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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孤星一現(xiàn)桃花面 簡橙 23022 字 2025-04-18 14: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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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舒生來便帶著天煞孤星的命格,親人棄她、奴仆辱她、路人欺她。唯有沈旭敬她、愛她,

少年承諾誠摯熱烈:“待我高中,第一件事就是來娶你。”“我沈旭此生定不負你,

若違此誓,不得好死。”可那一日,探花郎的花轎上坐著的卻是她姐姐。江望舒只是笑著,

既然成了她這天煞孤星的家人,也不知他們這命究竟夠不夠硬。第一章“那位回來了!

”“老爺吩咐了,從后門接進來,別玷污了正門的福氣。”“不是說她天煞孤星的命格嗎?

怎么還……”“年歲也不小了,該結(jié)親了,一直養(yǎng)在外面也怕被別人詬病。

”“快快帶去前廳,老爺夫人都在呢……”周圍的竊竊私語聲逐漸停了,簾子被掀開,

江望舒抬眸便看見了周圍下人們不屑的神情。她有些拘束的捏了捏衣角,剛想說謝謝,

就被一股大力拉下馬車,踉蹌了幾下后直接撲倒在地。“磨磨唧唧做什么呢?

果然是鄉(xiāng)下養(yǎng)的。”嬤嬤冷著臉看著摔倒在地的江望舒,臉上滿是不耐。

“快點起來和我去前廳,怎么,還需要我扶著你嗎?”尖利的嗓音穿過她的耳膜,

江望舒下意識瑟縮了兩下,慌里慌張爬起來,跟著嬤嬤快步往前廳方向走去。

此刻天上正下著小雨,嬤嬤快步走在前面,雨傘將嬤嬤整個人遮擋的嚴嚴實實,

卻完全罩不住落后兩步的江望舒,待走到前廳,她整個人都已經(jīng)濕透。“抬起頭來。

”一道冷硬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江望舒順從地仰起臉,正對上端坐在太師椅上的江老爺,

他身旁坐著一位保養(yǎng)得宜的婦人,兩側(cè)還站著三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

想必是她的母親和兄弟姐妹。“父親,母親,我……”江望舒怯生生地喚道,

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fā)顫。“放肆!”江老爺猛地拍案而起,眼底的厭惡遮掩不住。

“誰允許你這么稱呼的?”江望舒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喝嚇得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廳柱。

她茫然地睜大眼睛,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怎么不先帶去洗漱洗漱?

”江夫人用帕子掩住口鼻,難掩嫌棄。“一身鄉(xiāng)下人的土腥味,不知道可是帶著什么臟東西。

”“我,我來之前洗過了……”江望舒的聲音細如蚊蚋。“我,

我沒有不干凈……”不等她說完,江老爺大步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清脆的響聲在廳內(nèi)回蕩,江望舒的臉頰立刻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還未回過神,

江老爺又狠狠踹了她一腳。“記住你的身份!”看著摔倒在地痛苦捂著腹部的少女,

江老爺厲聲道。“你不是江家的女兒,你只是個外人,從今往后,稱呼我們老爺、夫人,

叫他們少爺、小姐,聽清楚了嗎?”“再敢逾矩,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事了!

”江望舒的視線因淚水而模糊,她艱難地點了點頭,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老爺何必動怒。”江夫人上前兩步,拍了拍江老爺?shù)暮蟊场?/p>

“鄉(xiāng)下長大的孩子不懂規(guī)矩,教就是了。”“周嬤嬤,帶她去聽雨軒,每日抄寫佛經(jīng),

去去晦氣。”“是,夫人。”那名帶著她前往前廳的嬤嬤恭敬的應了聲,

轉(zhuǎn)頭看向江望舒時眼底又全是冷意。“跟我來。”江望舒木然地跟著周嬤嬤穿過曲折的回廊,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沒敢讓淚落下。她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試圖看清這個本該屬于她的家。“到了。”第二章周嬤嬤在一處偏僻的小院前停下。

江望舒抬頭望去,院門上聽雨軒三個字已經(jīng)斑駁不清。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院內(nèi)雜草叢生,

一間低矮的屋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待她推開屋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你今后便在這里住下。”“每日卯時起床,抄寫佛經(jīng)三個時辰,我會來檢查,

可莫要想著偷懶,好好去去你身上的晦氣才是。”周嬤嬤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緊接著,她從袖中取出幾卷佛經(jīng)和筆墨紙硯,重重放在桌上。“記住,不許擅自離開院子,

更不許去打擾老爺夫人和少爺小姐們。”不等江望舒回答,周嬤嬤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一秒都不愿多待,仿若生怕沾染了什么臟污一般。門口傳來落鎖的聲音,

