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了夫人下凡歷情劫時。
上一世,她為了給小竹馬廝守一生,不惜剝離神魂,私自下凡與小竹馬歷情劫。
為了掩人耳目,她將真身留在了仙界后,佯裝閉關。
可魔族突然入侵,仙界即將失守時。
所有人都求我去請月璃出關。
我為了護住夫人真身,也為了快速歸位平息動亂,選擇動用秘術將她的情劫斬斷。
仙界保住了,但她的小竹馬卻在凡間失蹤了。
月璃將一切都怪在了我頭上,不惜以燃燒我神魂的方式,去尋回她的小竹馬:
「其她上神說過了,我就算不出關,仙界也不會淪陷。」
「是你不想我跟流光過一世夫妻,故意將我召回。」
「我真后悔當初嫁給你。」
既然如此。
那她的真身就等著被魔族毀了吧。
反正神魂無法歸位的人,又不是我。
1
「方執,現在可是天庭生死存亡之際,我姐姐閉關數月,你身為她的夫君,怎么不立刻去請我姐姐出關,以她戰神的實力來抵御魔族?」
「該不會......這魔族入侵一事就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說話的人是我夫人的弟弟,青崖神君。
他身后的仙君仙子們在聽見他的話后,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仿佛我已經成為了那罪魁禍首。
前世魔族入侵時,我這夫人的好弟弟就像現在這樣,急不可耐地帶著人來要求我請月璃「出關」。
那時我知道,閉關的只有月璃的真身,實力十不足一,一旦魔族打上來,不僅她的真身灰飛煙滅,她私自抽離神魂下凡的事也無法隱瞞。
為了保住月璃的名譽,也為了為了護住她的真身,我選擇了用秘術將她的情劫斬斷,迫使她立刻回歸天界。
仙界保住了,可月璃卻將她小竹馬失蹤一事怪罪到我的身上。
杜青崖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早就說他奇怪了!當初我們一群人求他請哥哥你出關,他卻面露慌張,滿是不情愿的模樣。心里肯定在盤算著怎么趁機害死流光哥哥!」
杜月璃氣急敗壞,出手傷我,更是不惜以燃燒我神魂的方式,去尋回她的小竹馬。
我死了,月璃將我的神骨,交給失而復得的玉流光手里。
「流光,方執這個礙事的人終于不在了。以后,你也能成仙伴我萬年了。」
我氣的直接來了個神魂消散。
可沒想到,再睜眼,我卻回到了杜月璃執意下凡歷情劫之時。
「你別攔我,天界現在風平浪靜,不需要我這戰神坐鎮。既有這情劫,我自當去渡。」
我當即抽回了手不再勸阻。
每日安心守在自己小院里等待著魔界入侵。
不過十日,這杜青崖果真如前世一樣領著人浩浩蕩蕩的來我院子里了。
他不是想要她們一家人團聚嗎。
那正好。
我就趁這機會,好好成全她們。
2
我故意嘆了聲氣,面露惆悵的起身。
「青崖神君,你誤會我了。我前幾日與月璃大吵了一架,根本請不動她出關啊。」
雖然我沒直接埋怨,但其她人一聽,便回過味來。
「這月璃戰神怎么回事?一個在人間蹉跎十幾世才成仙的凡夫俗子,還敢給咱們方執掛臉色?」
我意味深長地瞧了眼杜青崖。
這仙界里的神仙,表面上和和氣氣,可那也是有鄙視鏈的。
像我這樣生來為神的大部分神仙,都是瞧不上杜月璃杜青崖這種低等小仙的。
杜月璃也是因為在人間時軍功顯赫,又與我成親,才擔了個戰神的稱謂。
可這仙界戰神,可不止杜月璃一個。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反應過來,厭惡地看向杜青崖。
「我剛才就覺得奇怪,這魔界入侵這么大的事,青崖神君為何非要拉著我們一群人來求月璃戰神出關。」
「這仙界難道就沒其他戰神了嗎!非得這么麻煩請一個閉關的人出關!」
杜青崖咬牙切齒,不滿地反駁道:
「我不是早就說了,其他幾位戰神不是下凡歷劫,便是有公事不在仙界。不求助我哥哥,還能求助于誰!」
