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賀尋輕松接住枕頭,看向我的表情里滿是不屑和嘲諷。
“現在裝什么貞潔烈女?你讓媽給我打電話逼我回家,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喉頭腥氣翻涌,我只覺得胃部抽搐得厲害,賀尋卻絲毫不在意我的不適,翻身上床直接壓了上來。
一天一夜水米未進,在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打擊下,我早已失去了最后一絲反抗的力氣。
望著頭頂的燈光搖晃,我的眼淚順著眼眶滑下,落入鬢中消失不見。
我安靜地望著天花板,輕聲開口。
“賀尋,孩子沒了。”
賀尋一怔,片刻后他翻身坐起,上下打量了我半晌后嗤笑出聲。
“許清禾,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孩子的事情也能拿來開玩笑?”
我沒有看他,目光依然落在天花板上。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你把我鎖在地下室,讓孩子們在院子里跪了一夜,你覺得,孩子還有命活嗎......”
可我話還沒說完,賀尋已經翻身站起開始穿衣服。
“你以為你說這種鬼話我就會信嗎?我交代過保姆,只懲罰他們半個小時,保姆怎么可能敢違抗我的命令?”
“許清禾,收起你這些小心思,那只會讓我更惡心。”
說完這句話,賀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
關門聲重重響起,我終于再也忍不住,手背覆上雙眼失聲痛哭。
暗戀十五年,結婚五年,整整二十年,我愛了賀尋整整二十年。
初次見面那年我十歲,賀尋跟著賀父賀母來到我家拜訪,十歲的賀尋比我高出半個頭,彼時的我在想,這個男孩真好看啊,跟童話書里的小王子一樣好看。
我吵著要爸媽把我轉去賀尋的學校,從那天開始,我成了賀尋的小跟班。
十八歲那年,年少的賀尋站在我面前。
“清禾,我可以喜歡你嗎?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八年暗戀終成真,我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在一起的兩年,他確實做到了他說的,對我極好。
我也把他捧在手心里,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他。
我們二十歲那年,我爸媽與賀父賀母相約踏青爬山,可那一天,回來的只有我爸媽和賀母,賀父失足墜崖,永遠留在了那片山林中。
從那天開始,賀尋恨透了我,也恨透了我爸媽。
直到二十五歲那年,失去了賀父的賀氏集團再也支撐不住瀕臨破產,賀母找上門來向我家提親,只求我爸媽救救賀氏。
我忙不迭地點頭答應,就算父母一再向我保證,不需要我聯姻他們也會救賀氏。
可那是我愛了整整十五年的男人,就算知道他恨我,我也義無反顧地一頭扎了進去。
但如今,當初那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決心,終是隨著兩個孩子的離開,徹底消失了。
我痛哭著撥通了婆婆的電話。
“媽,我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求你了,放我走吧。”
電話那頭沒有聲響,好半晌后,我聽見了婆婆深深的嘆息。
“好,我派人去接你,你來老宅說。”
賀老爺子正坐在客廳主位上,看到我進門的一瞬間,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