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川說窮養兒子富養女。
于是兒子重病臥床的時候他甚至沒有請醫生去過問,只叫他忍一忍。
跟他毫無血緣的女兒一聲咳嗽。
他連夜喊來了國內最頂尖醫療團隊前來診治。
直到兒子去世,妻子失蹤。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江窈追隨了蕭熠川十年。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
第一次在婚宴上看見他的時候,江窈就指著蕭熠川說以后要嫁給他。
這個溫柔的大哥哥侵占了她全部的心臟。
蕭熠川對自己格外好,溫柔又細致。
姨媽期會給自己煮姜茶。
生日的時候會給自己親手做蛋糕。
難過的時候會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至此她徹底淪陷。
父親身體不好,生前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
主動灌酒撮合了蕭熠川和江窈。
將旗下大半企業管理權交給蕭熠川。
父親去世后,她懷了孕,跟蕭熠川順利的訂了婚。
原以為婚后生活能夠幸福甜蜜。
卻想不到蕭熠川完全變了一個人。
整日不見蹤影。
醉酒不歸家,寧愿出去找別的女人都不愿意再碰自己一下。
她頂著孕肚去找蕭熠川,卻沒想到他待在墓園里給白月光祭奠。
她難產幾乎暈厥的時候,甚至換不來他一個眼神和陪伴。
甚至如今。
孩子沒了,他依舊不管不問。
結婚六年,孩子五歲多,蕭熠川關心這孩子的次數屈指可數。
小的時候蕭稟稟的身體就不大好,早產又有先天性心臟病。
所以從前江窈就對這孩子格外的上心。
昨天蕭稟稟突發心臟病,進了icu救治。
可還是……沒能熬得過這一劫。
她還記得孩子生前哭著求她讓她見一眼蕭熠川的模樣。
那模樣讓她心抽痛的厲害,暈了兩次才冷靜下來。
她夜里打了三十幾通電話給蕭熠川。
他故意不接,到最后居然直接關機。
找不到他人,江窈只好硬生生抱著孩子,看著他閉著眼咽氣,隨后哭了一整夜。
早上,她失魂落魄的回家。
臉上的妝全花了。
醫院那通知她明天蕭稟稟火化,讓她做好心理準備,給孩子買好衣服盒子。
她回來收拾一下東西,還得去看看稟稟,她舍不得他。
正巧看見蕭熠川正悠閑的坐在庭院的椅子上喝茶。
“昨晚打電話給你為什么不接。”
江窈聲音沙啞,帶著些撕裂。
她鈍痛的心臟牽扯著,抬頭看向自己愛了十年的男人。
她的丈夫,孩子的爸爸。
“是誰規定你的電話就一定要接,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有必要每天煩我嗎?我每天工作都很累了,別給我添堵。”
蕭熠川皺眉。
“昨晚給你打電話你為什么不接!”
江窈沒有聽他說話,只是繼續自顧自的繼續重復同樣的話質問他。
許是看出了她今天態度的反常,蕭熠川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嫌棄的皺眉。
“你怎么回事?把自己搞成這樣,好歹也是個集團總裁夫人,不就是昨天兒子手術我沒去嗎?他一個男孩子得學會獨立了,總是鬧著要爸爸算什么,你太慣著他了,我這兩天忙,等我忙完了再去看。”
他擺擺手,喝了一口茶就要走,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
“是因為你昨天去陪陳珂的女兒,所以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是嗎?”
她語氣冷淡,全然不像從前那般對他的溫柔討好。
似乎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
“要不是你爸當初撮合我跟你在一起,陳珂就不會一時崩潰嫁給她不愛的人,也不會生下孩子后一蹶不振,身子不好。”
“你為了她的女兒這些年家都不回,你有沒有想過稟稟,稟稟都不記得你長什么樣子!他躺在病床上一聲一聲喊你爸爸……就盼著你能來看他一眼。”
她急的掩面哭泣,無助的扭頭去抹淚。
“我知道了,我改天去!”
他煩躁的推開椅子,發出滋啦的刺耳聲響。
“不用了。”
“因為稟稟,已經死了啊。”
只可惜。
她的不字還沒說出口,人已經走遠了。
江窈的電話響起。
是母親。
她在那頭惋惜嘆氣,語氣里滿是對蕭熠川的痛恨。
“窈窈,跟我走吧,跟律師簽了合同,分割財產準備離婚,媽帶你去國外。”
“好……我會帶著稟稟一起走,跟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