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竹鎮的早市在晨霧中蘇醒,青石板路上擠滿了趕集的鄉民。賣菜老漢的吆喝聲、米鋪門前的風鈴聲、孩童追逐的笑聲交織成熱鬧的樂章。
二六和陸千果擠在二樓的小房間里,一個仰面朝天,源碼烙印在晨光中泛著微光;一個四仰八叉,回旋鏢碎片散落一地。陸千果的鼾聲忽高忽低,偶爾夾雜幾句夢話:“玉麟...等我買大房子...”
隔壁房間,阿力像八爪魚一樣纏著花玉麟,臉埋在她胸口,肩如同天鵝垂頸,陽光順著鎖骨流淌成河。花玉麟臉頰微紅,卻舍不得推開她,只是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
花墨蘭站在米鋪柜臺后,玉鐲與量米斗相碰發出清脆聲響。二六笨拙地學著稱米,卻把一斤米量成了半斤,還少收了客人三海拉。
“這是找零...”他認真數著銅錢,卻把五海拉當成三海拉遞給客人。波坦急得直轉圈,犬爪在青石板上劃出凌亂痕跡。
“錯了!又錯了!”波坦終于忍不住開口,犬吠聲中混著清晰的人語,“那是一斤半的米,該收七海拉!”
花墨蘭手中的量米斗「咣當」一聲掉在地上,玉鐲與柜臺相撞發出清脆回響。她瞪大眼睛,看著波坦的犬嘴一張一合:“你...你會說話?”
波坦夾著尾巴,耳朵耷拉下來:“我怕被人當成怪物...就一直沒說...”
花墨蘭的眼神從驚訝轉為溫柔,她蹲下身輕撫波坦的頭:“傻孩子,會說話多好啊...”她的玉鐲與犬牙相碰,發出清脆聲響,“以后幫我招呼客人吧。”
老伙計推著一車米走進米鋪,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摘下草帽,擦了擦臉,語氣中帶著無奈:“花老板,這次的米價...漲了百分之三了。”他的聲音低沉,眼神躲閃,似乎不敢直視花墨蘭的眼睛。花墨蘭微微皺眉,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玉鐲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目光落在賬本上,賬本邊緣那朵小花仿佛在無聲地提醒她什么。老伙計嘆了口氣:“我也沒辦法,上游的米商都在囤貨,說是要供應什么大活動...”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幾乎成了自言自語。
花墨蘭抬起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深意:“米價上漲,百姓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玉鐲上的密文,仿佛在思索著什么。老伙計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推著空車離開了米鋪。
陸千果正靠在門邊把玩回旋鏢碎片,聽到這話立刻湊了過來:“大活動?什么大活動?”老伙計撓了撓頭,壓低聲音說道:“聽說半個月后,聚龍灣附近要舉辦一場‘海灣盛宴’,去的都是名門望族、豪門世家。米商們都在囤貨,準備趁機大賺一筆。”陸千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回旋鏢碎片在掌心轉得飛快:“海灣盛宴?有意思...”
他轉頭看向花墨蘭,語氣中帶著興奮:“阿姨,這可是個好機會!咱們不如也去湊個熱鬧,說不定能打通聚龍灣的渠道,以后賣米也方便。”花墨蘭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落在賬本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小花。片刻后,她抬起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深意:“千果,聚龍灣的水很深,你可要想清楚了。”
陸千果拍了拍胸口,自信滿滿地說道:“放心吧阿姨,我陸千果什么場面沒見過?再說了,有玉麟和二六在,咱們肯定能成!”他的目光掃過屋內眾人,最后落在花玉麟身上。花玉麟正低頭整理銀針,聽到他的話,抬起頭微微一笑,銀簪在發間微微晃動。
花墨蘭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后停留在陸千果身上。她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玉鐲上的密文在燈光下泛起淡淡的光暈:“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吧。不過,記住一點——”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聚龍灣的權貴們,表面光鮮,背地里卻藏著無數骯臟的交易。你們要小心,不要被卷入他們的紛爭。”
陸千果點了點頭,回旋鏢碎片在腰間叮當作響:“放心吧阿姨,我心里有數。”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顯然已經在盤算著如何在這場盛宴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陸千果坐在米鋪的臺階上,手中把玩著那支已經破碎的回旋鏢。鏢身斷裂成幾片,只剩下幾塊黯淡的碎片在他指尖轉動。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我要把這些碎片拼成玉麟的笑臉。”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碎片的邊緣,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甘。
二六站在一旁,源碼烙印的微光在陽光下微微閃爍。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空蕩蕩的掌心。他試著握了握拳,人造關節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仿佛在提醒他,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被控制的戰卡。
第二天一早,二六和陸千果來到影竹鎮的武器店。店內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從精致的短刃到厚重的長槍,琳瑯滿目。陸千果在柜臺前挑挑揀揀,卻始終沒有找到稱心的武器。他拿起一把回旋鏢,試了試手感,又搖搖頭放下:“太輕了,沒勁兒。”
二六則徑直走向角落,那里堆放著一些無人問津的舊武器。他的目光被一把生銹的長刀吸引,刀身布滿銹跡,刀刃也鈍得幾乎看不出鋒芒。他伸手握住刀柄,掌心傳來冰涼的觸感。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把被遺棄在角落的刀,等待著重獲新生的機會。
“老板,這把刀多少錢?”二六的聲音有些生硬,卻帶著一絲堅定。老板瞥了一眼,隨口說道:“十個海拉,你要就拿走。”二六沒有猶豫,掏出錢幣遞了過去。
陸千果看到二六手中的生銹長刀,忍不住笑出聲來:“二六,你該不會是被騙了吧?這刀都快銹成廢鐵了!”他的語氣中帶著調侃,眼神卻透著關切。
二六低頭看著手中的刀,陽光在刀身上映出淡淡的光暈。他輕聲說道:“它和我一樣,都在等待重獲自由的機會。”他的聲音雖然依舊機械,卻多了一絲情感的波動。
陸千果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二六的肩膀:“行,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咱們就給它除銹!”他帶著二六來到鎮上的鐵匠鋪,借來工具開始忙碌。
隨著銹跡一點點被清除,長刀的真容逐漸顯露出來。刀身泛著銀白的寒光,刀刃鋒利如新,仿佛沉睡多年的戰士終于蘇醒。二六握緊刀柄,陽光與刀身的光暈交相輝映。他的心中涌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仿佛這把刀就是他重獲自由的象征。
陸千果看著二六的神情,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來你這錢花得值啊!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調侃,“下次買武器記得叫我,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被人騙了。”
二六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他第二次成功模仿人類的笑容:“好,下次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