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病床前的遺囑監護儀的電子音在ICU病房里規律地響著,像一把鈍刀,
一下下割著沈夢緊繃的神經。她站在病床右側,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按在遺囑文件上,
新做的水晶甲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老林,你真要把林氏交給那個野種?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像淬了毒的針,"昊兒跟了你二十五年,你就這么狠心?
"林建國枯瘦的手腕上插著留置針,青紫色的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清晰可見。
他艱難地抬起眼皮,渾濁的目光越過沈夢,落在玻璃窗外那個穿著破洞牛仔褲的年輕人身上。
林陽正歪坐在VIP病房的真皮沙發上,沾著顏料的手指隨意剝著果盤里的進口晴王葡萄。
紫紅色的汁水順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流下,在價值六位數的沙發上洇開一片污漬。
他似乎察覺到視線,突然轉頭,對上了林建國復雜的目光。
"他畢竟是我兒子..."林建國劇烈咳嗽起來,監護儀上的曲線頓時亂成一團。
護士匆忙上前,卻被他揮手制止。一口帶著血絲的痰吐在紙巾上,
他喘息著說:"就像...昊兒也是你兒子一樣。"沈夢的鉆石耳墜猛地一晃。
二十五年前那個暴雨夜的記憶突然襲來——產房刺眼的無影燈,嬰兒嘹亮的啼哭,
還有她顫抖著將兩個新生兒調換時,指尖觸及的溫熱肌膚。"夫人,您怎么了?
"護工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沈夢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無意識地摩挲著鎖骨處的玉墜——那是她用第一個月的工資買的,
為了鎮住夜夜的噩夢。病房門突然被撞開。林昊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
剪裁精良的西裝被雨水打濕了一片。他手里攥著的紙張飄落在地,
胃癌診斷書上"惡性腫瘤"四個字觸目驚心。"媽,這不可能..."林昊的聲音在發抖,
他的目光落在遺囑上繼承人那欄——原本該寫著他名字的地方,現在赫然是"林陽"兩個字。
更可怕的是,當他看向沙發上的青年時,心臟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悸動。
那個陌生人微揚的眉骨,分明和自己鏡中的倒影如出一轍。林陽似乎感應到什么,突然抬頭。
兩道視線在空中相撞的瞬間,監護儀發出尖銳的警報聲。林建國的血氧飽和度直線下跌,
醫護人員瞬間圍了上來。"都讓開!"沈夢瘋了一樣撲向病床,珍珠項鏈在拉扯中斷裂。
一顆顆南洋珍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像極了二十五年前那個雨夜,
她偷偷埋下的小棺材里滾落的陪葬玉珠。混亂中,林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病床前。
他沾著葡萄汁的手指輕輕搭在林建國手背上,低聲說了句什么。垂死的老人突然睜大眼睛,
干裂的嘴唇劇烈顫抖起來。
"你...你怎么會知道..."林建國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擠出來的,
"那幅畫...那幅《向日葵》..."沈夢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當然記得,
二十五年前她調換嬰兒時,正是用蘇婉最愛的《向日葵》復制品蓋住了嬰兒床。這個秘密,
本該隨著那個雨夜永遠埋葬。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林昊看著眼前詭異的場景,
突然彎腰干嘔起來。鮮血混著胃液濺在高級定制的皮鞋上,像極了他七歲那年,
被"母親"失手打翻的熱湯燙傷時,手臂上綻開的血花。而此刻,
林陽正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他。那種眼神,讓林昊想起胃癌確診那天,
鏡子里那個陌生的自己。第二章:畫廊里的交鋒"啪——"顏料箱砸在林昊身上的聲音,
在畫廊空曠的展廳里格外刺耳。鈷藍色的油彩濺開,像一灘詭異的血跡,
在他價值六位數的定制西裝上暈染開來。林昊的瞳孔猛地收縮,
手指死死攥住那幅被臨摹的《向日葵》,畫框的尖角抵在林陽的喉結上,只要再用力一分,
就能刺破皮膚。"私生子也配碰我爸的收藏品?"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是淬了毒的刀。
林陽沒躲,反而笑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他抬手,
沾滿顏料的手指輕輕拍了拍林昊的肩膀,
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襯衫下剛拆線的刀口——那是胃癌手術的痕跡,
和林建國肝癌病灶的位置一模一樣。"哥,你抖什么?" 林陽的聲音輕飄飄的,
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精準地刺進林昊的心臟。林昊的呼吸一滯,胃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畫架,幾幅未干的油畫砸在地上,顏料四濺。"昊兒!
