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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車禍早產(chǎn)那天，沈舒白陪著繼妹在非洲看斑馬。
朋友圈里，他發(fā)了一張孫蘅蘅在草原上奔跑的背影，配文：
【16歲時，她說要和心愛的人周游世界。】
我掐滅手機，獨自一人帶著孩子進icu，辦出生證。
收集沈舒白出軌的證據(jù)、爭取公婆的支持、擬離婚證書……
等沈舒白回國時，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他紅著眼眶，求我給他看一眼孩子。
我哂笑了一聲：
“沈先生，你這樣真的很沒意思。”
……
懷孕七個多月時，我在上班路上遭遇了車禍。
對方闖紅燈，徑直撞上了我正常直行的車，安全氣囊全部彈出。
我躺在救護車上，感到身下有一股熱流涌出，全身抖得厲害。
我顫著手嘗試了無數(shù)次，終于在快放棄的那刻撥通了沈舒白的電話。
“說，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背景有點嘈雜，沈舒白的聲音明顯帶著不耐煩。
“舒白，我剛剛發(fā)生了車禍——”
“周覓，你到底在搞什么？！”他不耐煩地打斷了我。
“之前就跟你說了，把工作辭了好好在家養(yǎng)胎，偏不聽！”
“沈家是缺你賺的三瓜兩棗不成？”
我啞然，突然沒了對話的欲望。
他放低了音量：
“蘅蘅要出國散心，我不放心她一個人。飛機要起飛了，你有事找陳特助——”
電話那頭的盲音蓋住了監(jiān)測設(shè)備的嘈雜聲。
我的手指攥緊床單，指節(jié)發(fā)白，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但強忍著不讓它流下。
孫蘅蘅是沈舒白的繼妹，和我結(jié)婚前，兩人早已在朝夕相處中暗生情愫。
所以他放著懷孕出車禍的妻子不管，滿心滿眼只有一時心情不好的繼妹。
他口中不放心的人，其實出國留學(xué)了好幾年。
“家屬還沒簽字嗎？”醫(yī)生第三次掀開簾子。
我搖了搖頭。
她神色復(fù)雜地瞟了我一眼：
“孕30周，羊水早破，胎動異常，要馬上簽字剖腹產(chǎn)。”
“我可以自己簽嗎？”
醫(yī)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把手放在肚子上，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應(yīng)到了我的悲傷，輕輕動了一下。
我的女兒被迫提早來到了這個世界。
四斤都沒到，小得可憐。
只給我看了一眼，醫(yī)生就把她送去了N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