「方執,你少在這里給我哥哥潑臟水了!你在這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不就是想控訴我哥哥待你不好?你心思真深沉啊!」
杜青崖說的是真的。
很快,司命就證實了這件事,她無奈點頭。
「確實和青崖所說無誤。現在緊要關頭,我們還真只能讓月璃戰神出關了。」
「方執真君,你......」
我一臉歉意,果斷回絕。
「抱歉,星君。不是我不想救仙界。是我真沒有你們想的那般重要。我雖是月璃的枕邊人,可在她心里......我應該還不如青崖神君重要。」
「青崖神君,你既是月璃的胞弟,不如你去請月璃出關吧。」
眾人紛紛反應過來,將杜青崖圍住。
「是啊,有這空閑時間你直接去請不就好了!」
「方執真君自五百年前的戰役后受了重傷,一直深居簡出調理身體,你卻非要我們隨你一起前來叨擾他。方才我們也是太過著急,竟然忘記了!」
「簡直是不可理喻,剛才還好意思埋怨人家方執!」
一群人紛紛向我環手道歉。
我擺了擺手,看向臉色已然慘白的杜青崖。
「青崖弟弟,你說話比我有效。現在十萬火急,還是別在這嘮嗑,趕緊去請月璃出關吧。」
3
杜青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再是不情愿,也只能被一群人推著來到了月璃閉關所在的浮玉山。
沒辦法,這些人可都是他自己請來的。
他想借刀殺我,就別怪我拿他的刀回擊他。
很快,眾人就無法繼續向前了。
「這里有月璃的意識將我們擋住了。青崖神君,你既是月璃戰神的胞弟,一定能在她允許下通過的。」
「我們暫且在這等著,你快速速前去請戰神出關吧!」
杜青崖滿臉尷尬,不悅地轉過頭瞪了我一眼。
「我要是能過去,還用停在這里嗎!」
「我看一定是某些人動了見不得人的手腳,就等著我出糗呢!」
我挑了挑眉,反問道:
「青崖神君是想說我?」
「方才大家的話你沒聽見嗎?我還受著傷呢,連閉關休養的時間都沒有,又哪有精力來設計與你?更何況,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怎會知曉有今天一出?」
「再說了,這道屏障上也沒我的氣息,青崖弟弟覺得我搶了你的哥姐姐,對我心生不滿,也不能胡亂編造謊言來污蔑我吧。」
「你!」
杜青崖氣急敗壞,上前就想與我動武。
卻被一旁的上神攔住。
「神君有這份心為何不留著對付魔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時間,不速速去請戰神出關究竟是何居心!」
「莫不是這魔族入侵一事,有你的手筆!」
杜青崖瞬間急了,不停為自己辯解。
我躲在人群里,心里忍不住冷笑。
方才他污蔑我的話現在蓋在他腦門上了,他便知道急了。
不過這才哪到哪,一會兒還有讓他更著急的。
4
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施法,將杜青崖推向月璃設下的禁陣。
砰的一聲,杜青崖垂直掉落在地,猛吐鮮血。
眾仙只是愣了一下,便紛紛后退了幾步。
「這陣法怎么比我預想的強這么多......只是閉關而已,用得上這么大陣仗的?而且里面怎么還沒動靜的?」
「不應該啊。再是閉關,這外面的異動月璃戰神應當是感應到了的,她的胞弟都因此受傷了,她怎么還不出來的?」
有些脾氣暴躁的,直接抓著杜青崖質問。
「我不管你們姐弟倆究竟在耍什么把戲,你現在趕緊把陣法破了,去請你姐姐出來!」
「等下魔界攻上門來了,你擔得起這責任嗎!」
杜青崖瞬間怒了,指了指自己嘴角的鮮血。
「耍把戲?你看見我這嘴角的血了嗎!我至于這么傷害自己嗎!」
「剛才是誰推的我,把我當棄子嗎!我好歹也是月璃戰神的親弟弟,你們也不怕她等下回來了把你們一個個收拾了!」
我抿著嘴,默默躲在角落里一言不發。
杜月璃確實是有實力,能和受傷前的我旗鼓相當。
否則當初我也不會注意到她。
可這不代表,杜月璃的實力已經能到仙界第一,可以傲視萬物無視規矩了。
