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之后,我莫名少了一顆腎。男友像是瘋了一般,不惜得罪滿城權貴,也要幫我報仇。
我誤以為這是值得我托付一輩子的男人。直到。我在他的電腦上,發現了兩份醫療報告。
車禍搶救的醫療記錄,和蘇晴嶄新的移植報告并列在桌面上。而我少的那顆腎,
變成了自愿捐贈給蘇晴。我淋著暴雨,發了瘋似的找顧言求證。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心虛:“雨桐,當時事出緊急,沒有你的那顆腎,蘇晴可能會死的。
”我滿眼不敢置信,沉默了很久很久。顧言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好了雨桐,
你缺了一顆腎又不會死,別這么小肚雞腸?!薄暗忍K晴痊愈后,我會補償你,
我會像之前一樣愛你?!蔽已垌凶詈蟮墓猓龅讼氯?。顧言永遠不會知道,
我真的要死了。當年,他急性腎衰竭,急需換腎續命。給他捐了一顆腎的,也是我。
……我的身體每況愈下,醫生建議我開始定期透析。醫生翻著檢查報告。“患者家人呢?
”護士輕聲說:“阮小姐雙親去世了,只有一位丈夫,但從沒陪同過。”醫生一愣,
眼神有些同情。我苦笑著沉默。透析過程時間長,頻率高。漸漸地,我的皮膚開始浮腫,
眼眶深陷,嘴唇干裂。從以前的精致漂亮,變成如今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出了透析室,
我虛弱的靠在墻上,顫抖著摸到手機,撥通顧言的電話。響了很久,他才接聽,背景音嘈雜,
隱約能聽見蘇晴的笑聲?!霸趺戳耍俊彼穆曇衾涞踔翈е唤z不耐煩。
“透析……好疼……”我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喉嚨干澀得像是被砂紙摩擦。對面沉默了片刻。
“吃止痛藥?!彼膫€字后,手機便是一陣陣忙音。我愣了很久,隱約間似乎聽見了顧言說話。
順著聲音過去,原來他就在我隔壁的房間陪蘇晴復查。蘇晴靠在他懷里,笑得甜蜜,
面色紅潤,哪里像剛做完手術的樣子。而顧言低頭看她,
眼神溫柔得像是看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幸好恢復的不錯,要不然我該心疼死了。
”蘇晴打趣輕笑:“可惜,等到我身體痊愈,你就要回家陪老婆咯?!鳖櫻月勓?,眉頭緊皺,
表情愈發煩躁?!疤徇@個黃臉婆干什么?!”“她配得上我嗎?天天纏著我,煩都煩死了。
”蘇晴臉上的笑,更濃烈了。我苦笑,低頭看著自己浮腫的手腕,上面還留著透析的針孔。
對面玻璃里的我面色慘白,眼下青黑,瘦得幾乎脫形。是啊,我這個黃臉婆,
確實配不上顧言。既然如此,我離開就是。當初,顧言不止一次跟我保證。
他對蘇晴只是當做妹妹。等蘇晴病好,就會和蘇晴再不聯系??涩F在看來,是自己太傻了,
才會相信這種鬼話。那天晚上,我發起了高燒。顫著雙手,訂了一班最近的機票。同時,
將我之前在電腦里面拍下的證據,發給了一位律師朋友。
他很快回復說:“他很快回復說需要大概兩天收集證據?!薄胺判?,
他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我渾身仿佛刀割一般的疼,沒有腎臟的身體,
連發燒都比常人更危險??缮眢w的疼,抵不上心上的痛。還好,還有48個小時,
我就可以徹底離開了。# 2第二天清晨,我被門鈴聲驚醒。高燒稍退,但頭痛欲裂。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去開門。卻看到顧言站在門外,身邊是坐著輪椅的蘇晴?!扒鐑撼鲈毫耍?/p>
暫時住我們家?!鳖櫻钥炊紱]看我一眼,推著蘇晴的輪椅徑直進入客廳。
蘇晴美麗的臉轉向我,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雨桐姐,打擾了?!蔽医┯驳卣驹谠?,
看著顧言小心翼翼地把蘇晴安頓在沙發上。為她墊好靠背,又去廚房倒水。
那溫柔體貼的樣子,與對我的冷漠判若兩人?!疤K晴現在身體虛弱,
醫生說24小時都需要人陪?!薄坝晖?,你去睡二樓客房,我和蘇晴睡主臥,我來照顧她。
”我柳眉輕蹙,站在原地沒動。我不能理解,他是怎么冠冕堂皇的說出這種話的。
顧言從廚房出來,皺眉看著我:“你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去收拾一下房間。
”我抬頭看他:“我在生病,顧言?!薄澳怯衷鯓樱俊彼麎旱吐曇簦?/p>
“晴兒可是剛做完移植手術,比你脆弱多了。”我轉身走向樓梯。
身后傳來蘇晴輕柔的聲音:“言哥哥,別對雨桐姐這么兇嘛……”“她沒事,就是愛裝可憐。
”顧言的聲音里滿是寵溺,“你才需要好好休息?!蔽宜浪雷プ翘莘鍪郑?/p>
指甲幾乎要嵌入木頭里。以后,你們慢慢演吧……晚上,顧氏集團的酒宴。
這種場合要不是必須要有正式名分的女主人在場,顧言是不會帶我來的。
我裹著厚重的披肩坐在角落,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顧言卻挽著盛裝打扮的蘇晴,
在人群中談笑風生。有些不知情的人甚至以為蘇晴才是真正的女主人?!邦櫶?,久仰大名!
