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著揉著,我就哭了,眼淚一滴又一滴落在我的腿上,剛剛才抹上的藥水被我的淚水沖散。
我顫抖著擦掉淚水,放下褲腿,打算把昨晚的臟衣服再洗一遍。
也是這時候,我媽走進了房間。
想也不想張口便是辱罵,「賤骨頭,不就是摔破了點皮嗎,裝什么裝?」
「當初活下來的如果是你弟,我就不會過得這么慘,都是你的錯!」
我因為一瓶藥水變溫暖的心,又一次像是跌入冰窖。
難道我不是受害者嗎,如果可以選擇,那我因為寧愿不出生。
可這些話,我沒辦法告訴任何人,因為我知道,回應我的只會是比以往更難聽的辱罵。
我只能忍受,點頭答應,「媽,我去洗衣服。」
昨天已經做過一次的事,因為我的失誤,我又要重新做一遍。
奶奶和媽媽待在房里睡著覺。
我裹緊身上的衣服,跪坐在院里,揉搓著手里的臟衣服。
門外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來。
我扭過頭,看見村長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了我家。
或許是我兩年多沒回來的緣故,又或者是女大十八變,我的變化實在太大,村里這群人沒認出我,而是叫喊著,要劉曉麗滾出來。
我的心跳不斷加快,手里的衣服被他們嚇的掉進水里。
我媽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頭發凌亂,眼神躲閃。
我擔心地站起身,挽住我媽的胳膊,「媽,他們是干嘛的?」
周圍人看著我們親密的舉動,多少猜到了什么。
人群里發出幾聲輕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王八蛋回來了。」
我的臉在不斷發燙,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叔叔阿姨們,你們來我家有什么事嗎?」
可我忘了,這種地方,哪里會有人跟我講禮貌。
有人率先踢翻了我正在洗的衣服,有人伸手死死揪住我的頭發。
混亂中,有人扯到我的傷口,有人將我媽推倒在地上。
他們嘴里說著最惡心最骯臟的詞匯,用最原始的方式暴力對待我們母女。
我總算是知道了他們的來意。
原來是來要錢的。
我忍無可忍,用盡全身力氣吼了一聲,「夠了!」
差點落下的拳頭終于停下。
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房間,掏出錢包,拿出了我全部現金,灑向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