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過一次。那場車禍的記憶像刀刻般深嵌在我的腦海中,
鮮血在雨水中蔓延開來的畫面至今揮之不去。而更令我無法釋懷的是,在我生命的最后時刻,
那個西裝革履、永遠冷酷無情的男人——裴硯之,竟然抱著我的尸體泣不成聲。他哭了。
這個發現讓我重生后的第一秒便陷入了巨大的困惑與憤怒之中。為什么?他為什么要哭?
他的眼淚是虛偽還是真實?更重要的是,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精心策劃的謀殺?“程總,您確定要拒絕裴氏的合作提案嗎?
”助理小李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畢竟這次項目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我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機會?呵,如果所謂的“機會”是通往死亡的捷徑,
那我寧愿不要。會議室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我的決定。他們當然不知道,
這一幕對我來說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前世的今天,正是我簽下那份合同的日子。
而那之后不到一個月,我就躺在了冰冷的太平間里,身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不用再說了。
”我站起身,目光掃過桌上擺放整齊的文件,語氣淡漠卻堅定,“告訴裴硯之,我們沒興趣。
”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炸開了鍋。有人低聲議論,有人竊竊私語,
還有人用復雜的眼神盯著我,仿佛我是瘋子一般。但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夜幕降臨,
城市的霓虹燈透過落地窗灑進公寓,給房間鍍上一層迷離的色彩。我站在窗前,
手里端著一杯威士忌,任由酒精灼燒喉嚨。這是重生后的第一天,
也是我正式向過去宣戰的第一天。然而,這份平靜并沒有持續太久。門鈴突然響起,
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我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快十一點了。這個時候會是誰?
“誰?”我走到門前,按下了可視對講機。屏幕亮起的一瞬間,我的心猛地一沉。
裴硯之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只是眼底多了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開門。”他只說了兩個字,聲音低沉而克制。我沒有動,手指懸在門鎖上方遲遲未落下。
理智告訴我,現在絕對不能見他。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也重生了呢?
如果他也記得前世的一切呢?最終,我還是打開了門。裴硯之站在門口,
身上的黑色風衣被雨水打濕,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他看起來比前世更加憔悴,眼窩深陷,
下巴微微冒青,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感。“你果然重生了。”他說,
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我愣住了,隨即迅速調整表情,冷笑一聲:“裴總怎么知道我重生了?
難道你也……”“是。”他打斷了我的話,直接邁步走進屋內,絲毫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他脫下風衣隨手扔在沙發上,然后轉過身直視著我,“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我挑了挑眉,故作輕松地聳肩,“不過那是意外,不是嗎?
裴總何必舊事重提?”“意外?”他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夾雜著苦澀和嘲諷,“程見微,
你以為我真的那么蠢,會相信那是一場意外?”空氣仿佛凝固了。我盯著他的眼睛,
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破綻,但他臉上的表情太過篤定,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你什么意思?”我強壓下內心的不安,語氣依舊保持著冷漠。“意思很簡單。
”他向前一步逼近,幾乎貼到了我的面前,“那場車禍是我父親安排的,
而我……”他頓了頓,目光如刀般鋒利,“是為了救你才沒能阻止它。”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進了我的腦海,震得我耳鳴陣陣。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才說什么?他為了救我?“別開玩笑了!”我怒極反笑,
“裴硯之,你少在這里裝好人!如果不是你逼我簽那份合同,我會死在那場車禍里嗎?
”“所以你就選擇這樣報復我?”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許久的怒火,“拒絕合作,
把我當成敵人,甚至故意在媒體面前羞辱我?程見微,你真是幼稚得可笑!”“幼稚?
”我握緊拳頭,指節泛白,“裴硯之,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幼稚?你知道我經歷了什么嗎?
