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嫂子一個弱女子，家中沒個男人，膝下再沒個一兒半女，你讓她往后怎么活！”
我諷刺一笑：“林文旭，新社會了，講婚姻自由。真擔(dān)心嫂子無依無靠，放她改嫁就是，何必非留在林家，跟你這小叔子不清不楚？”
“你——”
他話啞在嗓子里，無言以對。
我轉(zhuǎn)頭看向嫂子，她癡迷望著林文旭為她據(jù)理力爭的模樣，卻正正好落在我眼中。
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為了林家，為了大哥，不過是私情難抑罷了。
此時嫂子似才回神，淚珠斷線般滾落。
“弟妹進了門，小叔有了新婦，婆婆有了新媳，這林家終究是容不下我了。”
她猛地轉(zhuǎn)身，哭喊著：“好，我走！我這就走！我去改嫁！”
話音未落，竟一頭朝旁邊的廊柱狠狠撞去！
2
變故突發(fā)，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只有林文旭最快反應(yīng)過來，一把死死地抱住她：“嫂子！不行啊！”
白霜掙扎不開，哭倒在他懷里：“不能陪著你哥，我還活著做什么！不如死了干凈！”
“混賬東西！”
旁邊一位族老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我厲聲呵斥，“剛進門的媳婦，就要逼死長嫂嗎？！”
“小小年紀(jì)，心思如此歹毒！你這樣的人，怎么配做我林家的媳婦？怎么配入我林家的族譜？！”
林文旭也急了，一邊安撫著懷里的白霜，一邊向族老解釋：“二叔您別生氣，眠眠她……她父母去得早，不懂事，我會好好教她的。”
他轉(zhuǎn)頭向我：“眠眠，快道歉，跟二叔認個錯。”
我望著他，只覺得心口那點余溫也快要涼透了：“你覺得，我錯了？”
他扶著白霜，試圖過來拉我的手：“你就不能別任性了嗎？非要鬧到逼死長嫂的地步才甘心？”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冷靜問道：“你真要兼祧兩房？”
他偏過了頭，眼神有些閃躲：“眠眠，我沒辦法。”
“大哥生前與嫂子歉鰈情深，他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愿意見嫂子如今的艱難處境。我不敢負大哥所托。”
當(dāng)年在我父母墓前，那句“此生定不負我”猶在耳畔，此刻聽來，只剩諷刺。
我忽然笑了，笑意未達眼底：“好，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