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見那馬鈺?”
朱標說道:“什么都瞞不過您,我想親自見一見他,說不定就能探聽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馬皇后心中不禁嘆息,果然是兒大不由娘啊。
去大牢里探聽情報是真,詢問丹書鐵券的事情也是真。
怕馬鈺再說出什么驚人言論,她想要阻止兒子的行動。
但她也知道,若是真阻止了,反而會進一步助長兒子心中的懷疑。
只能故作不知的道:“也好,以你的聰慧,想必能打探到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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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馬皇后并未就寢,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那份密報。
兒子疑慮的目光,時不時就會浮現在腦海里。
比起前者,更讓她擔心的是后者。
她不希望兒子對父母產生任何誤解,也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她并不怪朱標不信任父母,實在是馬鈺的話太過嚴謹周密。
看似隨口而言,但每一個結論都有著詳細的推斷過程。
最關鍵是,結果全部被他說中了。
這又反過來讓他的推斷過程,顯得更加具有說服力。
可天地良心,她真沒有兔死狗烹的想法。
哎,只希望明日馬鈺不要再胡說八道。
否則,教壞了標兒老娘饒不了他。
馬娘娘惱怒的想道。
另一邊,朱標也同樣失眠了。
一來是因為自己竟然對父親產生了懷疑,讓他心中滿是愧疚。
二來是馬鈺關于丹書鐵券最后的判斷,閻王爺的催命符,有它必死。
自己父親真的是過河拆橋之人嗎?
讓他不安的是,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否定。
事實上,如果他懂心理學就會明白,自己正好處在心智成型的階段。
也是質疑規則、父母、師長的階段,學名為叛逆期。
否則也不會這么輕易就被一個陌生人,幾句話就說動了。
正因為不懂,孝道和對父親的懷疑,才會讓他陷入深深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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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標先是陪著馬皇后接見了群臣,確定沒有什么大事,就借故離開。
之后微服出宮,一路來到了應天府大牢。
早在馬鈺說出遷都之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命人將周圍牢房不著痕跡的清空。
以免被人聽到什么不該聽的東西。
所以此時他進來,倒也不怕被人打擾。
他沒有直接去牢房那里,而是先讓人將朱樉和常茂給帶了過來。
見到他,朱樉并不意外,只是隨口打了聲招呼:
“大哥,你來了。”
朱標正想開口,卻見常茂徑直撲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腿大哭道:
“太子殿下您終于來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犯渾了,求求您把我放出去吧。”
“您不知道……太嚇人了,那馬鈺的嘴太嚇人了啊。”
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舅子,朱標哭笑不得,不過知道害怕說明還有救。
本來還準備教訓他一頓,現在看也沒必要了,于是溫聲道:
“別怕,等會兒你就隨我一起離開吧。”
“你先出去等我,我有事情和二弟說。”
一聽說要帶他走,常茂別提多高興了。
忙不迭的爬起來,一溜煙跑到大牢門口等候,似乎生怕朱標走的時候把他給忘了。
等常茂走遠,朱標才轉頭看向朱樉。
卻發現他一副無所謂模樣的,有些無奈的道:
“你啊,讓我說什么好,就不能讓娘省點心嗎。”
朱樉不樂意的道:“大哥你這話可冤枉我了,我在大牢里可什么都沒做。”
“都這樣了娘還不放心,那我也沒辦法了。”
“你……”朱標真的有些生氣了,訓斥道:
“如果你真的想讓娘放心,就應該在宮里好好習武讀書,而不是跑到大牢里胡鬧。”
朱樉梗著脖子道:“我沒有胡鬧,學學學,騎射要學,兵法要學,四書五經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