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躺在床上，頭一次一夜未眠。
陸憶凌不黏我了，他愛黏著陸沉。
陸沉也對他多了耐心，放學會去接他，晚上會和他睡。
而每一次都有林可微的參與。
陸憶凌眼里逐漸沒有了我這個媽媽，他對我視而不見，甚至不讓我碰。
積壓多日的情緒讓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我抓著陸憶凌的胳膊，蹲在他面前問他。
“為什么要對媽媽這么冷漠？陸憶凌，你是不是想換個媽媽了？”
我只是生氣，隨口一說。
可陸憶凌卻語氣堅定。
“你是壞媽媽，我想讓媽咪當我媽媽。”
媽咪？林可微？
他還這么叫她，不是親子活動中的演戲。
“陸憶凌。”我聲音重了幾分，“不準叫林可微媽咪。”
我討厭她。
陸憶凌卻掙扎起來，哭著喊著，“我不要你，我要媽咪和爹地。”
“媽媽是個壞媽媽。”
他像頭牛似的，我快抓不住他了。
陸沉回來時，看到就是陸憶凌在我懷里掙扎的一幕。
他推了我一把，把陸憶凌抱在懷里，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關心。
“沈知意，你要發瘋就出去發，別在兒子面前發。”
他咬牙切齒，眼神又冷又恨。
我雙手撐在地上，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
陸憶凌還在陸沉懷里哭著叫媽咪，說他想去媽咪那里。
陸沉拍了拍他的背，語氣溫柔。
“好，我們去媽咪那里，我們不要媽媽了好不好？”
陸憶凌打了個哭嗝。
“不要媽媽，只要媽咪爹地。”
他們像是忘了地上還有個我。
父子倆人走時，連個眼神都沒給我。
我不懂不明白，
陸沉不愛我，我理解，可陸憶凌呢？
我對他那么好，十月懷胎，從來舍不得說一句重話。
他明明也說過，很愛媽媽。
為什么突然就變了？
我嘴角有些咸濕，心里那塊空空的。
這晚，陸沉沒有回來，連帶著陸憶凌。
陸憶凌從來就沒有離過我。
我給陸沉打了個電話，他不回來就算了，陸憶凌不行。
電話接通，里頭傳來陸沉不耐的聲音。
“干什么？”
“陸憶凌呢？把他送回來，他離了我不行的。”
我也急切，只想著孩子。
半響，陸沉像是點了根煙，吸了一口。
他又嗤笑了一聲，這一聲像尖刺般扎在我的心上。
“沈知意，或許你該看看，沒有你，憶凌過得有多幸福。”
陸沉掛了電話，又打了個視頻過來。
視頻里，林可微正在給陸憶凌洗澡。
陸憶凌玩著泡沫叫她媽咪。
“媽咪，你和爹地什么時候結婚啊，我想以后天天來你這里。”
林可微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尖。
“小滑頭，就算我和你爹地不離婚，你也可以來啊。”
“可是我想和爹地媽咪一起睡，我想和你們住在一起。”
“那你媽媽呢？你不要你媽媽了？”
陸憶凌皺了皺眉，哼了一聲。
“媽媽是壞媽媽，爹地媽咪不喜歡她，我也不喜歡。”
林可微抬頭笑看向鏡頭，嗲怪道：“你在錄視頻？憶凌的黑歷史都成了高清的。“
陸沉悶笑一聲，“怕什么，他的黑歷史，又不是我們的。”
視頻里，陸憶凌對林可微很依賴。
他光著屁股趴在床上，林可微給他穿睡衣，和他躺在一張床上，給他講故事。
接著，鏡頭轉到了床頭，陸沉也上了床。
視頻打了快一個小時。
可視頻里的溫馨，陸憶凌以前從未體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