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想,我陪著這個男孩從高中走到大學(xué),我比誰都清楚他的為人,他的上進,嫁給他是會幸福的。
他還說,等未來賺到錢了,他會給我補辦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為我戴上手指都抬不起來的鴿子蛋鉆戒,讓我成為這個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我天真的信了,也傻傻的等著,等著,一等就是這么多年。
那時同學(xué)聚會,身邊的同學(xué)都羨慕我,打趣著說:「高中大家都在認真讀書,就你念書還不夠,早早就把好苗子挖走咯。」
可結(jié)婚至今,我不止一次想過,他真的是好苗子嗎?
或者說,我真的了解他嗎?
其實并不。
「噗,又是這樣,她不尷尬嗎?你看她那里,濕透了。」
「你不覺得嗎?她生完孩子回來身上總有一股味。」
路過的兩個同事窸窸窣窣的談笑聲落入我的耳朵,我猛的回神,下意識低頭果然發(fā)現(xiàn)胸前的布料已然被溢出的奶水浸透。
我慌不擇路,手顫抖著想找點什么東西遮一遮,一個文件夾幾度從手里逃脫才終于被我緊緊抱住擋在胸前。
「哎呀,小逸姐你怎么啦?又溢奶啦?」看見我的狼狽,新來的特助白漣依故意挑了挑眉,壓下勾起的紅唇,惺惺作態(tài)道:「嗯……,小逸姐你還是盡快收拾一下吧,馬經(jīng)理那邊我?guī)湍阏f,我保證不會讓他說你的!」
我斜睨著她,她居高臨下的回視,作為正宮,我或許應(yīng)該像電視劇一樣站起來甩她一巴掌告訴她有你什么事。
但生活不是電視劇,胸前的濡濕無時無刻不在宣示著存在感,不重,卻壓彎了我的脊梁。我只能勉強扯出一絲笑,逃似的去了衛(wèi)生間。
幾捧冷水被用力拍在臉上,我看著鏡子里蒼白瘦削的臉,被水浸濕的頭發(fā)黏在臉側(cè),嘴唇淡的幾乎看不見血色。
我?guī)缀醵家耍疑倥畷r期的意氣風發(fā)。
從包底翻出口紅涂在嘴上時我的手仍在抖,我只能用另一只手用力握住手腕,發(fā)紅的眼死死盯著鏡子。
水珠順著臉頰滴落,我也分不清,那是水還是淚。
腦子里亂作一團漿糊,剛在玄關(guān)把踩了一天的小高蹺卸下,婆婆就過來把還在哭鬧的孩子扔到我懷里。
「哎喲喂,你自己伺候這個小蹄子吧,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