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我這粗人不一樣,許是床榻不適,又或者太過防備。他徹夜難眠,卻又不敢翻身。
當時寄人籬下他連路都走不動,連如廁都是我扶著去的。他像只幼狼,
蜷縮著爪牙祈求我的可憐。一開始他只當我是大字不識的農婦,眼里的厭惡不遮分毫。
可要沒有我的草藥,他早就見閻王爺了。真是頭警惕的小狼,時刻提防著我。
我養活過一只野狼,剛開始和他一樣棘手。最后還不是繞著我搖尾巴。阿娘去世得早,
我繼承了她的醫術,勉強謀生。我猜我爹大概是哪個世家紈绔子弟,阿娘總是抱怨,
若是她再謹慎些,我就是個小姐了。我記事起就跟著阿娘上山采藥了。孤母撫養,
自然是無比艱難。她有一桌子瓶瓶罐罐皆是毒藥,防的就是一些小人。我聽她講京城,
就像聽神仙打架似的。我連雞肉都沒吃過幾口,那些蟹牛羊我只能聽著流口水。
她常常撫摸我的發,哀嘆連連。「等你長大了,能走出去最好。」隨后又搖搖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