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江凝煙眉眼彎彎,慢悠悠走到他床邊,“段大哥,我擔心你的傷,一晚上都沒睡好呢。”
段澤惡狠狠盯著她,眼里噴火,“別裝了,昨天要不是你胡言亂語,我也不至于那么丟人!”
以前只覺得這女人蠢笨不堪,任他戲耍,現在看,心思是十分的惡毒!
江凝煙目光流露出同情,若有若無向他腿間一掃。
輕嘆一聲,“唉,真是可惜了,你和海棠才剛定婚事,身體就成這樣,以后可怎么辦呢。”
段澤聽出這話里別有深意,明顯慌了手腳,“你、你什么意思!”
江凝煙語重心長,“段大哥,別瞞著我了,這事兒全村都知道了,不過大家也都說,你還年輕,以后可以慢慢調理的嘛。”
“閉嘴!”段澤驚得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面色漲紅,怒道,“這是謠言,哪個兔崽子傳的!”
他眉頭緊皺,忽然一拳砸在床板上,吼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江猛那個老不死的,逼我娶他女兒,還揭我的短!”
從他七竅生煙的模樣來看,以后他和江猛的岳婿關系一定格外“和諧”。
江凝煙抿唇一笑,忽然轉移話題,“昨晚咱們村還出了一件大事,陸團長帶人在磚窯里抓了兩個犯罪分子,現在正在審問呢。”
咕咚一聲,段澤咽了咽口水,“問出什么了?”
江凝煙故意嚇他,“他們干的那點事全都招了,不過,聽說他們在咱村里還有兩個同伙,也不知找到沒。”
“別看只是同伙,這事兒嚴重得很,要是抓到了,少說也判個十年八年的。”
段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兒才強裝鎮定,干巴巴接口,“這也太重了……”
那倆人答應的二百塊錢還沒給他呢!
他連半毛錢都沒撈著,憑什么抓他啊!
賠了夫人又折兵,段澤冷冰冰硬邦邦地躺在炕上,如同一條死魚。
江凝煙很樂意再打擊他一下,勾唇微笑,“我馬上就跟陸團長去城里了,之前借的錢你不還,我就自己拿了。”
說完,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自顧自開始找錢。
“不許碰!”段澤強撐著想要坐起來,可剛一動彈,前后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他咣當一聲又倒回床上,齜牙咧嘴試圖阻止,“我沒錢!你寬限寬限!”
他說的倒是實話,抽屜和衣柜里零零散散,連五塊錢都湊不出。
江凝煙眼尖,瞧見角落藏著一塊男士手表,拿起來朝他晃了晃,“不用寬限了,我拿走這個就行了。”
“還給我!”段澤眼圈都急紅了,臭不要臉的女人!這可是他才從百貨大樓買的手表,雙菱牌的,足足花了六十多塊錢!
愛不釋手,還沒舍得帶出去炫耀一次呢!
回答他的,是咣當一聲合上的房門。
段澤死死盯著那扇門,咬牙切齒般發誓,“賤女人,你等著,我遲早叫你跪下來求我!”
……
第二天一早,江家。
賀秋菊穿上了過年才穿的花衣服,眼泛淚光,拉著江凝煙的手語重心長。
“丫頭,到了城里,可別忘了爸媽,我們年紀大了,為了你們幾個孩子辛苦一輩子,就等你站穩腳跟,把我們接到城里享福呢。”
江猛在一旁點頭贊同,“閨女啊,打是親罵是愛,我和你媽脾氣不好,以前揍你都是為了你好,你可得體諒我們,以后你掙了錢記得匯給家里,我們幫你存著!”
江凝煙從善如流,皮笑肉不笑,“爸媽說得對,我都記住了。”
說話間,一輛軍綠色吉普車停在了院外。
賀秋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連忙往外推她,“陸團長接你來了,快去快去,別讓人等急了。”
江凝煙走到院外,忽然聽身后一聲呼喊,“姐!”
江海棠別別扭扭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不放,“以前是我不懂事,你是我姐,別記我的仇,以后咱都到城里,你可得多幫襯幫襯我!”
一家子奇葩吸血鬼!
江凝煙笑容不變,樂呵呵抽出手,“說什么傻話,這是當然的。”
她走到吉普車旁,敲敲后窗,然后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陸秉川坐在另一側,冷淡掃她一眼,完全沒有要打個招呼的意思。
江凝煙朝他的方向挪了挪,“川哥哥,早上好呀。”
她今天穿了一身純白的棉布裙子,腰身盈盈不堪一握,兩條烏黑的麻花辮垂在肩頭,膚白唇紅,鵝蛋臉清麗又嬌俏。
出門前照過鏡子,水靈靈的模樣實在招人稀罕。
不過陸秉川顯然不在這“稀罕”的范圍里,薄唇抿得平直,淡淡嗯了聲,算是回應。
江凝煙又轉向駕駛位的程序,笑容甜美,“程同志,早上好!”
程序目光狐疑,勉強擠出一個類似微笑的表情,“早上好。”
看在江凝煙協助他們完成任務的份上,他總不能再揪著她干過的混賬事不放。
再說了,首長自己……似乎都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汽車緩緩啟動,賀秋菊和江猛臉色激動,生怕江凝煙忘了,追著吉普車扯起嗓子喊她。
“丫頭!別忘了你弟弟,別忘了我和你爸!”
雞窩飛出金鳳凰,往后他們一家子就指望江凝煙了!
……
七拐八拐,吉普車駛出村里塵土飛揚的土路,上了縣城公路,行駛起來平穩多了。
程序專心開車,陸秉川閉目養神,車內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江凝煙百無聊賴,悄悄偷看身側的男人。
狹長的眸子微闔,長睫在眼底投下淡淡一層陰影,薄唇緊抿,似乎已經睡著了。
不愧是收服三千佳麗的男主,單從顏值來說,她從來就沒見過比他還好看的男人。
江凝煙盯了一會兒,緩緩伸出罪惡的爪子,朝他好看的喉結摸去。
她就輕輕碰一下,不會被發現的!
三厘米、兩厘米、一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