緊接著一切恢復寂靜。江望舒眼底的淚終于落下。她沒敢哭出聲,一邊掉著眼淚,

一邊將桌子收拾干凈抄寫著經(jīng)文。她心中酸楚,不太明白為何一切都同她想的不一樣。

前十六年,她在莊子上受盡了苦楚。如今好不容易被接回家中,

她本以為可以臥在母親膝下承歡,卻沒想到第一日便被如此對待。咽下心中酸澀,她提起筆,

燭火搖曳,映照著江望舒蒼白的小臉。紙上的經(jīng)文已經(jīng)抄了厚厚一疊,墨跡未干,

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微光。她揉了揉干澀的眼睛,手指因長時間握筆而微微發(fā)抖。

她本想再抄幾頁,眼皮卻越來越沉,終于支撐不住,伏在案上睡了過去。夢境如潮水般涌來。

她自幼便被送去了鄉(xiāng)下,獨自一人長大。村中的人都愛欺辱她折磨她,

但又忌憚著她的身世不敢過分,只能明里暗里地排擠,只有沈旭這個表哥會真心待她。

沈旭父母去世后,本想去投奔他的小姨江夫人,大抵是看不上他,

江夫人隨意將他送到了城外,同江望舒住在同一處村落。有一次村頭一個老鰥夫喝多了酒,

跑來江望舒家意圖輕薄她,好在沈旭路過,救下來她,一來二去,兩人便互生了情愫。

她夢見十五歲那年的春天,桃花開得正盛。她蹲在小溪邊浣洗衣物,

忽然一塊石頭“撲通”落入水中,濺了她一臉水花。“沈旭哥哥!”她氣鼓鼓地回頭,

看見少年倚在桃樹下,陽光透過花瓣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好舒兒別惱,

我同你開玩笑呢。”“我來幫你洗,舒兒這樣美的手可不是做這些事情的。”畫面一轉(zhuǎn),

是去年冬日。沈旭站在她的小院門口,肩上落滿雪花。“舒兒,我要進京趕考了。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輕顫。“等我高中,第一件事就是來娶你。

”她將自己賣繡帕賺到的銀兩一股腦塞進沈旭掌心。“沈旭哥哥,我等你。”他緊緊抱住她,

聲音夾雜著哽咽。“舒兒,多虧了有你。”“我沈旭此生定不負你,若違此誓,不得好死。

”那些飽受磨難的日子里,若不是沈旭,她大抵是熬不過去的。夢境太過真實,

江望舒不禁喃喃輕語。“沈旭哥哥,舒兒好想你……”“我會等你,

你可要快些過來娶我呀……”夢里的畫面轉(zhuǎn)變很快,

她又看到了沈旭一身大紅嫁衣牽著她走進沈府。屋內(nèi)掛滿紅帳、鑼鼓喧天、賓客滿座。

她滿心歡喜,和沈旭跪下敬茶。眼前婦人和藹可親的端起茶,可她的面容卻始終看不真切。

江望舒使勁眨了眨眼,眼前原本溫和笑意的臉卻突然變成了面容扭曲的江夫人。

她還未反應過來,江夫人便惡毒的將茶水直接潑到她臉上。第三章江望舒猛地驚醒,

刺骨冷水幾乎將她整個人浸濕,寒意侵入肺腑,她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裝著冷水的桶被砸在她腳邊。“賤蹄子!讓你抄經(jīng),你倒睡起大覺來了!

”江夫人帶著四個膀大腰圓的家仆站在她面前,望著抄了一半的經(jīng)書,眼底都是怒意。

“夫、夫人恕罪……我抄了很多,只是太困了……”“啪!”江夫人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誰準你自稱我的?果然是鄉(xiāng)下養(yǎng)大,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你在江家,只能自稱奴婢!

”“奴婢知錯了……”江望舒嘴角滲出血絲,伏低身子,渾身顫抖的厲害。

“今后再也不會了……”“才抄了這么點你竟有臉說抄了很多?怪不得大姐兒突然頭疼,

原來是你這個賤蹄子心不誠,克了大姐兒!”“不是的!”江望舒驚慌抬頭。

“奴婢很認真在抄,真的……”“還敢頂嘴?”江夫人冷笑一聲,對家仆揮手。

“給我上夾板!連抄經(jīng)都做不好,這手就別要了!”“夫人饒命!奴婢真的沒有偷懶,

一直都在……啊!”慘叫聲劃破夜空。江望舒疼得渾身痙攣,淚水模糊了視線,

斷斷續(xù)續(xù)地哭喊。“求求您……饒了奴婢……”“夫人!大小姐頭不疼了!

”一個婢女急匆匆跑進來。“如今正說想要見您呢!”“真的嗎?快走!

