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櫻沒想要金北周能懂,就像金北周無法理解她跟金莓莓到底在計較什么。
她只想表達(dá)一個意思:“我不給你生寶寶?!?/p>
金北周眸中溫柔蛻變成冷漠:“你想給誰生?”
路櫻還沒答,他扯唇,嗓音在這夜色中涼薄:“其實(shí)你是有人了,對吧?”
“......”路櫻看著眼前她愛到要死要活的男人,“有了呢,你愿意離嗎?”
金北周戾色析出:“誰?”
字一出,他迅速反應(yīng)過來,手往她枕下掏。
去拿她的手機(jī)。
路櫻想借機(jī)跟他談判的心思霎時沒了,驚慌失措地爬過去,搶他手里自己的手機(jī)。
“你還我!”她心跳亂得不成樣子,理智全無,“金北周我恨你??!”
男人一手禁錮住她的肩,另只手臂抬高,高到她抓不著。
金北周瞳孔結(jié)冰,為她明顯的心虛起了怒意。
是他大意。
居然讓別的男人在自己眼皮子下鉆了空子。
敢勾引他老婆,他要對方的命。
路櫻的解鎖密碼他知道,路櫻在他面前幾乎沒有秘密。
眼見手機(jī)要被打開,路櫻一腦門砸他額頭上。
她用足了力,骨頭撞擊骨頭的悶聲,還有路櫻忍不住的痛呼。
金北周閉上眼,手掌攏住她后腦,用下巴去蹭她腦門,幫她緩解疼痛。
手機(jī)定在半空。
他沒心思看。
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痛,他心臟喘不了氣,被堵住了。
被一種叫驚恐的情緒,堵住了。
“你騙我的,對吧,”金北周嗓子啞下去,“你有多愛我我最清楚,別鬧了,我不看就是了?!?/p>
金北周主動將手機(jī)還了回來。
路櫻神經(jīng)僵硬得厲害,連手里還握著電棍都給忘了。
醫(yī)院的人流通知像個定時炸彈,懸在路櫻頭上。
金北周在她紅腫的額頭親了親,抱她躺下去,無法名狀的口吻:“睡了,別偷玩不讓玩的游戲,不看就不看,給你機(jī)會刪?!?/p>
手機(jī)被路櫻緊緊握著,緊到她指骨發(fā)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男人呼吸逐漸平穩(wěn),似乎已經(jīng)睡著。
路櫻小心翼翼推開他手臂,躡手躡腳下床,踮著腳尖去了洗手間。
天蒙蒙亮,室內(nèi)昏暗。
金北周睜開眼。
洗手間連燈都沒開,仿佛沒人進(jìn)去過。
她最好自己刪干凈,金北周只給她這一次機(jī)會。
是他不好,讓她在金家受了委屈,金北周允許她偶爾心野,偶爾的出格。
但野完了,給他老實(shí)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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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rèn)所有信息都刪除干凈,路櫻改了手機(jī)密碼,并設(shè)置了來消息時不顯示內(nèi)容。
金北周對她太熟了。
熟到路櫻都不知道該把密碼改成什么。
思來想去,路櫻輸入六個數(shù)字。
是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的日子。
做完這些,路櫻看向窗外,枝梢薄霧繚繞,天光將亮未亮。
孤單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纏上她了。
整個北城,乃至整個世界,都不再有她路櫻的一個親人。
等她死了,路櫻存在過的證據(jù)就會被湮滅,再沒有人知道她。
意識到這點(diǎn),路櫻感覺自己生了病。
她該去看一看心理醫(yī)生。
她消極的自己都怕。
路櫻低眼在手機(jī)上查找醫(yī)生聯(lián)系方式。
洗手間的門倏然間被叩響。
男人聲音淡漠:“用好沒?”
路櫻陰影似的,快速退出界面,走過去把門打開。
金北周銳利的目光一秒間掃完所有物品。
沒有任何東西被動過、被用過。
“不冷?”金北周不動聲色,捏了捏她冰冰的臉蛋,“怎么這么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路櫻斂睫,想要出去,“你用吧?!?/p>
金北周腳尖一踢,砰的將門從內(nèi)關(guān)掉。
他來得猝不及防,路櫻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推到門上。
金北周俯身彎腰,手掌鉗住她脖頸,狠狠銜住她唇。
路櫻懵了短瞬,隨后開始拼命撲打他,嘴巴里嗚咽不清地罵人。
金北周置若罔聞,手從她衣擺探入。
“不碰你,”他喑啞哄道,“伺候你,行不?”
路櫻小腹抽痛,又掙脫不開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道,眼圈由酸澀到滾燙不過片刻。
金北周吻到了她的眼淚。
“哭什么,”他眼尾猩紅,唇貼住她耳畔,一語雙關(guān),“沒刪干凈啊,還不舍得?”
還要為了對方守節(jié)嗎?
她守得住嗎。
她初吻是他的。
初次也是他的。
那時兩人誰都不懂,路櫻疼的白了臉,金北周額角都是汗,還得陪著小心哄她,哄到她愿意放松。
就這都用了一周時間才能順利進(jìn)行。
現(xiàn)在為別人守?
他碰都不能碰了?
路櫻想扇他耳光,但肚子牽扯的抽抽,手條件反射去揉。
“......”金北周低下眼,盯著她動作,“肚子疼?”
忽然想起她之前的話,金北周握住她腕,用自己溫暖的掌心代替,捂在她小腹位置。
“約了個老中醫(yī),”他說,“幫你調(diào)理下身體?!?/p>
路櫻抬睫:“調(diào)理什么?”
“例假,”金北周說,“上次不是才來了兩天?”
“......”
這男人有時候深情,有時候薄情,路櫻這些年深受其害,既被他深情時所迷惑,又被他薄情時傷透了心。
路櫻眼淚還沒干:“你去調(diào)吧。”
金北周挑眉:“我調(diào)什么?”
“把你調(diào)成胚胎,”路櫻一字一頓,“我會百病全消!”
金北周半邊眉梢一提,薄唇勾出點(diǎn)弧度,怎么看都不是個好人。
“你的病因是我???”
“......”路櫻無力感很重,“你不會以為很好笑吧?”
金北周盯著她:“行,那咱倆一塊去調(diào)?!?/p>
路櫻那股子煩躁又積涌上頭,想爆發(fā),想尖叫。
就在這時,路櫻手機(jī)響了。
金北周神色旋即冷凝,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的動作。
路櫻將手機(jī)拿出來,來電顯示是葛琪。
這個點(diǎn)還早,葛琪知輕重,不是急事不會給她打電話。
接通后,葛琪快速道:“櫻櫻,小二在不在,打他電話沒接,奶奶忽然沒了心跳,已經(jīng)送到醫(yī)院了。”
路櫻險些上頭的煩,傾刻退了回去。
她抬頭,明顯舒氣的表情:“你奶奶住院了,你過去吧?!?/p>
“......”金北周越來越冷。
以前總不舍得他走,每次他離開都要鬧。
可他現(xiàn)在看見了什么。
如釋重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