你知道我看著自己死去是什么感覺嗎?”“我知道!”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讓我吃痛,“你以為只有你重生了嗎?我也一樣!我親眼看著你死在我懷里,
看著你的血染紅了我的襯衫!那種絕望,你懂嗎?”這一刻,我徹底怔住了。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掙扎,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傷,完全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所以……”我努力平復呼吸,聲音顫抖,“你真的重生了?”“是。”他松開了我的手,
垂眸低聲說道,“而且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密集的雨點敲打著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響。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一片混亂。
裴硯之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層層漣漪。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那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要救我?又為什么要保護我?正當我陷入沉思時,
裴硯之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遞到我面前。“這是什么?”我警惕地看著他。“證據。
”他簡短地回答,“關于你父親的事。看完之后,你會明白一切。”我接過U盤,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金屬外殼時,隱約感覺到某種不安正在悄然滋生。“程見微,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臨走前停下腳步,背對著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記住,
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房門合上的瞬間,我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波動,
跌坐在沙發上。手中緊握的U盤仿佛有千斤重,而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真相,
究竟藏在何處?(本章完)裴硯之離開后,我坐在沙發上盯著手中的U盤發呆。
窗外的雨聲漸漸稀疏,但空氣里依舊彌漫著潮濕的氣息。我握緊U盤,心里五味雜陳。
他說這是關于我父親的證據,可我并不確定是否應該相信他。畢竟,前世的記憶告訴我,
裴硯之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的每一步都算計精準,滴水不漏。而如今,
他卻主動把所謂的“真相”交到我手里,這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深吸了一口氣,
我打開電腦,將U盤插入接口。屏幕閃爍了幾下,一個加密文件夾彈了出來,
需要輸入密碼才能解鎖。我皺眉思索片刻,
試著輸入了幾個可能的組合——我的生日、公司的成立日期,甚至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但都沒有成功。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猶豫了一秒,
然后敲下了四個數字:0317 ——那是車禍發生的日子。隨著一聲輕響,
文件夾被打開了。眼前的畫面讓我瞬間僵住。文件夾里是一系列視頻和文檔,
標題無一例外地指向同一個名字:程家偉——我的父親。第一個視頻是一段監控錄像,
時間戳顯示為三年前的一個深夜。畫面中,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在與另一個人交談。
雖然鏡頭角度有限,但我還是認出了那個男人的臉——正是我的父親。
他對面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男子,身材高大,臉上帶著幾分兇狠之色。“程先生,您放心,
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辦妥。”陌生男子的聲音低沉沙啞,“只要除掉那個礙事的小子,
裴氏的項目就是您的囊中之物。”聽到這句話,我的心猛地一沉。“那個礙事的小子”,
指的難道是我?接著,另一份文檔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份詳細的計劃書,
上面列明了如何通過偽造事故現場制造一起“意外”。
其中甚至還包含了對路線、時間以及天氣狀況的精確分析。最讓我震驚的是,
在計劃書的最后一行,赫然寫著裴氏總裁裴硯之的名字,并標注了“必須排除”的字樣。
這一切意味著什么?我的父親竟然參與策劃了我的死亡?而且,裴硯之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我的手指微微顫抖,繼續翻閱其他資料。越看下去,心中的寒意就越濃。
這些文件不僅揭示了父親的罪行,
還暴露了一個更大的陰謀——一個牽涉到裴氏集團核心機密的驚天計劃。
“叮咚——”門鈴聲再次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迅速關閉電腦,把U盤藏進口袋,
然后走到門口。透過貓眼,我看到助理小李站在門外,神情焦急。“程總,出事了!
”她推開門便急匆匆地說道,“裴氏剛剛發布了一份聲明,宣布終止與我們的所有業務往來!
不僅如此,
他們還向媒體爆料了一些關于我們公司財務問題的內部消息……現在網上已經炸鍋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出聲:“果然來了。”“程總,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小李滿臉擔憂地看著我,“如果再這樣下去,公司的聲譽恐怕會受到嚴重影響啊!
”“不用慌。”我擺了擺手,語氣平靜得連自己都有些驚訝,“這只是開始而已。
既然裴硯之選擇撕破臉,那就陪他玩到底吧。”說完,我轉身走進書房,關上門。我知道,
這場博弈才剛剛拉開序幕。第二天清晨,財經新聞頭條幾乎被裴氏占據。
各大媒體紛紛報道裴氏單方面取消合作的消息,同時質疑我的公司是否存在違規操作。
輿論壓力如潮水般涌來,甚至連一些曾經關系密切的合作伙伴也打來電話詢問情況。
面對這一切,我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相反,我讓團隊保持低調,
同時秘密聯系了幾位關鍵人物,包括幾位掌握裴氏內部信息的離職高管。與此同時,
我也開始著手調查父親遺留下來的賬本。那些賬本是我在整理遺物時偶然發現的,
上面記錄了大量的資金流向和交易明細。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具體用途,但直覺告訴我,
這些東西很可能與裴氏的陰謀有關。幾天后,我約見了其中一位離職高管。對方名叫周凱,
曾擔任裴氏財務總監,因不滿高層決策而辭職。我們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館見面,
周圍沒有太多人,環境安靜而隱秘。“程總,您找我有什么事?”周凱試探性地問道。
“我想知道,裴氏最近的資金流動情況。”我開門見山地說,
“特別是涉及到海外賬戶的部分。”周凱聞言臉色微變,顯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道:“程總,您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其實……裴氏這幾年一直在進行一項秘密投資,據說是為了收購某家跨國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