”江夫人立刻換了副慈愛表情,臉上是化不開的擔憂。“我的兒總算好了。”她轉(zhuǎn)身就走,

仿佛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少女根本不存在。“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

我也是你的女兒啊……”院門再次鎖上,隔絕了江望舒氣若游絲的呢喃。屋外,

雨又下了起來。江望舒的手指已經(jīng)腫得發(fā)紫,指尖磨破了皮,滲出的血絲染紅了宣紙。

可她不敢停,一旦抄寫的速度慢了,身后周嬤嬤手里的竹條就會毫不留情地抽在她的后背上。

“啪!”竹條狠狠落下,江望舒疼得渾身一顫,卻咬緊牙關不敢出聲,

只是握筆的手抖得更厲害了。“磨蹭什么?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嬤嬤冷笑著,

泄憤一般,她手里的竹條又狠狠抽了下來。“再讓我看見你偷懶,今晚就別想吃飯!

”江望舒低著頭,不敢掙扎,只能加快抄寫的速度。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半個月。

每天天不亮就被嬤嬤從床上拽起來抄佛經(jīng),直到深夜才能歇息。一天的飯食,

不過是一個干硬的涼饅頭,連口水都吝嗇給她。她的后背早已布滿鞭痕,

手指疼得幾乎握不住筆,可她不敢停,更不敢反抗。她只能一遍遍在心中祈禱,

她的沈旭哥哥可以早日來救她。終于,到了春闈放榜的日子。

江望舒聽見府里的丫鬟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說今年的新科探花郎年輕俊朗,前途無量。

她心頭一跳,手里的筆差點掉落。是沈旭!一定是他!他答應過自己,一定會上門提親的!

江望舒的心跳得厲害,連抄寫的手都輕快了幾分。她甚至忍不住想,若是沈旭來了,

江家會不會看在探花郎的面子上,對她好一點?“探花郎上門了提親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可不是嘛!快走快走,一起去瞧瞧熱鬧沾沾喜氣。”“小姐怎么還沒來,

快快差人去通知小姐!”第四章江望舒猛地抬頭,眼里瞬間亮起光。可是,左等右等,

卻始終沒有人來叫她。前院的喧囂漸漸平息,江望舒的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強壓下心頭對周嬤嬤的恐懼,她顫抖著聲音開口。“嬤嬤,沈……探花他,

他不是來提親的嗎?為什么……沒人讓我去前院?”嬤嬤聞言,先是一愣,

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尖聲笑了起來。“哎喲,你這賤蹄子,

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探花郎是來求娶咱們大小姐的!你算什么東西?

竟敢癡心妄想到這個地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個鄉(xiāng)下養(yǎng)大的賤種,

還敢肖想新科探花?”江望舒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嘴里不住呢喃。

“不可能……”“沈旭哥哥明明說過…… ”“他說過此生非我不娶,

待他高中就來江府求娶我的……”嬤嬤聽見她的瘋言瘋語,臉色一沉,

手里的竹條狠狠抽了下來。“小賤蹄子,還不快抄!看來是我太仁慈了,

讓你還有空發(fā)騷想男人!”竹條一下又一下地抽在江望舒身上,她蜷縮在地上,

眼底全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他明明答應過我的……腦海中,

再度浮現(xiàn)出他信誓旦旦的話語。“等我高中,第一件事就是來娶你。

”“我沈旭此生定不負你,若違此誓,不得好死。”而現(xiàn)在,他卻上門想要求娶他人。

江望舒蜷縮在角落里,手指死死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嬤嬤的竹條抽在身上,

火辣辣的痛,可比起心里的絕望,這點痛又算得了什么?沈旭……想要娶的人是江挽柔?

他明明說過……她不信!“老爺同意了,擇日便可以成親了,

探花郎還特意給大小姐帶了支金絲嵌玉的簪子呢!”“可不是,我剛瞧見了,

他們現(xiàn)在花園里,郎才女貌,真真羨煞旁人!

”“看來不久后便要改口叫姑爺了~”門外幾個婢女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進她耳朵里,

江望舒猛地抬頭,不知哪來的力氣,掙扎著爬了起來,踉蹌著沖了出去。他如今還在府里。

她要去找他問清楚,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苦衷……“你這小賤蹄子!竟然敢跑!”“站住!

”周嬤嬤尖利的聲音被她隔絕在了身后,她劇烈喘息,拼命往前跑。江府比她想象中還要大。

她跌跌撞撞地跑過回廊,穿過假山,卻始終沒看到沈旭的身影。直到聽到遠處傳來談笑聲,

她循著聲音跑去,終于在一處涼亭下,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沈旭,

和江府的大小姐江挽柔。沈旭一身錦袍,面容俊朗如昔,

正低頭溫柔地替江挽柔簪上一支金絲玉簪。江挽柔面上帶著薄紅,嬌笑著靠在他肩頭,

兩人郎情妾意,宛如一對璧人。江望舒渾身發(fā)抖,眼眶瞬間紅了。“沈旭哥哥!

