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起來,賈璧月就換上了梁見喜銀朱色的裙子。她比梁見喜要瘦,
本是貼身的衣裙就稍稍寬大了一點,反而凸顯出了一絲媚態,銀朱色又十分襯膚色,
顯得她更加艷麗嬌美。卻有些輕浮,怎么看都不像是個世家貴女。
反觀梁見喜穿了件竹子青色的外衫,內里是件水華朱顏色的褶裙,腰帶也是水華朱的,
上面繡了幾片竹葉,葉尖上捻了幾顆珠子。她長得本就精致,穿得素雅也迤邐動人。
而林芳疏穿得是晚波藍的衣衫和蛋青色的長裙,裙上繡了映日荷花的暗紋,
腰間系了一條香皮色的腰帶,整個人貞靜怡然。林芳疏沒有穿昨日她說的那個月光錦的裙子,
搞得賈璧月愣了一下。她環顧四周,見大家穿的都沒有自己好看,內心里正在沾沾自喜。
日頭才剛剛見暖,來參加宴會的姑娘們大多穿得都素凈得體,只有賈璧月穿了紅色,
格外扎眼。和別人這么一對比,賈璧月有點過于隆重了。如果換做是別人,
要么重新換一件衣服,要么整場晚會默不作聲降低存在感。賈璧月不同尋常,她兩個都沒選。
她選擇了招搖過市。賈璧月難得放下了她高冷的架子,穿梭在人群中,極力和其他人交談。
她們也不是傻子,誰都能看得出來賈璧月是在炫耀自己出眾的美麗。她真的愚蠢得可以。
梁見喜和林芳疏對視一眼,隨后梁見喜高聲問,“三姐姐!你怎的穿著我的衣衫?
我說我包袱里那條紅裙子不見了,原來是被姐姐穿走了。”賈璧月霎時被所有目光包圍,
她挺了挺腰桿,慌張地掩飾,“七妹妹不要信口雌黃,這是姐姐自己帶來的,
可不是妹妹的那一件。”“可姐姐那件與我的也太像了點。”梁見喜還是很疑惑,
“而且我的裙子竟然不知道哪里去了。”“也許我們是在同一家裁縫鋪做出來的吧,
總之這是姐姐自己的裙子,不是妹妹那件。”賈璧月強牽起微笑,
“妹妹的衣服是不是忘記帶了?”梁見喜用周圍人能聽到的語氣嘟囔,“可能是真的忘記了。
”賈璧月見梁見喜信以為真,開始洋洋得意起來,“妹妹身上這件衣衫也好看,
卻不如姐姐的這個。”“我自然比不上三姐姐。”在賈璧月心里,
梁見喜一直是個蠢鈍幼稚的妹妹,所以心里隱隱看不上梁見喜。她從不認為,
真正蠢鈍的其實是自己。月光錦材質的衣服原本耀眼奪目,
賈璧月卻還想保持溫和高潔的人設簪了個用白翡雕刻成玉蘭花形狀的釵,
顏色寓意都和身上這身華麗的衣裙相悖,整個人不倫不類。家世顯貴的子女崇尚姿態和禮節,
她們往往不爭不搶。如果賈璧月老老實實做個花瓶,
大家也不會把她放在眼里;可她非要炫耀,得意的態度只會被人更加瞧不起。
她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自己成為不少人口中的談資。宴席很尋常的開始了,
大家圍坐在別院風景最好的松林院。賈璧月覺得自己的衣衫足夠顯眼,于是遙遙坐到了遠處。
梁見喜坐在她對面,林芳疏坐在梁見喜旁邊。王守弶一眼就看到了那抹艷麗的紅色,
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玩味。他的夫人已經過世很多年了,他一直沒有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