”一個醉醺醺的合作伙伴端著酒杯走向蘇晴,“敬您一杯!”蘇晴聽到顧太太的稱號,
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旋即,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阿言,
我剛做完手術……”顧言滿臉寵溺,“我怎么舍得讓你喝呢,你的身體要緊。
”顧言看向了角落里的我。他帶著張總走過來。“你替晴兒喝,她剛做完手術,喝不了酒。
”“你酒量好,張總的面子一定要給?!碧K晴在一旁嬌笑:“是呀,
雨桐姐以前可是千杯不醉呢~”我不可置信的看向顧言,手指死死攥住披肩邊緣。
失去雙腎后,我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任何酒精。但顧言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不在意,
即使他知道我會成夜的疼?!拔摇薄霸趺矗?/p>
”顧言湊近我壓低聲音:“當著這么多合作伙伴的面,要掃興?”全場目光都聚集過來。
我只好顫抖著接過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像毒藥一樣晃動著?!邦櫩偤酶獍?!
”張總大笑著又倒滿一杯,“阮小姐這么漂亮還這么能喝!”這話聽著真刺耳。
名正言順的顧太太在外界眼里只是阮小姐。更何況我現在的樣子何談漂亮,
尤其和面前光彩照人的蘇晴相比。第二杯下肚時,我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第三杯時,
腹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我踉蹌著扶住餐桌,鮮紅的血從嘴角溢出,滴在雪白的桌布上。
# 3蘇晴故作驚訝地尖叫:“雨桐姐怎么吐血了?”“該不會是……”她話未說完,
顧言冷冷看向我,吐出兩個字:“裝的?!比珗鲽f雀無聲。甚至張總都有了些不忍,
說要不算了。可顧言奪過我手中的酒杯又倒滿,“繼續?!苯酉聛硖弁磸母共柯拥饺?,
我忍不住的開始發抖。但比疼痛更刺骨的,是顧言眼中那抹快意。他攬著蘇晴的腰,
卻在享受我的痛苦?!邦櫻浴蔽覛馊粲谓z盡力地抓住他的袖口。
“我真的會死……”話音未落,我重重栽倒在地。透過朦朧的視線,
好像看到有人從人群沖過來。在最后的意識里,是周圍人看戲的眼神,
和顧言終于出現慌亂的臉。多可笑啊。他寧愿相信裝病的蘇晴,
也不愿相信為他失去兩個腎臟的我。醒來是在醫院的病房內,蘇晴和顧言在門外。蘇晴說,
“雨桐姐不會知道真相怪你吧”。我好像感覺到顧言愣了一瞬,“發現又怎樣?