”“你們在做什么?”第五章兩人同時回頭,沈旭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看著還在向他走近的女人,他猛的抬腳,一腳踹了上去。

“哪里跑出來的瘋婆子?”江望舒被踹倒在地,整個人如遭雷擊,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瘋婆子?沈旭他……叫她瘋婆子?竟然還這樣對她?一旁的江挽柔輕蔑的掃了她一眼,

掩唇輕笑,輕柔出聲解釋。“真是不好意思,沈郎,這是我那養(yǎng)在莊子上的妹妹,

不知怎么跑了出來?”“沈郎,你別介意,她命格不好,從小被養(yǎng)在鄉(xiāng)下,本就粗俗,

如今怕是犯了癔癥……”“怪不得呢,怕是在院子里聽了我的名字,過來碰瓷來了。

”沈旭冷笑一聲,攬住江挽柔的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望舒。“我根本不認識她,柔兒,

你可莫要因為她同我生了嫌隙。”江望舒渾身發(fā)冷,指尖深深掐進肉里。“不認識?

”“沈旭,你竟說不認識我?”她的目光死死盯著沈旭腰間,那里掛著一個褪了色的荷包,

針腳細密,上面繡著一株桃花。那是她一針一線繡的!更是她賣了十條帕子換來的上好絲線,

生生熬了三個晚上才繡成的!心底的悲憤和絕望蔓延,她掙扎著爬起來,猛的撲過去。

“既然你說不認識我,那把荷包還給我!”站在沈旭身旁的江挽柔卻驚呼一聲,

連忙往旁邊躲閃,結(jié)果腳下一滑。“撲通!”水花四濺!江挽柔整個人栽進了湖里!

“大小姐落水了!快救人!”尖叫聲四起,府里瞬間亂作一團。“賤人!你敢害我女兒?!

”江望舒還沒反應過來,江夫人已經(jīng)一巴掌扇了過來。啪!這一掌帶著十二分的力氣,

江望舒被打得踉蹌后退,喉間涌出濃烈的腥甜味,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柔兒!”沈旭沒有絲毫猶豫,縱身躍入湖中。冰冷的湖水濺起的水花打在江望舒臉上,

她卻感覺不到寒意。她狼狽的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沈旭在水中一把扯下那個桃花荷包,

隨手拋向湖心深處。江夫人仍是不解恨的踢了她好幾腳,聲音尖利得刺耳。“天煞孤星!

我們好心接你回府,你竟敢害我女兒!”“賤婢,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推柔兒!

”“早知就該任由你死在莊子上!”“我沒有推她……”江望舒艱難地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

有碰到她……”“我只是想拿回我的荷包……”這時沈旭已經(jīng)抱著渾身濕透的江挽柔上了岸。

身旁的婢女立刻遞上了狐裘,江挽柔被狐裘包裹,柔弱無骨地靠在沈旭懷里,臉色蒼白如紙。

“什么荷包?”沈旭抬頭,眼底滿是冷漠。“江二小姐,我與你素不相識,

你為何要這般攀咬?”“我知曉我是新科探花,你存了攀龍附鳳的心思,

但我此生只愛柔兒一個人,還望你莫要再胡言亂語,擾了在下的清譽!

”“沈旭……”她聲音顫抖,被眼前男人冷漠的話語刺激,雙眸赤紅。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訴我好不好?”“你明明說過……”“夠了!

”江夫人厲聲打斷,厭惡從她眼底噴薄而出。“來人!把這個賤婢的手腳打斷,

扔到城外自生自滅!”四個粗壯的家仆立刻上前按住江望舒。她拼命掙扎,斷斷續(xù)續(xù)地哭喊。

“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滑倒的……”“沈旭,你明明知道的!你說句話啊!

”沈旭別過臉去,只是將懷中的江挽柔摟得更緊了些。“動手!

”第六章棍棒狠狠砸在骨肉上發(fā)出的悶響在眾人眼中響起。“不要!”江望舒疼得眼前發(fā)黑,

她死死咬住嘴唇,凄厲的尖叫從她唇中溢出。緊接著,是接連三聲骨頭斷裂脆響。

劇痛如潮水般襲來,她眼前陣陣發(fā)黑,恍惚間似乎看見沈旭死死盯著自己,面露不忍地模樣。

夜色漸深,昏死過去的江望舒被一席草席胡亂卷著扔到了山腳下,江府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怎么就把人趕走了?”江老爺聽見這個消息時,眉頭緊鎖。“不是說好要送給李大人嗎?

她這樣的命格送到李家,不出一年必定能讓李家家破人亡。”江夫人放下茶盞,嘆了口氣。

“話雖如此……”“老爺,您瞧瞧,那丫頭回來這些日子,府里就沒安生過,

你我更是頭痛腦熱不斷。”“雖說她沒入族譜,

可血緣總是真的……”“但李大人那邊該當如何?”“政敵可以想其他辦法對付。

”江夫人壓低聲音。“但若是咱們真被那丫頭克死了,豈不是得不償失?”江老爺沉吟片刻,

緩緩點頭。“夫人說得有理。”暴雨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打在江望舒臉上,

讓她短暫地恢復了意識。她躺在城外的泥濘中,四肢傳來的劇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天煞……孤星……”她低聲呢喃,艱難地挪動著身體,想要爬回城里。她要去問個清楚,

