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過年,半年的工資拿不到,家里的孩子吃什么呢。
魏建國不見他們,他們就睡在公司一樓的大廳里。
他們不知道,魏建國早就從后門走了。
也不知道,平時24小時有人值班的公司怎么那天很早就鎖了門停了暖氣。
那天夜里下了很大一場雪。
都說瑞雪兆豐年,但那五個工人,有三個凍死在那場雪里,其中一個是我爸。
新聞報道這是一場意外。
那年除夕,我和我媽守著我爸的靈位過夜。
可現在,他為了讓我心甘情愿把骨髓給她,竟陪我演了三年的戲。
紀安云,我不要再愛你了。
2
我買了回老家的機票,還有五天,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晚上十二點,我已經睡了紀安云才回來。
進門沒看見我像往常在客廳等他,他竟有些不習慣。
他洗了澡從身后攬過我,我掙開他起身。
他抓住我的手:“你要去哪?”
我胡亂編:“我不舒服,想一個人睡幾天。”
第二天早上他依舊很早給我做了我喜歡的早餐,廚房里忙碌的身影依舊溫柔。
我眼睛泛酸,這樣美好的場景原來也是可以演出來的。
“寶寶趁熱吃,你最愛的培根。”
我一言不發,認真吃飯。
他看出我的反常,問:“怎么啦寶寶,昨天你就有些不開心。是因為我加班太晚沒陪你嗎?”
我胸口悶得慌,怕一開口眼淚就忍不住。
“是我錯了,我今后一定減少加班,好好陪寶寶。我今天一整天都陪在你身邊,希望寶寶可以原諒我。”
溫柔真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往日甜蜜溫馨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可一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心如刀絞。
我強忍情緒沖他笑笑:“以后不許了。”
“好!”他眉眼倏地展開,好像真的很開心。
吃完飯他說:“寶寶,魏可最近病情加重,急需適配的骨髓移植……”
我打斷他:“你知道的,我不會捐給她。”
紀安云沉默了,許久他道:“我知道你因為她爸心有芥蒂,但你難道忍心看著魏可和你爸一樣明明可以活下去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死亡嗎?”
我看著他:“安云,你好像很在乎魏可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