這杜青崖想狐假虎威,也得看其她人認不認。
果然,大家對杜青崖的這番話嗤之以鼻,紛紛嘲諷他。
杜青崖也不服氣,抵在入口與眾人爭辯起來。
這一耗,一炷香的時間就過去了。
我等得煩躁,正想暗中毀掉陣法。
就察覺到不遠處熟悉的氣息。
我轉身一看,連忙俯身行禮。
5
天后冷臉一揮,將眾人分開。
「你們一群人在這鬧什么!」
「當今魔族入侵,你們既然還有閑心在這里吵架!還不趕緊前去戰場支援!」
杜青崖連忙跑到天后面前跪下,嚎啕大哭。
「天后,你要給我做主啊!我明明是好心請大家,求方執真君請我哥哥,月璃戰神出關,好保護我整個仙界的。」
「可......可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收了方執的好處,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幫他欺負我!天后你看看我,我這傷就是被她們打的!」
我無語凝噎。
前世杜青崖沒少污蔑我,可我深居簡出數百年,再加上杜青崖信誓旦旦說得真實。
眾人對我的解釋也并非全然相信,而是保持了懷疑。
可這次,他想栽贓我也就算了。
這么一急,把其她人也給拉進來了。
我都不需要自證,其余人氣得紛紛開口替我辯解。
杜青崖臉色越來越白,身子晃動的厲害。
眼看天后就要問責杜青崖,我連忙站出來圓場。
「天后,這事其實也有我的不是。」
「神君求我請月璃出關,是我再三推脫,才耽誤了時間。但我也是有難言之隱......」
杜青崖冷哼一聲,直接打斷了我。
「我就說了是你的問題了,方才還一直不承認!你現在看到天后來了,知道瞞不住了就自己吐出來了?」
「呵,裝什么裝呢,還在那說有難言之隱?你有什么不好說的,你滿嘴一個怪罪我姐姐與你吵架,你便不愿請她出關。」
「天界存亡這等大事竟然還抵不過你的兒女私情!方執,你可真不配當這個真君!」
我默默攥緊拳頭,按壓下心中怒火。
前世杜月璃趁我不注意,鎖我肉身,抽我神骨,燒我神魂時,也曾這么對我說過。
「方執,你不配當我的夫君,更不配當這真君!」
「如今,我就要順天意,殺了你這個廢物!」
「只有你死,日后他才能在天界有棲身之處!」
那時我還不懂她最后那句話的意思。
現在想來,恐怕杜月璃早就有害我之心,想要讓她的小竹馬替代我了。
她也真是夠天真的,妄想一個凡人來代替我的位置。
難怪她能被人騙。
我長呼一口氣,忍著厭惡拽住了杜青崖的手。
「哥哥,你怎么能這么看我?」
「我之所以不愿提及,也是顧忌你哥哥的顏面!可你是非不分倒潑臟水......那我只好向大家坦白了!」
「我并沒說謊,前段時間我確實與月璃戰神盎盂相擊。吵的內容......是因為她......她竟然有了外室,和人間的一位男子不清不楚,總是下凡去尋那男子!」
「我之所以不說,一是顧忌她杜家姐弟的顏面。二是,我也不能確定,她是真的在此閉關還是早已偷偷去人間去了!」
杜青崖氣得直接推開了我。
「你簡直是顛倒黑白!明明你才是那個插足我姐姐和流光哥的人!」
「要不是你橫空一腳,我姐姐早將流光哥哥接到仙界來一家人團聚了!」
「我姐姐可不是你這種沒責任心的人,她說閉關自然是閉關,怎么可能偷偷下凡!」
6
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我還以為杜青崖是知情者呢。
那等下......他看不見他姐姐的神魂,該有多羞愧啊。
我正了正身子,看向天后。
「天后,這畢竟只是私事,現在緊要關頭,我們破開陣法速速找到月璃戰神才是正事。」
「其他的,等平息戰亂后再解決也不遲。」
天后點點頭,當即施法破除了陣法。
眾人跟隨天后,一路尋到了山洞前。
杜月璃的真身正安詳自在的躺在榻上。
都不需要上前查探,眾人也能感受到這里僅僅只有一個軀殼。
杜月璃的神識,蕩然無存。
司命二話沒說掏出了自己命簿查看。
「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