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見喜沉默了兩秒,反問道,“我們不是一直在合作嗎?”
穆望秋沒想到梁見喜是這樣的回答,他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他又露出微笑,“七姑娘如此直爽,看來是我多慮了。”
“王爺做事進退有度,與王爺合作,我有利無弊。”梁見喜揶揄道,“況且我與王爺還有交易沒有完成,我們當然是還在合作的關系。”
這時距離上一世王家擺宴的時間差距不遠,從重生后的每一天,他都如臨大敵,害怕這一天的到來。提到這件事,他又有些緊張,說話時看上去十分真誠,“王家宴席,你不要去,我不會害你。倘若...倘若你遇到了其他危險,也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你的。”
穆望秋說這句話時連語氣都有些顫抖。
如果重來一世他還救不了梁見喜的話,穆望秋想,他一定會崩潰的。
“北襄王殿下,我相信你。”她笑容溫柔,“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會想辦法的。而且你不要急,方才我已經想好了推脫宴席的理由。”
剛才是情急之下,現在緩過神來,穆望秋自覺失態,又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過露骨,擔心嚇到梁見喜,起身拱手,“時候不早,姑娘早些休息,我先告辭了。”
他幾乎是逃走的。
梁見喜看著他倉促的背影,嘴角彎了彎。
穆望秋大概不知道,自己每每面對她時,眼睛里都泛著難以自持的溫情。即便她是閨閣女孩,沒有經歷過情事,也能從他的眼神里讀出明晃晃的兩個字:心儀。
梁見喜想起他俊秀細致的眉眼,臉蛋和耳朵都泛起奇異晶瑩的粉紅。
“姑娘這是怎么了?”一直守在門外的福溪聽到屋內沒了動靜,推門而入。她看到梁見喜紅潤的臉色,還以為是她著了風寒,“是哪里不舒服嗎?”
梁見喜少見地有些慌張,她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矢口否定道,“沒有。我們也快回去吧,看看梁家什么情況了。”
梁家現在的情況就是梁仲日帶著十幾個護衛,伙同著梁山荷把四房的院子團團圍住了。梁宣財還在禁足,不方便出院子,只有賈璧月和梁如月遠遠地站著。
“大哥,你這是做什么?”云雨之事被打斷,梁海智很是不滿。他只披了個外袍從妾室的屋內走出,一臉不悅。
梁仲日氣定神閑,說話時隱約帶著鄙夷,“你女兒被抓進宮了,你還有心思溫香軟玉在懷。”
自從上次發生被扔在郊外的事后,梁海智再沒見過梁見喜。因此,他也并不知道梁見喜被抓,幾天沒有回來的事,“這個混賬東西!”
他罵,“只會給梁家惹麻煩的蠢貨!”
“四弟,不是做哥哥的落井下石。你這女兒自從得到了老爺子的家產,可曾給你許過一點便利?”梁仲日一臉精明,“可惜這么大的產業,四弟真心愿意全部交給一個女娃打理?”
梁海智嗤笑,“她?她能打理什么?這些東西將來不都得牢牢地交到老子手上?!”
梁仲日更加不屑了,但他并未完全表出,“我記得四弟所長并不在此,還不如將它交在我手中。我定期給四弟豐厚的收益,如何?”
“哦?我說大哥今天這么有閑情逸致來我這兒說話呢,原來還是算計我女兒手里的家產啊。”梁海智看著被包圍的死死的院子,他終于明白了梁仲日的意思。
梁山荷適時地插話,“四弟,大哥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梁海智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冷笑幾聲,“三姐的說辭,也就騙騙小孩子罷了,想唬我?還差得遠呢!”
他對梁山荷說完,又將臉轉向了梁仲日,“大哥帶了這么多人圍了我這么一個小院并不值當,話說回來,家產如今還在我家喜兒手里,你若想要,與喜兒商討啊。”
與梁如月站在一塊的賈璧月柔柔弱弱地開口,“四叔叔還不知嗎?喜兒自被通傳入宮,已許久未歸家了。這么多天過去了,怕是...”
梁海智的臉上隱約略過一絲擔憂。
梁仲日并沒有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表情變化,只是自顧自地試圖勸導梁海智,“喜兒如果遭遇不測,梁家這些產業難道統統都要擱置嗎?”他先是態度強硬,而后又放緩了語氣,“喜兒哪里都好,就是親緣淡薄了些....”
“大伯的話好像說錯了吧?”梁見喜清亮的聲音從院外傳來,“我怎么記得祖父臨終前交代后事的時候明明告訴過我,說大伯才是親情緣淡的那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