憑什么她生來就要承受這些痛苦?憑什么所有人都說她是災星?明明,

明明她也是江家的女兒!可還沒爬多遠,一個不慎,她整個人摔進泥坑里,斷骨刺破皮肉,

鮮血混著雨水流淌。意識再次模糊,她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莊子。耳邊是混雜在一起,

亂七八糟的嗓音。“滾開!災星!天煞孤星的東西離我們遠點!”“我,我不是天煞孤星。

”“那你就是沒人要的野丫頭咯,又臟又臭,才不要和你玩!”……“舒兒,我心悅你,

我只想娶你……”“我,我會等你沈旭哥哥……”“我沈旭此生絕不負你,若違此誓,

不得好死。”……“什么臟東西,不許這么稱呼我們,你就是個賤婢,天煞孤星,

就應該去死!”“奴婢知錯了……”“鄉(xiāng)下養(yǎng)的果然是賤種!得了瘋病,真是癡心妄想!

”……"阿彌陀佛。"一道蒼老的聲音將江望舒從噩夢中喚醒。她艱難地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簡樸的禪房里。“姑娘醒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正在為她換藥。

“姑娘莫怪,老衲路過山腳,瞧見姑娘傷勢嚴重,便擅自將姑娘帶回寺中。

”江望舒張了張嘴,可干澀的喉嚨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不急。”老僧遞來一碗溫水,

眼底盡是關切。“姑娘身上是如何落下這樣嚴重的傷勢?”“不知姑娘家住何處,

可需要老衲替你聯(lián)系家中之人?”囫圇吞下一碗水的江望舒木訥地抬頭,眼底的淚驟然滑落。

“我……我沒有家……”聽見江望舒這個回答,老僧轉(zhuǎn)動了兩下手中的佛珠。

“阿彌陀佛……”“姑娘若是不介意,便在我們寺中住下吧,禪房簡陋,望姑娘莫要嫌棄。

”而老僧口中簡陋的禪房,卻比偌大的江府給她這個親生女兒分去的院子還早干凈敞亮。

在寺廟中修養(yǎng)了幾個月,每日吃著小僧送來的齋飯,

聽著一些較為活潑的小僧圍著她嘰嘰喳喳,江望舒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的傷漸漸痊愈,很快便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做一些簡單的事了。不好意思一直白吃白住,

又實在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她便開始幫著寺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掃地、做菜、修補衣裳,

整理經(jīng)書……“望舒姐姐,我們寺中的妙善方丈云游歸來了!

你之前不是同我們打聽過他的消息嗎?”聽見小僧興沖沖的聲音,江望舒雙眸頓時一亮。

她一直聽說過妙善大師佛法高深,或許可以從他那里了解那天煞孤星的命格。

“那你可愿幫望舒姐姐問一問,能否讓我去見一見妙善大師?”第七章江望舒站在禪房外,

深吸一口氣,這才輕輕叩響了門扉。“進來。”推開門,妙善方丈正抬眼看向她,

目光如古井般深邃。在看清江望舒面容的瞬間,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施主,

老衲已知你來意。”江望舒跪伏在方丈面前,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大師,

我想問……那天煞孤星的命格,是真的嗎?”禪房內(nèi)一片寂靜,

妙善方丈低頭轉(zhuǎn)動著手中的佛珠,久久不語。“那……可有解法?”見他始終一言不發(fā),

江望舒的心沉到了谷底。“求大師指點一二。”“施主已入執(zhí)念。”妙善方丈終于開口,

聲音低沉而平和。“這命格于你是福是禍,還未可知。”“福?”江望舒猛地抬頭,

淚水奪眶而出。“這命格害我自幼便受盡屈辱,淪落到萬人嫌惡的地步,怎會是福?

”妙善方丈閉目不語,只是輕輕搖頭。江望舒等了許久,見再無回應,只得含淚起身告辭。

走出禪房,江望舒只覺得心頭壓著一塊巨石。她漫無目的地在寺中走著,

不知不覺來到后山的桃林。“望舒?”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江望舒渾身一僵,

緩緩轉(zhuǎn)身。沈旭站在幾步之外,一襲錦袍,面容依舊俊朗,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疲憊。

“真的是你。”“我尋了你很久,前些日子聽說你在這寺廟里,特意來找你。

”江望舒卻后退一步,眼中滿是冰冷。“不知沈公子找我何事?”沈旭臉上卻沒有半分尷尬,

反而上前一步,眼底都是情深。“我知道你如今無處可去,不如同我回府,

我可以收你做外室……”“外室?!”江望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一把將靠近的男人推開。

“你竟讓我去做你的外室?”“你別不識好歹!”沈旭臉色驟變,猛的抬起手,

狠狠甩了江望舒一巴掌。“你如今這樣的名聲,除了做個外室還能做什么?

