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快把你那些歪心思都收起來,你要是敢打玉瑤姐姐的主意,小心我告訴嫂嫂去!”
蕭云珂適時解圍。
對于蕭若明,她可是再了解不過了。
日日流連煙花巷柳之地,時不時看到嫂嫂揪著他的大耳朵把他從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揪出來,這蕭若明就是一紈绔浪蕩公子哥兒。
一提到嫂嫂,蕭若明這才安分了一些,癟癟嘴,不再出聲。
這場賞梅宴為的是什么,眾貴女們心知肚明。
這時候,隨著丫鬟一聲通傳,李氏走了進來。
蕭景琰沒有來,讓她有些失了臉面。
不過,她出身高貴,又是數(shù)十年的當家主母,轉(zhuǎn)換情緒的能力很強。
她剛進門,就笑道:“琰兒他有急事要忙,今日實在是脫不開身,一早就出門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
各位姑娘公子在這里吃點吃食,可以到院子里賞賞花,剛下了雪,雪點梅花的景色是很美的。”
“王爺位高權重,公務自然少不了,今日不過是個賞梅宴,王爺來不了也沒什么,還是要以國家大事為重。”
說話的是宋國公府的嫡女宋婉柔,她穿戴華貴,金絲銀線,玉帶珠簾,彰顯著國公府無盡的富貴與榮華。
她的聲音如珠玉輕擊,悠悠入耳,讓人陶醉。
聽了宋婉柔這番話,李氏心里很寬慰:“婉柔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李氏走上主位,招招手,示意宋婉柔去她身邊。
宋婉柔起身,端著茶水笑盈盈走過去。
“今日賞梅宴,伯母操持定會勞累,喝口茶水潤潤喉吧。”
李氏對宋婉柔越看越喜愛,一早晨加上生氣,又張羅著府里上上下下事務,她著實是口渴了。
接過茶抿了一小口,道:“婉柔來我身邊坐。”
現(xiàn)在的宋國公府雖然已經(jīng)不如上一代,但好歹也是世家,況且李氏娘家那邊跟宋國公府還有姻親,兩廂算下來也算是遠親,宋婉柔又是李氏看著長大的,現(xiàn)在是越看越喜歡了。
要是宋婉柔能嫁給她的兒子,成了蕭家主母,那她一定會省心不少。
家世,性情,模樣跟琰兒都是絕配。
宋婉柔坐在李氏旁邊,說著熱絡的話,在場的人心里大致猜了個七七八八。
恐怕,蕭家的主母這就定下了。
蘇玉瑤根本不在意誰成為蕭家的主母,她來參加這宴會不過是因為人住在蕭府,不得不過來走一遭。
她看了一眼林清遠,又趁著沒人注意,離開了花廳。
梅園一處假山旁。
林清遠找到了蘇玉瑤。
“玉瑤。”
蘇玉瑤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
四處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人才跑到林清遠身邊。
“清遠哥哥,你怎么來了?”
