆因為她報警的事,罵罵咧咧了幾天,她就心里不舒服:
“我感覺我在你家也過不了什么好日子,咱媽不喜歡我。”
“怎么了?”李哲見溫月不高興,立馬緊張了起來。
這個媳婦可是城里來的千金,他能娶回家那純粹就是祖墳冒青煙。
他說過只要她愿意下嫁,這輩子溫月都會是他心尖最重要的人。
這才結婚幾天她就不高興了,對李哲來說就是他做丈夫的失職。
他們倆沒有回家,往后山的位置去散步。
溫月把她報公安的事說了:“咱媽叨叨了幾天說我多管閑事,那可是個孩子啊,就這么被扔了,我就是看不過去嘛!”
李哲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媳婦,你沒錯,是咱媽不對,我回去說她。”
溫月急忙阻止:“別,可別,本來婆媳就是天敵,要是因為你向著我跟她吵架,那她以后就更不喜歡我了。你平時又不在家,我不想跟她關系尷尬。”
“我知道該怎么做。”
李哲對她溫柔的笑了笑。
轉頭回家,他就進廚房對正在做飯的曹桂蘭唉聲嘆氣:“媽。”
曹桂蘭一聽自己兒子語氣不對,像是遇到大事了立馬緊張問:“咋了?兒子。”
“溫月家的兩個哥哥,攛掇溫月回城去。”
李哲故作一副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曹桂蘭神經一緊不可思議道:“你們都結婚了,她家還要拆散你們,離婚了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她不敢跟你離。”
再說了她兒子又不差,在大隊做計分員,長的高大又帥氣,喜歡她兒子的姑娘可不少。
“城里人不在乎這些,溫月從小嬌生慣養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家里人對她說話都輕聲軟語的,不想她在農村受苦。”
曹桂蘭有點慌了:“那溫月什么意思?”
“她說只要我們家對她好,她就不走,但隨時都有走的可能,誰讓人家有個廠長父親呢。”
“我對她好,我保準對她好,把她當親閨女疼。”曹桂蘭立馬激動表態:“我現在就給月兒蒸雞蛋羹吃。”
這個兒媳婦家里可不一般,娶了她就等于娶了財神爺。
她本想立立婆婆的款,讓溫月不要把大小姐的嬌氣帶到這個家。
但聽李哲這樣說,若是兒媳婦跑了,不光是雞飛蛋打,在村里也抬不起頭。
她不立婆婆的威風了,再也不立了。
曹桂蘭緊張的趕忙往堂屋跑,討好親切的叫溫月:“月兒啊,你渴不渴,媽給你倒水,媽再給你蒸個雞蛋羹。”
......
譚諸墨一家圍著八仙桌吃雞肉,氣壓十分低,誰也不理誰。
三個孩子嚇的大氣不敢出,都低頭一聲不吭吃雞肉。
吃完飯,林來娣吩咐譚幸運:“讓你爸洗碗刷鍋。”
譚諸墨就在屋里坐著,兩人距離也就一米,林來娣一眼都沒多看他,說完就回屋躺著。
譚幸運小心翼翼轉達:“阿爸,阿媽讓你刷鍋洗碗。”
譚諸墨悶著臉去刷鍋洗碗,收拾完他就回孩子們的房間去睡。
這幾天他都是跟林來娣分房,林來娣不開口求他回去睡,他是不會回去的。
譚諸墨心里犟著這口氣,坐在草席床上,盯著自己的腳。
以前他往床邊一坐,林來娣立馬就會端洗腳水過來,有時還會親手給他洗。
自從他媽扔了他女兒這件事后到現在,林來娣別說給他打洗腳水了,連話都不愿意跟他多說一句。
......
又過了兩天,譚諸墨中午從地里干完活,就在村頭的大樹底下看到了譚有貴。
譚有貴蹲在樹下抽旱煙袋,從地上的煙灰看來,等譚諸墨很久了。
譚諸墨肩膀扛著鋤頭,褲腿挽到小腿,汗衩后背濕了大半,額頭全是汗。
他沉重的走過來:“爸。”
“你媽的事,到底怎么說!你還管不管!”不能白犧牲了一只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