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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她起身疲憊的進入自己的房間。
看來我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有晚上做夢了。
我喝了三顆安眠藥,疲憊無比進入夢鄉(xiāng)時,再次遇到肩膀上的那個東西。
由于這段時間的驚恐,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適應(yīng)性,反而沒那么害怕了。
夢中我艱難開口:“請問你是誰,跟我媽媽是什么關(guān)系?”
“為什么要從水中抽離我的身體?你不是要活體侵占嗎?”
我看著面前那個可怖無比的形象,害怕無比,但秉持尋根究底的心思,我必須要問清楚。
那東西忽然張開血盆大口:“羅小涵,你肯定不是認識我,我是你媽媽的老相好啊?!?/p>
“三十年前我就和你媽媽認識了,可是那個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夢境的加持,我竟然身臨其境,進入到一個夢中夢里。
三十年前,還是青澀的媽媽,她在農(nóng)村鄉(xiāng)下是一個干粗活,但是水靈靈的姑娘。
兩條鞭子搭在身后,在樹林里收攏樹葉子,然后放在背簍里作為引火的燃料。
只是媽媽活很多很多,白天傍晚幾乎腳不沾地,而且沒東西吃,只有觀音土或者一點野菜糊糊裹腹。
日子難過,人也像行尸走肉,只是不斷干活的路上,我媽總能遇到一個小伙子。
那小伙子總是笑嘻嘻給我媽塞一個玉米饅頭,然后羞澀叮囑:“給你的。”
我媽會紅著臉,接過饅頭然后迅速跑走,也不敢跟小伙子說話,我能感受到我媽很高興。
后來那小伙子每天會在我媽干活的路上出現(xiàn),總給我媽帶點吃的。
有時候是燒土豆,有時候是燒紅薯,有時候是一塊玉米鍋巴,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小伙子比我媽家里條件好很多。
我媽每次接過那小伙子給的東西都沒馬上吃掉。
她揣在口袋里,然后回家后把東西在鍋里煮開,加上很多井水,稀拉拉的一鍋給全家人吃。
這日子很心酸,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哪怕在夢境,我也難受得很。
那小伙子叫牛英華,在村子還算可以的家庭,可以看得出來他很喜歡我媽,對我媽十分真心。
只是,那個年代家家戶戶缺衣少食,牛英華送我媽吃的那些食物很快被人知道。
村子人便說:“賴家大丫勾搭牛英華,害的人家牛英華每天送食物給她吃?!?/p>
“那么窮,全家七八個人窮的揭不開鍋,還要勾搭男人,她也配?”
“牛英華的老爸可是村長,人家一個月還可以吃一次肉,家里還有米面玉米,條件不錯,所以被螞蟥吸血了唄。”
那個年代,總有一些嘴碎之人,把我媽和牛英華的事無限放大。
甚至變本加厲的造謠,說我媽和牛英華在樹林子里滾了好幾次,就怕我媽會懷孕。
我媽活著都難,家里的重擔千斤,她尚且食不果腹,口不能狡辯,哪里是那么多人的對手。
流言蜚語和雪片一樣降臨到我媽他們的頭上。
姥姥姥爺實在是受不了被人戳脊梁骨,便讓人給我媽說了一門親事。
那一門親事男的是50多歲的老光棍,也就是我那早死的親生父親。
當時我媽死活不同意,不想嫁給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