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灣。
也是距離青竹山坊市最近的修士聚集地,隸屬于離火宮治下。
而陸師便居住在此地。
在得知陸師仙逝后,林長安和李二牛立馬動身前往清水灣。
“林大哥,我們馬上就能到清水灣了。”
二人騎著靈駒日夜兼程,三千里的路程只用了三日便趕到。
這靈駒是妖獸馴化而來,作為御獸周家的贅婿,二牛從族內借調兩匹靈駒并非難事。
只不過,因為贅婿的身份,李二牛離開坊市還是需要向家族報備下。
……
清晨,天還灰蒙蒙時,清脆的馬蹄聲出現在街道上。
“林大哥,我們到了。”
二人翻身下馬,看到了這座依河灣而建的清水灣坊市。
不同的是,清水灣更加冷清些。
進入坊市前,二人先是拿出身份玉牌,也是所謂的路引,這才通過陣法進來。
看著熟悉的景象,二人有些懷念,二十年前的他們落選,就是被陸師帶到了這里,教導了兩月后,便引薦他們去了青竹山坊市。
二人風塵仆仆,一路來到了陸師的故居。
“陸老!”
掛白冷清的小院子內,并無多少人。
林長安和李二牛,走進院子,看著靈堂上的牌位,不禁潸然落淚。
他們還是來遲了一步。
“陸老,我們來晚了。”
林長安和李二牛二人,神色肅穆,鄭重的上香行跪拜磕頭之禮。
二十年,彈指一揮間。
陸老修煉長春功,享年一百三十八載,也算是壽終就寢,在修仙界已經是難得。
“林兄、李兄。”
“沈兄。”
看到來人后,林長安和李二牛二人眼前一亮,隨即上前拱手。
三人見面后,沈烈這位曾經小侯爺也沒任何架子,反而惆悵的上前拉著二人一陣感慨。
“陸老是笑著走的,而且云郡主也來了,此時正在屋子內安慰陸師妹。”
當聽到沈烈的話后,林長安也是一愣,而二牛更是驚訝道:
“聽說小郡主已經是是離火宮內門弟子,沒想到竟然也來了。”
當初的四人分別是云瑤郡主、小侯爺沈烈,王府內劍術高手林長安,以及農戶小子李二牛。
而說的陸師妹,則是陸老的孫女。
“不曾想,林兄和李兄都突破到了煉氣中期。”
小侯爺沈烈滿臉感慨,神色中沒有絲毫看不起,而林長安搖頭拱手道:
“比不得沈兄。”
沈烈修為已是煉氣五層。
三人按年齡來說,林長安最大,二牛次之,沈烈最小但修仙界講究的是實力為尊。
因此稱呼之間,他們稱沈兄以示尊敬。
“這些年,只聽說林兄你和二牛兄,去了青竹山坊市,沒想到再次相見時,已經是二十年后。”
當初他們三人都是下品靈根,全部被刷下來,不同的是沈烈依靠著人脈關系,修煉資源自然不是他們能比的。
畢竟凡俗界的王朝背后都是各大宗門。
在三人低聲相談這些年的故事時,本來冷清的庭院,卻肉眼可見的門庭若市。
看到這一幕的小侯爺沈烈不由低頭鄙夷一笑,給他們二人傳音解釋起來。
“這群打著同窗或者受陸老之恩幌子的人,不過是聽到云瑤郡主來了。”
“原來如此。”
聽到這話后,林長安恍然,腦海中不禁想起了曾經那個粉雕玉琢,卻一副裝作大人模樣的小郡主。
云瑤,離火宮內門弟子。
上品靈根,水屬性親和程度,更是傳言只差一步便可達到地靈根資質。
放到離火宮這樣的大宗門,或許不算什么絕世天驕,但擱到他們這些底層修士眼中,妥妥的高不可攀。
“節哀。”
“沈師兄,陸老他……”
一個個修士進來后,有人惆悵上前說著曾經受過陸師恩惠的,也有人厚著臉皮說,當初他也是陸師引入仙路的。
他們也算是同窗。
而小侯爺沈烈剛才的鄙視之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悲傷,與眾人交談更是游刃有余。
“云郡主已經是練氣九層修士,開始著手準備門內比試,未來有很大幾率筑基。”
聽到小侯爺沈烈傳音的解釋后,林長安和李二牛露出了羨慕之色。
一起跨入仙途的同窗,人家已經開始籌劃未來筑基,而他們才剛剛突破煉氣中期。
這就是靈根的差距。
“郡主和陸師妹出來了。”
隨著后堂屋子打開后,外面的云集的一眾人紛紛收起了相互攀交情的私語。
陸箐箐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不過今日一襲白衣孝裝緩緩走出來,面帶傷感之色,而一旁的人影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多謝諸位前來送陸老一程。”
聲音清冷,卻自帶貴氣。
一襲素衣勁裝的云瑤郡主,眉似青峰,容貌清美,英姿颯爽中透著清冷,似乎告訴眾人,此時她心中的悲傷。
當初粉雕玉琢的少女,如今已經是大變樣。
看到這一幕的林長安一陣感慨。
“仙子客氣了。”
“云道友客氣了。”
對于這位小郡主的稱呼,眾人也都是五花八門。
和陸老有接引之恩惠的修士,不少人舔著臉稱呼為云師妹。
而稱與陸老有恩惠的修士,則稱云瑤為仙子,也有道友的。
畢竟云瑤修為高深,又因修煉水屬性功法,容貌上還是一副少女模樣,沒一人稱師姐,反而稱道友和仙子居多。
畢竟在座的各位年齡可都不小,至于郡主之稱,不過是當初他們四人之間的稱呼。
眾人紛紛一副悲傷感慨的模樣,但具體有幾分真,幾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在云瑤這位練氣后期離火宮內門弟子主持下,本來一場冷清的葬禮,結果門庭若市。
也再次讓林長安領略到了修仙界的現實。
直至安葬結束,這里才再次恢復往日冷清。
而林長安和李二牛,二人有自知之明,在人群中直至送陸師安葬完畢,就準備離去,然而這時卻被小侯爺沈烈叫住了。
“林兄、二牛兄,郡主在聚仙樓相邀。”
“聚會?”
林長安一臉的驚愕,而二牛也有些手足無措,當初他就是身份最低的那個,眼下面對都已經準備謀劃筑基的郡主。
這種地位上的懸殊,不僅沒有拉近,反而越來越大了。
“就是咱們的同窗聚會而已。”
似乎看出來二牛的不安和林長安的驚愕,小侯爺沈烈滿臉笑容的解釋起來。
“郡主看起來有些冷,其實人很好的,當初咱們一同商議五年相聚一次,可你們二人遠在青竹山坊市。
而我也跟隨皇家一脈的修士奔走,云郡主更是在宗門內,都未曾有過時間,這一次難得相聚。”
隨著小侯爺沈烈的解釋下,林長安不由腦海中浮現出了當初考核失敗后的畫面。
初入修仙界,四個身份階層不一樣的少年、少女,似乎拋開了凡俗界的身份,在分別時的不舍下,有過五年一聚的約定。
但后來,四人互相在修仙路上艱難行走,最多是一些書信來往,相聚之約不過是年少無知的過往罷了。
修仙界身不由己,尤其是天各一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