我都不介意當初那個鰥夫曾對你動手動腳,你這種破鞋還真的妄圖做正宮夫人嗎?

”“若不是你這張臉姿色上佳,你以為你能做我的外室?”“我告訴你,這外室你當也得當,

不當也得當!你且等著!”說罷,沈旭冷著臉轉(zhuǎn)身離去。

可憎的面目與曾經(jīng)溫柔繾綣的模樣相重合,江望舒捂著臉,踉蹌著跌坐在地,痛哭出聲。

她不明白,為什么明明自己都已經(jīng)遠離了他們,卻還要被找到后這般折辱?幾日后,

江望舒正在大殿擦拭佛像,抬眸時無意間瞥見一個老婦人跪在佛像前,眼中含淚,

低聲呢喃著什么。大約是站的有些久了,老婦人正想起身,卻雙腿發(fā)軟,即將跌倒時,

江望舒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當心!”江望舒叫她滿臉哀戚,心中不由一軟,

將人扶好后遞過去一塊干凈的帕子。“老夫人,擦一擦吧。”“多謝姑娘。

”老婦人接過帕子,溫和的眸子細細打量著她。“姑娘瞧著不像出家人?”江望舒正欲回答,

突然殿外傳來一陣騷動。幾個黑衣人持刀沖了進來,直奔老婦人而去。下意識地,

江望舒將老夫人護在了身后。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她感到溫熱的液體浸透了衣衫。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她隱約看見從暗處竄出的一行人與刺客搏斗的身影,

還有老婦人震驚的面容……失去意識前,她恍惚聽見老夫人焦急的呼喊。“姑娘!”“快!

把隨行的太醫(yī)叫過來!”第八章慈寧宮內(nèi),太后倚在軟榻上,手中茶盞升起裊裊熱氣。

“皇帝,那丫頭醒了么?”太后輕聲問道。皇帝放下奏折,搖頭道。“太醫(yī)說傷勢太重,

還需靜養(yǎng)幾日,母后為何對這小女子如此上心?”太后指尖輕撫茶盞邊緣,眉頭微蹙。

“哀家總覺得此事蹊蹺。”“那丫頭怎會恰好出現(xiàn)在寺廟?又恰好救了哀家?

"皇帝沉吟片刻,招手喚來內(nèi)侍。“去清水寺,把老僧請來。

”“再去調(diào)查一番這丫頭的具體來歷。”那名將江望舒帶回寺廟的老僧很快被帶至宮中。

他雙手合十,默念了句阿彌陀佛。隨即將江望舒如何被救、如何在寺中養(yǎng)傷的經(jīng)過娓娓道來。

身后負責調(diào)查江望舒具體身世的太監(jiān)總管在老僧說完后,也緊跟著說完了她在江家的事。

自幼被送過繼到莊子上的農(nóng)戶家,結(jié)果農(nóng)戶沒多久便離世,

她一個人被村中人欺辱著長大到了16歲才被接回去。回去后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她被生生打斷了手腳扔出府去,若不是被老僧撿回去,大抵是會直接沒命。聽到這里,

太后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太后鳳目含淚,

面上都是對江望舒的心疼。“天可憐見的,這樣好的一個孩子,怎么會被家中如此對待?

”“陛下,哀家想收江望舒為義女,你意下如何?”“母后莫要太過傷心,當心傷了身子。

”皇上聽到江望舒的身世,微不可聞斂了斂眉。“母后想收她為義女,自然是極好的,

不過畢竟是江家女兒,朕這就傳喚江家夫婦二人過來,同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江老爺和江夫人被帶到殿前時,還不明白皇上突然召喚所謂何事,

兩人太監(jiān)帶領著快步上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伏在地,額頭緊貼地面。

“江愛卿到是教養(yǎng)了個好女兒。”皇帝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江老爺心頭一喜,

心下以為皇帝看上了江挽柔,想讓江挽柔做皇子妃,于是忙不迭道。“回陛下,

小女挽柔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小女自幼也讀過幾本女訓女戒,

勉強稱得上是賢良淑德……”江夫人也在一旁面露喜色,卻強忍著沒敢接話。

“可是朕怎么聽說,愛卿家中有兩個女兒?”“另一個叫什么,江望舒?”江老爺渾身一僵,

江夫人還以為是江望舒惹了什么禍端,顧不得害怕,忙道。“陛下明鑒,那丫頭命格不好,

從小克親。”“所以自幼養(yǎng)在鄉(xiāng)下,粗鄙不堪,人也不知禮數(shù),若是曾經(jīng)不小心沖撞了貴人,

還望陛下責怪她一人便好,同我們……”“住口!”太后面色一凜,厲聲呵斥。

“望舒丫頭為救哀家險些喪命,這般純善的孩子,你們竟敢胡言亂語?”江老爺一聽,

瞬間嚇得面如土色。“太后娘娘,并非我們胡說,那丫頭真是天煞孤星啊……”“荒謬!