”顧言的語氣冰冷得可怕,“報告上白紙黑字寫著她是自愿捐贈。再說,一個腎又死不了人,
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可是……”“別擔心,晴兒?!鳖櫻缘穆曇羧岷拖聛?。
“等她身體再差一點,我就送她去精神病院。醫生說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很適合強制治療?!薄暗綍r候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顧言繼續說道,
“反正她父母都不在了,沒人會為她出頭?!蔽铱恐鴫β诘厣?,心臟劇烈跳動著。
原來這就是顧言的計劃——把我變成一個瘋子,然后名正言順地拋棄我。
他們只在病房呆了一會就離開了,顧言走時甚至沒進來看看我的狀況。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家,開始整理行李。衣柜里顧言的衣服占了四分之三,
我的只有小小一角。就像我們的婚姻,他的世界廣闊無邊,而我的空間被擠壓得所剩無幾。
書桌抽屜深處,我翻出一個鐵盒。里面居然裝著顧言車禍后寫給蘇晴的信。紙頁已經泛黃,
字跡卻依然清晰:“晴兒,醫生說我的腎臟供體不愿透露身份,但我知道,
這世上會這樣無私愛我的人只有你……”“你放心,只要你以后有需要,哪怕是要我的命,
我都給你?!蔽翌D時覺得諷刺。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會愛上這種男人。
甚至還將我唯一的腎給了蘇晴。# 4我冷漠的將信放回盒子。過去的顧言已經死了,
就像我身體里那顆被他親手摘除的腎臟。一天后,顧言居然要在家吃飯。
甚至做了一桌我喜歡的菜。他看見我的眼神冷漠,突然間心里涌出一絲錯愕。
蘇晴從樓上下來旁若無人地抱住顧言的手臂,驚訝地指著我的脖子?!鞍パ?,雨桐姐,
你的項鏈好漂亮!”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銀鏈。那是顧言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墜子是個小小的鑰匙?!扒闪?,阿言昨天也送了我一條呢!”蘇晴從領口拉出一條金鏈,
墜子赫然是一把精致的小鎖。鑰匙和鎖——這是顧言當年求婚時的誓言:現在,
他把我們的誓言,拆開分給了兩個女人。顧言以為我會憤怒,
可是當他再一次看見我眼底的冷意。他下意識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臂。
“雨桐……”顧言剛想開口說些什么。蘇晴的突然干嘔,打破了我們的對峙。
顧言的目光立馬轉移到了蘇晴身上。他直接推開我,跑到蘇晴身邊。而我重心不穩,
一下摔倒在柜子旁邊。腰間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我掀開衣角,看到手術傷口滲出的血。
而顧言完全沒注意到我疼痛難忍的樣子。他慌亂的抱起蘇晴去醫院,頭也沒回。
他們走后我強撐著站起來,疼痛讓我再次變得虛弱。我看著不知何時斷了的鑰匙項鏈,
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像被遺棄的承諾。手機震動。律師發來消息,說已經準備好離婚協議,
醫療欺詐的證據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是時候離開了。我拿出那把斷掉的鑰匙項鏈,
輕輕松開手指,看著它墜入樓下的黑暗。手機震動,居然是顧言的信息:【等我,
我很快回來。】我沒有回他的消息,心里卻想著:不用回來了,我要走了。凌晨四點。
我將最后一件衣服塞進行李箱。桌上放著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旁邊是一支錄音筆。
我按下錄音鍵?!邦櫻?,當你聽到這段錄音時,我已經離開了。電腦里的文件我備份了,
包括你偽造我簽名同意腎臟移植的證據,律師會聯系你,如果你不想坐牢,就簽了離婚協議。
”錄音結束。我把鑰匙放在玄關的瓷盤里,頭也不回的離開。顧言今天總是有些莫名的心慌,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回他的消息。回來前甚至在外面買了我最愛的郁金香?;氐郊?,
屋內一片漆黑。顧言邊開燈邊喊“桐桐”。卻沒有任何回應,只看見桌子上的離婚協議。
顧言突然好像受了打擊一樣癱坐在地,這時候,顧言的秘書打電話進來:“顧總不好了,
夫人腎的事情暴露了,有人告我們醫療欺詐?!? 5離開后,我去了提前租好的房子。
夜里下雨,我蜷縮在出租屋的單人床上,疼痛襲來我甚至沒有力氣去拿床頭的水杯。
手機屏幕亮起,是醫院的復查提醒,我閉上眼睛,任由它自動熄滅。突然間門鈴響了。
“阮小姐?你在家嗎?”門外傳來低沉的男聲?!拔沂歉舯诘某棠?/p>
你的外賣放在門口很久了?!蔽遗ο胍貞瑓s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意識開始模糊之際,
我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失禮了。”伴隨著這句話,一個高大的身影闖入我的視線。
他快步走到床邊,溫熱的手掌貼上我的額頭。“40度高燒,必須立即就醫。
”他的聲音不容置疑,動作卻異常輕柔地將我打橫抱起,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
“習慣疼痛不代表要忍受它?!薄拔沂轻t生,相信我?!痹谑ヒ庾R前的最后一刻,
我恍惚聽見他說:"堅持住,很快就到醫院了。"再次醒來時,
刺眼的白光讓我不適地瞇起眼睛。消毒水的氣味告訴我,這里是醫院。我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