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碎花藍布的包裹,踏上了前往繁華都市的路。
兒子住在市郊的高檔小區(qū),保安通過視頻窗口聯(lián)系他。
“薛先生,您有一位親屬拜訪您。”
他眼皮掀了一下,皺眉,滿臉嫌棄。
“你眼睛不好使?這種人能是我家親戚?”
“臭要飯的趕緊打發(fā)走!”
“薛既明。”我開口。
他發(fā)出一聲嗤笑,“老乞丐從哪知道我名字的?你算什么東西啊,就過來舔著臉攀親戚!”
“趕緊滾,不然我報警了!”
“薛既明。”我提高音量再一次叫他。
他一怔,揉了揉眼睛,立刻開門一路小跑了出來。
看到我的模樣,上下打量一番。
腳步比眼神還猶豫。
試探性的叫了聲:“媽?”
我高興答應,他卻耷拉著臉一點也笑不出來。
跟著他回家,他全然不顧我腿腳不好走的飛快。
進門時,他嫌棄地說:“東西扔門口,臟。”
看我布鞋泥濘,將拖鞋收回去扔過來雙一次性的。
我蹲在門口,一樣樣拿出特產(chǎn)。
他捏著鼻子退了兩步:“這都什么垃圾啊,臭死了,快扔出去!”
拽著我的胳膊拖起來,一把推了出去。
“你在門口放放身上的酸臭味,聞著想吐。”
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隱約聽見他打電話的咆哮聲:“媽的,就一窮酸老太太,什么上市企業(yè)家,騙子!”
我的腿鉆心刺骨的疼,心也很痛。
安祈年發(fā)來消息:“安姨,平安到了吧,包里帶的藥記得按時吃,那邊早晚溫差大記得添衣服,吃的不習慣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做好郵寄過去,千萬別老站著注意您的腿……”
看著緊閉的大門和手機上滿是關(guān)懷的文字。
這一刻,我放棄了親生兒子。
我算是明白了。
比血緣更重要的,是人心。
兒媳婦高挑漂亮,她的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鋼琴家。
同是博士生同學,兩人站一起很般配。
我站在角落,看到了我的丈夫薛麟。
西裝革履精神抖擻,保養(yǎng)的不錯,看不出已經(jīng)六十九歲了。
徐秋露穿著紅裙帶著珍珠項鏈,挽著他的手臂。
薛麟看見我,擰著眉頭走過來。
“你什么意思?這是兒子的婚禮,你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