”皇帝臉上也帶著些怒意。“既然你們不要這女兒,朕的母后可是歡喜地很。

”“朕這就擬旨,將望舒丫頭放置到太后名下,給太后做義女。”“萬萬不可啊!

”江夫人失聲尖叫,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太后娘娘明鑒,那丫頭真的是天煞孤星!

”太后正要發(fā)怒,皇帝卻率先開口。“既然你們都說她是天煞孤星,那便細細同朕說道說道,

究竟是何緣由。”江老爺戰(zhàn)戰(zhàn)兢兢抬頭。“回陛下,那丫頭出生當日,

原本康健的家慈便突發(fā)中風去世。微臣原也不信這些,以為不過是巧合罷了,

可后來……”“后來如何?”“微臣將她記在莊子上一戶佃戶名下,誰知不出三月,

那戶人家竟全都……”江老爺吞咽了一口唾沫,聲音發(fā)顫。“全都暴斃而亡!”“因此,

太后娘娘萬萬不可認那江望舒為義女,她命格古怪,實在是不敢讓她沖撞了娘娘。

”太后手中茶盞“砰”地擱在案幾上。“荒唐!”“若真是如此,

那你們?yōu)楹稳斡芍@丫頭長大,就不怕克死了你們?nèi)舷拢俊薄懊駤D起初也不信邪。

”江夫人急忙接話。“畢竟是我肚子里掉下來的一塊骨肉,

曾想……想將她……”她支吾著不敢說下去。皇帝冷笑。“你們對她做了什么?

”第九章“發(fā)生那一連串怪事以后,我們其實也有想過干脆……”江老爺擦了擦冷汗。

“可每次派人去那莊子里,想做些什么時,派去的人就會突然遭逢意外暴斃。

”“后來尋思著將人扔去人跡罕至之地,但剛?cè)樱媳銜腥送话l(fā)惡疾。

”“最后實在無法,只能將她養(yǎng)在莊子上……”殿內(nèi)一時寂靜。太后眉頭緊蹙,

皇帝卻若有所思地摩挲著玉扳指。這時,宮人匆匆來報。“啟稟陛下,太后娘娘,

江姑娘醒了!”“快傳!”皇上安撫地拍了拍身旁的皇后,沉聲道。不多時,

江望舒在宮人攙扶下緩步而來。她臉色仍有些蒼白,一襲素衣更顯單薄,

當看到殿內(nèi)跪著的江家夫婦時,腳步明顯一頓。“民女拜見陛下,拜見太后娘娘。

”她盈盈下拜,動作牽動傷口,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快起來!”太后親自上前攙扶。

“傷還沒好,不必多禮。”“民女惶恐,在廟中不知您竟是太后娘娘,沖撞了您,

望太后娘娘息怒。”太后溫聲道。“哀家當時為了不驚動旁人,

刻意沒有彰顯身份去往寺廟為哀家那曾經(jīng)早夭的女兒祈福。”“若非你舍身相救,

哀家此刻怕是兇多吉少,如此這般還要怪罪于你,哀家怎么如此不講道理?

”江望舒輕輕搖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民女當時……只是情急之下下意識的反應……”“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哪怕沒有民女,

也依然能逢兇化吉。”“傻孩子。”太后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眼底都是心疼。

“哀家與陛下商議,想收你為義女,封為長公主。”“不知,你可愿意?

”江望舒眼底閃過一絲驚詫還未回答,一旁的皇上忽然開口。“望舒,

朕能看出你是個好孩子,方才江愛卿卻說,你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朕自是不信。

”“你救了太后,若是心中對江家有怨懟,朕可依你所想,將江家貶低出京,

這輩子再也無法踏足此地。”“多謝陛下抬愛。

”江望舒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的江家二人,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江老爺與江夫人也是偏信了一些不好的言論,但到底是民女的親人,望陛下莫怪,

曾經(jīng)的事過去便過去吧。”看出皇上其實對自己命格有幾分忌憚,

明顯不想讓自己成為他的義妹,她斟酌著再度開口。“況且民女惶恐,太后娘娘福澤深厚,

我不過是沾了太后娘娘的光,若挾恩圖報成為太后娘娘義女,

恐怕……”皇上原本有幾分緊繃的神色瞬間放松下來,面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那朕便封你為縣主如何?賜縣主府一座,黃金百兩。”這次,江望舒沒有推辭,

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應了下來。“只是望舒,除此之外,朕另有一事相商。”“陛下請講。

”“北境草原部落近來屢犯邊境,不知你可愿和親,以結(jié)兩國之好。”皇帝語氣越發(fā)溫和。

“朕知此事委屈了你,除了剛才所說的賞賜外,朕還會再賜你黃金萬兩,良田千頃作為嫁妝。

”“另外,你可告訴朕,你還有什么心愿,朕都能應允你!”殿內(nèi)霎時安靜。

江望舒怔怔望著皇帝,忽然想起妙善方丈那句“這命格于你是福是禍,還未可知”。

她轉(zhuǎn)頭看向跪在地上、頭一次對她露出期許表情的父母,唇角緩緩揚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