"高跟鞋的聲音急促地由遠及近,沈夢踩著Gucci的細高跟沖了過來,一把扯開兩人。
她的珍珠耳釘在劇烈的動作中勾住了林陽的破洞T恤,"撕拉——"一聲,布料被扯開,
露出他鎖骨下方的一枚蝶形胎記。沈夢的瞳孔驟然緊縮。
"不可能……" 她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踉蹌著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調色盤。
猩紅的顏料潑灑在她昂貴的香奈兒套裝上,像血一樣刺目。
她的腦海里閃過二十五年前那個暴雨夜——殯儀館的冷光燈下,
她親手將那個嬰兒放進小棺材,看著他被泥土一點點掩埋。
"你明明已經死了……" 她喃喃自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林陽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被撕破的衣領,眼神卻冷得像冰。"沈阿姨,你在害怕什么?
"林昊的胃部再次傳來劇痛,他彎下腰,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他抬頭看向林陽,
突然發現對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憐憫?"你到底是誰?" 林昊咬牙問道。林陽沒回答,
只是彎腰撿起地上那幅被弄臟的《向日葵》,指尖輕輕撫過畫布上的向日葵花瓣。"這幅畫,
是蘇婉最喜歡的。" 他輕聲說,"可惜,她到死都沒能再見到它。"沈夢的臉色瞬間慘白。
"你……你怎么會知道蘇婉?"林陽笑了,那笑容讓沈夢渾身發冷。"我知道的,
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第三章:暴雨夜的秘密"轟隆——"一道閃電劈開夜空,
照亮了沈夢慘白的臉。二十五年前同樣的暴雨夜,她也是這樣站在殯儀館后門,
懷里抱著兩個剛出生的嬰兒。"夫人,您確定要這么做嗎?"接生的老護士撐著黑傘,
聲音發抖,"這可是要遭天譴的?。?沈夢的指甲深深掐進嬰兒的襁褓,
雨水順著她精致的盤發往下淌。她低頭看著懷里的孩子——左邊是林建國的親生骨肉,
右邊是她在外面偷情懷上的野種。"把健康的給我。"她一把奪過老護士手里的孩子,
將另一個塞回去,"這個病秧子...處理掉。"老護士掀開襁褓一角,倒吸一口冷氣。
嬰兒胸口有個蝶形胎記,呼吸微弱得像隨時會停止。"可是夫人,
這孩子還活著...""那就讓他死!"沈夢歇斯底里地尖叫,雨水混著淚水在她臉上縱橫,
"用蘇婉那幅《向日葵》蓋著埋了,就當是給那個賤人陪葬!
""叮——"電梯門在頂樓公寓打開,林陽渾身濕透地走進來。他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
徑直走向客廳那面貼滿照片的墻。最中央是張泛黃的老照片——年輕時的蘇婉站在畫架前,
身后墻上掛著的正是那幅《向日葵》。"媽,我找到他了。"林陽輕撫照片,
指尖在女人溫柔的笑臉上流連,"那個本該是我'哥哥'的人。"他的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匿名短信跳出來:「殯儀館后院的柳樹被雷劈了,棺材露出來了」林陽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抓起車鑰匙沖出門,卻在電梯口撞見了意想不到的人——林昊正扶著墻嘔吐,
鮮血從指縫間滲出來。"你...跟蹤我?"林陽瞇起眼睛。林昊抬起慘白的臉,
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個胎記...我也有。"他扯開襯衫,
同樣的蝶形胎記赫然出現在鎖骨下方,只是顏色淡得幾乎看不見。
殯儀館后院暴雨沖刷著裸露的棺材板,小棺材已經被雷電劈成兩半。林陽跪在泥水里,
顫抖著撥開碎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半幅被雨水泡爛的《向日葵》復制品。
"果然..."他低笑出聲,笑聲卻比哭還難聽,"我們都活著。
"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林陽猛地回頭,看見沈夢舉著鐵鍬站在雨幕里,
她的香奈兒套裝沾滿泥漿,精心打理的發髻散亂不堪。
"你們不該回來的..."她機械地重復著,鐵鍬高高舉起,
"二十五年前就該一起死...""媽?!"林昊的驚呼從樹林外傳來。沈夢的動作頓住了。
她看著兩個年輕人一模一樣的胎記,突然發出凄厲的尖叫:"為什么死的是蘇婉?!
為什么活下來的是你們?!"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她瘋狂扭曲的臉。
林陽趁機撲上去奪鐵鍬,卻在拉扯中摸到她手腕上熟悉的玉鐲——那是蘇婉的遺物。
"是你殺了她。"林陽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就為了林太太的位置?"沈夢的瞳孔驟然放大。
她看著兩個"兒子"步步逼近,突然轉身沖向懸崖...第四章:懸崖下的真相"媽——!
"林昊的嘶吼被暴雨吞沒。他眼睜睜看著沈夢的身影消失在懸崖邊緣,心臟幾乎停跳。
林陽卻站在原地沒動,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眼神冷得像冰。"她死不了。"他淡淡地說,
"這下面是個水潭。"林昊猛地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早就知道?"林陽沒回答,
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錄音機,按下播放鍵——"蘇婉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