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也知曉,五日后,皇家要開展一場為期三日的狩獵盛事。
獎賞極為豐厚。
據說第一名者,將獲得一套烏蠶軟甲。
這套軟甲,她要定了。
臨近狩獵之期,葉離反倒不想練武,想好好休整一番。
季云和林燁也不知從哪里聽說蕭言周想奪下烏蠶軟甲送于葉瑤,為奪得第一,每日在自家演武場勤加苦練。
見葉離懈怠,著起急來,“大小姐,我們覺得那烏蠶軟甲更適合大小姐,葉瑤沒有武功在身,整日只會在后宅做女紅、熬羹湯,給了她,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大小姐切莫在這個時候懈怠,你既然激發了武略天賦,就要更加努力,莫要再被蕭言周那混小子比下去。”
“是啊,大小姐,你之前練的都是拳腳功夫,這幾日你得練練箭術和馬術。”
二人不知道,葉離已然勝過蕭言周。這烏蠶軟甲就算她得不到,那也不會讓蕭言周得到。
“放心吧,就算我得不到,她葉瑤也休想得到。”
有這句話,二人提著的心也未放下多少。
葉瑤為了顯擺蕭言周對她有多好,每日都在參加各種宴會,捧自己的同時不忘踩低葉離。
這日,葉離在演武場上沒有看見季云和林燁的身影。一問才知,二人受傷了。
她趕到住所,見二人胳膊都纏著白布,神色一沉。
“誰傷的?”葉離一身暗紅印花錦衣,腰間系一條黑色印花腰帶,就那樣站在門口,出口的話更是不怒自威。
季云不說話,林燁支支吾吾道:“蕭.....蕭言周。”
“你二人昨晚找他打架了?”葉離話一出口,二人就不約而同露出驚訝的表情。估計是沒有想到葉離不問就猜到了原由。
“是,我們看不得他這般肆無忌憚地踩踏你對他的情意。”季云心中很氣,若不是打不過,他非得將好小子揍得爹娘不識才罷休。
葉離面上的神色不變,淡然開口:“你們錯了,從那日他開口悔婚,我與他就已經結束了,我也并未真的愛慕他。”
“真的嗎?”林燁不太相信,但見葉離面上沒有一點不甘心的意思,微松一口氣。
轉而又聽到:“我不愛慕他,不代表他可以任意踩踏我的尊嚴。當然,報仇有很多方式,你們這般行事,是最不可取的行為。”
說完,轉身離開。
葉離剛沒走幾步,管家福伯就匆匆跑來,“大小姐,蕭侯爺來了。”
聞言,葉離頓了頓,旋即不等她開口,就見蕭言周氣勢洶洶朝著這邊過來。“葉離,你能耐了是嗎?竟敢派人半夜暗算本侯。”
蕭言周氣焰囂張而來,再對上葉離平靜如水的神情后,氣焰消了一半。
他突然想起柯蒙那句:“蕭侯爺,你可以悔婚,但你不可以當眾悔婚,女子最重名節,你如此行為,叫葉離再難議親。”
當時,他只是一時覺得當眾悔婚可以讓葉離知難而退,莫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癡纏于他,并未想太多。
可她半夜派人暗算他這件事,著實做得太過分了。
“你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蕭言周看著葉離,滿臉不悅。
葉離一直都面無表情,“你難道不應該先解釋,何時與我那好妹妹勾搭在一起的?”
一聽這話,蕭言周火氣又上來了。“葉離,休得將話說得這般難聽,本侯與瑤瑤是兩情相悅,什么叫勾搭?你莫要敗壞她的名聲。”
“滾吧,將軍府不歡迎忘恩負義、薄情寡義之輩。”言罷,葉離錯身離開。沒有一點要多看他一眼的意思。
柯蒙說得對,蕭家背后還有賢妃,蕭言周可以死,但不能死在她手上。
至少表面不能。
蕭言周感覺顏面受損,頓時惱羞成怒,“葉離,你這種態度就能掩蓋內心對本侯的情意了嗎?本侯知道,你愛我至深,一時接受不了,才一次又一次找瑤瑤的麻煩,甚至找我的麻煩。”
“如此在我倆面前找存在感,本侯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這話,讓葉離的面上的冷意,出現龜裂的痕跡。“好一個自以為是、厚顏無恥的狂徒。”
葉離轉身,飛起一腳踢在蕭言周的腰上,后者一個不察,身子朝前撲去,摔了個狗啃泥,抬起頭來時,一嘴的泥草。
“葉.....離.....”他怒聲咆哮,拳頭緊握,手背青筋暴突,正欲還手的他見季云等二十多人圍攏而來,瞬間有些慫。
葉離一人,姑且是對手。人多了,他也討不到好。
“你......好......很好......待狩獵那日,本侯再好好替葉將軍教訓教訓你。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話罷,蕭言周怒氣沖沖離開。
福伯趕緊苦著臉上前解釋,“大小姐,老奴攔了,是他自己擅闖進來。”
葉離點頭:“我知道,我并未有責怪你之意,下去忙吧。”
“唉唉,好。”福伯應聲離開。
他察覺大小姐比之之前更加善解人意,也更加成熟穩重。
這是好事。
葉離忙空之后,去尋書氏,一走進屋就看到她與奶娘對著一幅畫像,評頭論足。手邊還擱著不少畫像。
“哎喲,是吧,我也瞧著這郎君生得比蕭言周英俊多了。瞧瞧,他這鼻梁,多堅挺啊,還有他這眉眼,銳利且狹長,頗為不錯呢。”
奶娘笑著一旁附和,“夫人真有眼光,據說這位公子不僅生得俊美,且還飽讀詩書呢。”
奶娘以為書氏就喜歡一個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結果書氏一聽這話,就不滿意了。“是個書生啊?不成,不成,阿離愛舞刀弄槍,可不興來個書生,要來個武將才般配嘛。”
“我才不想她再像我這般,整日獨守空房,吃了不少分別之苦。不成,不成,換一個。”
緊接著,她又展開第二幅郎君的畫像看起來。全然未曾注意到門口站了許久的葉離。
葉離走進屋,坐在一旁,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就這樣慢慢喝著。耳邊聽二人又開始對一個武將郎君評頭論足起來。
“這位公子好生熟悉啊?是誰呢?慧嫂,你給瞧瞧。”
慧嫂便是奶娘的名字,全名江慧。
慧嫂瞧了半晌,終于想起來,“夫人,老奴想起來,這位公子乃是鎮南將軍之子,遲逾白。”
“原來是遲家公子,看了這么多,就這個最順眼。英俊,又是將門之位,配得上我家阿離。”書氏是越看越滿意。
“趕明兒啊,我就暗中派個人去......”
聽到這里,葉離開口打斷她,“娘,哪有女方家上趕著去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