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雄武被說的惱怒,本想回罵,但被老爹趙昌盛瞪了回去。
只得以大哥身份勸說趙興河幾句。
“要是棒子面嫌少我還做主再給些,挨餓的滋味可不好受,野菜也填不飽肚子。”
那副情真意切語氣,趙興河若不知道真相,怕真會被蒙騙過去。
趙興河的袋子沒放在地上,圍觀村民還以為是木柴。
當將袋子放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白面與豬肉時,引起陣陣驚訝。
“河子哪來的白面,還有豬肉,聽說黑市上白面要四毛一斤,豬肉足足要八毛,他不會干了什么邪門歪道吧。”
“這小子哪來這么多錢!昨天他媳婦還和我一起挖野菜呢,這豬肉可真肥.....”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初趙昌遠死的時候,公社賠償了二百塊錢,這樣吃,兩百塊錢也吃不了太久。”
周圍村民對趙興河能帶回來白面和豬肉的事很驚訝,當了解到真相后,又抨擊趙興河敗家,錢不是這么花的。
聽到二百塊錢柳夢蘭瞪大雙眼,彪悍的上前一把抓住那說話的李嬸,“什么二百塊錢?我們家可從來沒有二百塊錢!”
問完話,一臉幽怨的望著趙興河,仿佛是在說,你這么有錢還隱藏,老娘白跟著你受苦。
趙興河攤了攤手表示無奈,兩百塊錢他從未見過,早就大伯趙昌盛冒領。
趙雄武看著趙興河面前的白面與豬肉,臉上裝出來的和藹再也維持不住。
棒子面都不管用,那他的工作怎么辦,沒了工作,可是要被退親的。
為了搞明事情真相,趙雄武走到趙興河面前質問:“你哪來的錢買這些,難道去投機倒把了?”
周圍人聽到投機倒把四個字臉色大變,下意識遠離趙興河。
這小子膽子真大,竟去投機倒把。
這要是被抓住證據,那是要勞動改造的!
柳夢蘭見不得自家男人被污蔑,抓起一塊磚頭就朝著趙雄武砸。
“放你娘個屁!你家才投機倒把!就是看不得別人好!再敢這樣污蔑我男人,把你屋子給點了!”
趙雄武腦袋被石頭砸中吃痛,捂著額頭惡狠狠的說:“真是個瘋婆子!你說!不投機倒把,哪來的錢買白面和豬肉?”
趙興河將白面和豬肉遞給媳婦,然后緩緩開口,“反正不是投機倒把,你算個什么東西!憑啥要告訴你東西怎么來的!”
“像你這種好吃懶做的玩意都餓不死,我憑啥不能撿白面豬肉!!”
看趙興河如此自信,趙雄武臉色鐵青,心中暗自詛咒,怎么沒和你老爹都死在山上!
“別人怎么沒撿到,偏偏你撿到了!我看你就是投機倒把!”
“你說的這種胡話,我看貧協會不會信!”
趙雄武口中的貧協,全名叫做貧下中農協會,是專門監督生產大隊生產秩序的組織。
多數是抓人去進行勞動改造,前世趙興河被趙昌盛父子倆利用這個陷害過。
不但媳婦死了,連身子也被累垮,連屋子都被大伯趙昌盛給占了。
重重冷哼,趙雄武得意地望了趙興河一眼,捂著頭轉身就走,他怕再被柳夢蘭那個瘋婆子盯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趙興河被貧協抓去勞動改造,看柳夢蘭那個瘋婆子怎么嘚瑟!
可沒走幾步,便被趙興河攔住,“把那二百塊錢的事說清楚,那是我爹的撫恤金,你沒資格領!”
一聽提錢的事,趙昌盛來了脾氣,梗著脖子大聲嚷嚷,“那是我弟弟的錢,我這個當大哥的自然能領,他雖然死了,但老娘得贍養他得出一份!”
“你要是不服氣,便去你奶奶那里說理,看看她會不會給!”
為了不還錢趙昌盛直接把老娘拉出來做擋箭牌,可是把趙興河惡心得夠嗆。
柳夢蘭卻不慣著,一聽公爹的撫恤金被趙昌盛貪墨,氣不打一處來。
拿著柴刀就往上沖,都快要砍在趙昌盛臉上,被趙興河及時拉了回來。
趙昌盛雖然心中害怕,態度依舊強硬地說:“那是你奶奶的贍養錢,有本事你去問他要!我這里可沒有一分錢。”
說完話,拉著趙雄武就跑。
見趙昌盛父子倆跑了,柳夢蘭氣得破口大罵,怎么會有如此無恥的大伯!
明天一定要把他的房子點了!
趙興河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是去哪都要開介紹信的年代,趙昌盛父子倆躲都沒地方躲,有的是時間收拾他們。
將白面和豬肉交給柳夢蘭,趙興河吩咐道:“趕快去蒸點白面饅頭,把豬肉弄得爛糊點,咱們好好吃一頓。”
圍觀的人看豬肉都很眼饞,想分一杯羹,但又見到柳夢蘭手中的柴刀,紛紛離開,可是不想被柳夢蘭這個彪婆娘被盯上。
柳夢蘭臉帶笑意,接過白面和豬肉,還不忘在手中嘚瑟一圈給眾人看看,心中那叫一個美。
之前那些碎嘴子總說他們家揭不開鍋,如今連肉都吃上了,饞死他們。
趙興河想了想,該去公社接班老爹了,有了巡林員工作掩護,也能更好地挖草藥。
兩人進了屋,柳夢蘭先將白面倒入面缸,緊接著和面揉成面團,趙興河負責燒火,沒一會兒,香噴噴的大白饅頭就出鍋了。
豬肉加了點野菜燉得爛糊,那香氣幾乎要飄遍整個青瓦村。
趙昌盛家,趙雄武在院子里啃棒子面餅,聞到這股香味非常嫉妒,憑什么趙興河那小子運氣這么好!
趙昌盛老婆張梅嘴上開始怒罵,“這沒爹的玩意,一點都不知感恩,要不是咱們家給他口飯吃,能混著老婆?”
“買了白面豬肉也不知送點給咱,真是喂了個白眼狼!以后沒他這個侄子!”
趙昌盛臉上同樣氣憤,“他今天還說要那二百塊錢,真是沒良心!那可是雄武的彩禮錢!”
一聽趙興河不但不給他們白面,還打算問他們要錢,張梅頓時扎刺,起身就要找那個白眼狼理論,被趙雄武拉住。
“媽,小花可是說了,沒有一百塊錢彩禮錢,可是不會進咱們這個門,還要我有個體面工作。”
被兒子這么提醒,張梅臉色一軟,“好好好,既然我兒子說,咱們家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彩禮錢給你湊齊。”
嘴上雖這么說,但心中已經把那王小花罵了個遍,什么金枝玉葉,竟要一百塊錢彩禮!
憑這一百塊錢的彩禮,張梅恨不得把這未過門兒媳婦嘴撕了!
這十里八鄉哪有大閨女要這么多彩禮,這是把他們家當冤大頭宰,可兒子趙雄武認死理,非要娶那個王小花。
“趙昌遠那死鬼留下的二百塊錢本就是我們的,那小崽子怎么不死在山里!”張梅低聲咒罵,將對彩禮的怨恨發泄在趙興河身上。
聽老娘這么罵,趙雄武心里舒坦多了,他一臉自信地對著老娘說:“你放心,貧協的李猛是我兄弟,趙興河他嘚瑟不了幾天,光是投機倒把就夠他喝一壺的。”
“還有他那個瘋婆子老婆,也要跟著去勞動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