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可以,我何不希望我的兒子可飽讀詩書、女兒可前程似錦?可是顏兒,你爹已經沒了,
娘害怕再失去你們任何一個。”孟氏神色哀戚。鹿顏好半晌才聽懂。原身的爹叫鹿于忠,
根本不是病死的,并且不是死在一年前。實際上,
一年前的鹿于忠不過是莫名得了一場風寒罷了,可這場風寒堪比絕癥,讓他從此昏迷不醒。
孟氏是個頭腦清醒的,丈夫昏迷不多久她便察覺出了問題,為避危機,
于是對外宣稱自己的丈夫死了。直至半年前,鹿于忠才是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
鹿顏有些不解。“娘為何不報官?”“報官……”孟氏無力地冷笑一聲,
“我向陵南縣令報了官,你爹是風寒暴斃這個結論便是他隨口給的。”縣令不作為,
可上報州府……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孟氏已了然。“縣衙不肯嚴查,
我便連夜告上了司陵州府,
可我一介婦人又無憑無據……”司陵州府甚至連查也不查便扔出個與縣衙一樣的結論,
且那府官做得更絕。最終,她被司陵府官連恐帶嚇地勒令帶上兒女回鄉,言下之意,
一家人若想保命便休要再踏入陵南縣城,免得礙了他的眼!孟氏蒼白著臉,
將半個身子靠回床頭,似乎使盡了所有的力氣。“回到鹿家村,
便是我為你爹的死告上州府的后果。”可笑的世道,從縣衙到州府,
這偌大的天下竟無處可鳴冤。鹿顏心頭一堵,眸中怒意升騰。房內靜謐了許久。半晌,
她聽得孟氏咬著牙道:“現如今官官相護,我確是無憑無據,但你爹也絕非風寒而死。
”鹿于忠死后她為此奔波,花去了家中所有積蓄,可她的幾個孩子尚小,
除了回鄉沒有別的辦法。孟氏根本來不及哭啼,安頓好丈夫的尸體便帶著兒女回了鹿家村。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鹿顏蹙眉,鹿于忠的墳頭草恐怕都長了二尺深……不對。她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