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去畫室送飯時,意外撞見他和女學生侃侃而談的歡快,與平日在家判若兩人。
徐青州曾憑借一幅人體繪畫驚艷四座,而畫中主人正是這女學生——邱燕。
邱燕因此名聲受損,徐青州心生愧疚,對她更加無微不至。
在我懷孕四個月時,他開始帶上邱燕暢游大江南北,學習描摹各地山水美景。
甚至在外頭以夫妻形象相處,所有人都誤以為他們才是一對。
要不是父子倆以為我病重昏迷說漏嘴,或許到死我都認為他們僅是師生關系。
猝然間一種巨大背叛感籠罩住我,丑惡得令人難以置信,卻又合情合理。
那個年代,許青州很清楚師生情是上不了臺面的,只能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徐青州在每幅作品落款處都會畫只燕子,暗戳戳流露出對她的偏愛。
雖然與我成婚三十多年,但是夫妻生活屈指可數。
在我冒死生下兒子后,他主動去做結扎手術,不是心疼我,而是不想讓邱燕再次失落。
暴雨天我背著高燒的兒子上急診時,在公婆病床前盡孝伺候時,他卻忙著陪邱燕游山玩水。
在徐青州心里,邱燕不僅是他的得意門生,更是靈魂伴侶。
甚至在國畫頒獎臺上,他老淚縱橫地對臺下邱燕深情致謝,把所有人感動得一塌糊涂。
就連含辛茹苦帶大的兒子也巴不得我快點死,好成全這對白發壁人。
回想這些年的付出,突然覺得自己蠢得離譜。
當我回家時已是深夜,隱隱約約聽到前面小巷里傳來女人的啜泣聲。
“徐老師,你結婚后是不是就沒辦法陪我繪畫了?”
徐青州用指尖輕拭她臉頰上的淚珠,堅守不移地保證道:
“傻瓜,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找我,放心別人也不敢說什么的。”
別人?哦也對,自始至終我就是個局外人。
“咳咳咳。”
我故意清下喉嚨,從陰暗處走出來直視這對神色慌張的男女。
徐青州立馬將邱燕護在身后,待看清楚我的臉后,眼里的情緒復雜多變。
許久后,喉嚨才擠出沙啞的聲音。
“舒蕎,她...她是我的學生,你可不要誤會。”
懶得理會,我瞥了眼躲在后面淚珠盈眶的邱燕,直接拎起禮袋從他們身邊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