“民女自然愿意為國分憂。”在江父對她做出“加官進爵”的口型中,緩緩開口。

“民女只有一愿,望陛下恩準。”“民女唯一的期盼,就是認祖歸宗。”第十章“女兒出嫁,

總該讓母親為我親自梳次發(fā)啊……”此言一出,江家夫婦臉色大變。江夫人失了分寸,

尖聲道。“不可!陛下,這萬萬不可啊!”“大膽!陛下和太后娘娘的決定,

豈容你這一介婦人置喙。”太后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嬤嬤卻突然厲聲呵斥,

在太后點頭示意下上前兩步,猛的一巴掌扇了上去。“沒規(guī)矩的東西!

”皇帝也冷冷掃她一眼,目光落到了江老爺身上。“江愛卿,朕記得你方才說,

望舒是你親生女兒?”“回陛下……是……可是……”“那朕今日就成全你這片孝心,允了!

”江老爺額頭抵地,聲音顫抖。“陛下明鑒,此女命格……”“命格之說,虛無縹緲。

”皇上打斷他,眼眸微瞇。“還是說,你在質(zhì)疑朕的決策?”“臣惶恐,

臣不敢……”察覺到皇上面上已經(jīng)帶上了不耐,江老爺抖若篩糠。“那就不要多言!

”“朕看江望舒福澤深厚,方能救下太后,此事就這么定了——江望舒認祖歸宗,

封安寧縣主,擇日前往草原和親。”太后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陛下,

至少讓她在哀家身邊養(yǎng)好傷再走。”皇帝點頭應允,隨即轉(zhuǎn)向江望舒,眉眼溫和下來。

“你救了太后,朕依然不會虧待你,除了縣主封號,你可還有其他要求?

”江望舒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父母,“臣女想在和親之前回江家……住上幾日。”說罷,

她又跪伏到太后身上,重重磕了下去。“承蒙太后娘娘厚愛,民女不敢多加叨擾,

若是不嫌棄,民女會時常來看望太后娘娘,多謝太后娘娘的關心。”看到這個少女如此心細,

皇上更為滿意,親自俯身扶起她,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傳朕諭旨,即日起,

恢復江望舒江家嫡女身份,朕會派人護送望舒回到江家,省的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傷害。

”“另外,到底是血親,江愛卿與江夫人擇日便和望舒一同啟程,送親北境!

”江老爺面如死灰,江夫人直接癱軟在地。他們怎么也沒想到,

這個他們避之不及的天煞孤星,如今竟要他們親自護送遠嫁!太后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塞進了江望舒手中。“好孩子,哀家這就為你準備嫁妝。

”“記得沒事多來宮里看看哀家,憑此玉牌,你可自由出入皇宮。”“多謝陛下,

多謝太后娘娘。”江望舒垂眸行禮,掩去眼中復雜神色。她當然知道父母此刻有多恐懼。

要將她這個天煞孤星寫入族譜,還要日日住在一起,最后甚至還得他們一路護送去北境。

這些事與他們而言,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讓人難受。而這,正是她要的。離開慈寧宮時,

江望舒走在江家二人身后。江夫人幾次想回頭說什么,都被江老爺拽住。宮門外,

江家的馬車早已候著。上車前,江望舒突然回頭,望向皇宮巍峨的城墻。“是福是禍,

確實猶未可知。”她輕聲念道,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馬車緩緩駛離皇宮,

車輪碾過青石板,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江望舒知道,這一次她再不是任人宰割的孤女。

第十一章慈寧宮的熏香裊裊升起,太后望著江望舒離去的方向,眉宇間仍帶著幾分憂色。

“陛下,這般處置……會不會寒了臣子的心?”太后輕撫茶盞,遲疑道。

“江大人他畢竟是朝中老臣……”皇帝聞言冷笑一聲。“母后以為,

他之前將16歲的江望舒接回府中,是為了什么?”太后皺眉。

“這……”“不過是他的謀劃罷了。”皇帝眼中寒光閃爍。“他同李尚書一直都不對付。

”“接回望舒,本就是要將她送給李尚書做妾,好借她天煞孤星的名頭害人。”“啪!

”太后猛的一拍桌子,鳳眸含怒。“好大的膽子!”“今日他能用女兒害政敵,

明日就敢用這法子害皇子……”皇帝聲音漸冷。“甚至……害朕。”太后倒吸一口涼氣,

手中佛珠捏得咯咯作響。“況且……”皇帝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朕也想看看,這所謂天煞孤星,是否真如他們所言那般厲害。”“所以方才,

陛下你才一直阻止哀家收江望舒為義女?”太后眉頭微蹙。“是。”皇上唇角微微勾起,

眼底帶著一抹興味。“江望舒這姑娘,倒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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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4-18 14:4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