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看著寶寶。
他的眉眼像極了宋淺。
他的鼻翼嘴角則是像極了秦川。
說討厭他,不假。
說喜歡他,也不假。
我曾那么渴望能夠擁有一個孩子。
他在我的肚子里生長了8個多月。
我對他的幻想,并非僅僅停留在外觀容貌上。
我更期盼著他能夠好好長大,能夠在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庭里快樂此生。
我不求他能成為怎么樣的人。
但求他能夠平安喜樂。
做小唐篩時,有一個數(shù)值不好。
當(dāng)時的醫(yī)生告訴我,孩子存在一定畸形率,讓我做好準備。
我當(dāng)時就跪在地上,向老天祈求......只要孩子能夠健康l生產(chǎn)出來,不管讓我遭受什么不好的事,我都能接受。
如今,是誓言應(yīng)驗了嗎?
望著小寶寶安詳?shù)拿纨嫞逸p輕一嘆......竟是覺得釋然了。
我不能原諒宋淺。
但我不該怪這個孩子。
畢竟。
他也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父母是誰......
哭累了,也想累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
病房里一片漆黑。
周遭是手忙腳亂的的護士和醫(yī)生。
“快,上icu,做電擊。”
“打腎上腺素!”
“再來一次!”
我還沒有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宋淺急急忙忙沖進來,便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顧霖,你恨我可以,但為什么要對一個孩子如此殘忍!”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我似是被打醒了。
而一旁,醫(yī)生護士在幾次搶救小寶后,終究宣告無效救治。
“抱歉,宋院士,我們盡力了。”
一聲落地。
我看到了小寶發(fā)脹的面龐,以及已經(jīng)發(fā)青發(fā)紫的小身體正露在外面。
我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發(fā)、發(fā)生了什么......”
宋淺狠狠看向我,眸中帶淚:“發(fā)生了什么,顧霖......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沒數(shù)嗎?那只是一個孩子,你怎么能這樣對他!”
“他才剛剛從保溫箱出來,他才不過來到這個世界兩天,他是秦川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證明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為什么!”
她抓住了我的衣領(lǐng),聲聲質(zhì)問。
我倉皇地搖頭。
無法接受小寶已經(jīng)離世的事實。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沒有做!”
宋淺根本不相信。
“護士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你的手拿著枕頭捂在小寶的口鼻上,你還說你什么都沒做?”
她聲嘶力竭。
發(fā)狂的樣子,我曾在秦川的葬禮上見過一次。
那時。
她也這番,將秦川的死,都責(zé)怪到了我的頭上。
我搖頭,想解釋:“你走后,我就睡了,我真的什么都沒做......”
可這種解釋,何其蒼白。
她氣憤地拿起了身邊一瓶備用鹽水,徑直朝著我的腦袋砸過來。
我頓感天旋地轉(zhuǎn)。
一股血色流向我的眼底。
隨后,她便問向了一旁的醫(yī)生:“給他再做一次試管,這次還是用我和秦川的胚胎!”
醫(yī)生不敢猶疑,連連應(yīng)聲。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半晌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宋淺抓著我的衣領(lǐng),對著我的雙眸,發(fā)出嚴厲警告。
“顧霖,秦川的孩子,你必須生......這是你欠他的!”
她那模樣。
似是要將我千刀萬剮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