林清遠迎上來,和煦的笑意鋪在臉上,習慣性揉揉她的腦袋。
“我想來看看你,正好又收到攝政王府發(fā)來的請?zhí)跃驮谶@一日過來了。”
蘇玉瑤正想跟林清遠商量一下離開蕭府的事,但是沒等她開口,林清遠率先開口。
“玉瑤妹妹,我有話跟你說。”
蘇玉瑤一怔,烏睫顫了顫,點頭。
“我中了武狀元,皇上賜了一座宅子,雖然不大,但是我們在京城居住也足夠了。這些天我先派人將母親跟妹妹接來,讓她們收拾一下宅子,然后我就跟你提親。”
一聽到清遠哥哥要跟她提親,蘇玉瑤心里如小鹿亂撞一般,羞澀的垂下眸子。
林清遠看她這般羞怯,自知她很愿意嫁給自己。
但是,畢竟是終身大事,他要做足準備,給自己的心上人一個圓滿的婚禮。
“玉瑤,婚姻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這些日子你仔細考慮考慮,有什么要求盡管跟我提,我全都依你。”
蘇玉瑤抿唇,點頭。
重重說了句:“好。”
一想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嫁給自己心心念念的清遠哥哥,蘇玉瑤頓時也不擔心了。
不過就是在蕭府多住上幾日,只要她少出芙蓉苑,幾日的光景應該很快就會過去。
等到嫁給清遠哥哥,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搬出去了。
跟林清遠分開以后,蘇玉瑤沒有再回花廳。
而是直接回了芙蓉苑。
未時末。
賞梅宴結(jié)束。
蕭景琰才回到府中。
云容止沒什么事也跟著來了。
他轉(zhuǎn)著手中的核桃,慵懶道:“你母親專門為你辦的賞梅宴你不露面也著實太不給面子了吧,那么多世家小姐都等著你挑選,這待遇在大周也就獨獨你這一份啊!”
“早就說了,這宴會我是不會參加,她偏要辦。
如今大周天下雖然河清海晏,但是三位奪權的皇叔余孽還未處理干凈,還有虎視眈眈伺機而動的三皇叔,本王哪里顧得上兒女情事!”
“還有一事我沒想通。”
蕭景琰沒接話,繼續(xù)翻看書桌上的公文。
云容止小臂壓在案上,往前探身。
盯著蕭景琰的眼睛,問道:
“你老實交代,你心里是不是有惦記的人了?那日你讓我將林清遠調(diào)走,是不是就因為......”
他轉(zhuǎn)動核桃的手一停,加重語氣:“吃醋?”
這兩個字脫口而出的那一刻,云容止觀察到,蕭景琰翻看公文的手頓了頓。
這一剎那,他知道,他猜中了。
他跟蕭景琰是多年好友,對他十分了解。
他這個人熟讀兵書,并且能將書上所寫恰當?shù)倪\用到實踐,所以他才能這么年輕就屢立戰(zhàn)功,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但是這個人向來不近女色,如今竟然為了個民女吃醋,真是難以想象。
片刻寂靜。
蕭景琰面色如常,平靜的開口。
“你既知道,何必多此一問?”
絲毫沒有掩飾。
云容止抽了抽嘴角。
果然,如他所料。
他沉默半晌,再次開口。
“你想納她為妾?”
現(xiàn)在的云容止只能想到這點。
以蘇玉瑤民女的身份能嫁給攝政王做妾都是高攀了的。
蕭景琰將批好的公文闔上,看向云容止。
“你真心喜歡一個人,會讓她當妾?況且她哥哥為救本王而亡,難道本王的命還不夠換一個主母的位置?”
換句話說,蕭景琰并不想讓蘇玉瑤為妾。
妾不過是個玩意,只要主母想,是可以隨時發(fā)賣出去。
這話猶如當頭一棒,狠狠的敲在云容止頭上。
“你想娶人家,那人家愿意?”
雖然蕭景琰想娶人家為妻,那那丫頭的想法呢?
“那日,在宮門前,她看林清遠的眼神是愛慕的。”
就算你想娶人家為妻,人家也不一定會愿意呢。
云容止這話說完,書房中頓時安靜下來。
頓了很久,蕭景琰才開口。
他聲線平和,里面的強迫意味十足。
“只要本王想,沒有得不到的。”他微頓片刻,緩緩開口,“人亦是。”
換句話說,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只要他喜歡,他就會不擇手段得到。
蕭景琰一向如此,從來不管別人如何看自己。
云容止皺起眉頭,開解道:
“感情跟物件不同,感情講求兩情相悅,強扭的瓜不甜,你可要慎重啊!”
蕭景琰壓低眼尾,深吸一口氣。
“來這里是為了說些大道理?沒別的事趕緊滾出去吧,本王還有一堆的公務需要審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