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充耳不聞,他知道我不拉鈴的緣故,此刻也不與侍衛爭執。
他的眼中只有前方的我,被打倒了,就再爬起來。
不惜一切朝我靠近。
“娘娘,”
引路公公頗為不忍地別開頭。
“娘娘,萬萬不可。若是太子殿下知道的,定會處罰您的侍衛的。”
我沒有回頭,背對著十七比了“停下”的手勢,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
十七紅著眼,雖不情愿,還是聽話地停在了原地。
我咬緊牙關,再次站起身,就這么三步一摔地挪動著。
十七始終跟在我身后,我摔倒,他便直直地跪下。
從東宮到懷玉寢宮的路上,我和他的血痕交織在一起。
而我們二人的脊背,從未彎曲過。
“殿下,太子妃娘娘到了!”
臨近宮殿門口,遠遠就看到霍元弋摟著一位身形嬌小的女子,溫柔地哄著。
聽見太監通報,他不耐煩地揮手,“太慢了!天都快亮了,就讓她跪在門口反省吧!”
我其實并沒太聽清他在說什么。
因為在他開口的瞬間,我早已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是在懷玉寢宮一個破舊的偏殿床上。
霍元弋和懷玉站在床尾,床頭是正在為我診脈的太醫。
還有一位面色肅穆,穿著華貴的中年女子。
見我轉醒,她淡淡開口,“太子妃醒了,可有不適?”
想必就是太子的母后,歷國的皇后。
我屏退太醫,規規矩矩地向她行了一禮,“回母后,無甚大礙。”
她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露出些許滿意之色,也沒叫我平身。
“太子,你堂堂東宮,竟讓自己的太子妃伺候一個郡主,還將人折磨至昏死。”
“成何體統!”
皇后驟然發難,霍元弋嚇得立刻跪下,“母后息怒!兒臣……兒臣……”
我卻看出了皇后的打算,不緊不慢地將頭埋在地上。
“母后,此事不怪太子。”
“是兒臣自覺對不住懷玉郡主,因而想來向郡主告罪。”
“兒臣身子骨向來弱。不過是初經人事,一時承受不住,這才暈了過去。”
“殿前失儀,都是兒臣一意孤行才釀成的錯誤,與殿下和郡主無關。”
“萬望母后莫要責怪。”
皇后打量我兩眼,徹底滿意,開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