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請留步！”
文氣入體，神通在身的姜玄，正要下山去。
驟然聽得身后招呼，一時頓身。
這話有些耳熟。
若非知道此時申公豹還未拜入元始天尊門下。
他估計頭也不會回。
轉回頭去，一時又是訝然：“上清圣人？”
“正是通天。”
通天帶著善意的笑道。
雖然此前在昆侖山上，并未得三圣入眼，但姜玄有神話道種傍身。
所謂底氣強大，心態自然放平。
倒也沒有太過于把之前的那點恩怨放在心上。
當然。
對于這位上清圣人，也不會太過敬畏就是了。
只是平靜拱手道：“見過圣人，不知圣人叫住姜某，有何指教？”
看到姜玄如此不卑不亢的氣度。
通天面上再次閃過欣賞之色。
他之所以下山來叫住姜玄。
除了姜玄開創文道，今非昔比的原因之外。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被姜玄此前果斷下山的舉動所吸引。
眼下姜玄再次表現出如此氣度，更是讓他覺得符合心意。
姜玄話一落音。
通天便正色道：“此前之事，是通天眼量不足了，本以為小友一后天人族，生如白駒過隙，不值得重視。”
“不想小友轉身便創出一法，甚至走在了我等圣人的前頭，實在慚愧。”
“此番叫住小友，一是為此前之事給小友賠禮道歉，二個卻也是為了幾分私心。”
姜玄聞言，一時有些驚訝。
天道六圣，高貴無比。
圣人之尊，在他想法之中，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加上前世洪荒傳說的影響，在姜玄看來，圣人應該是十分在意面皮的存在。
沒想到通天居然親自下山，向他道歉了。
這讓他對于這位上清圣人，倒是多了幾分認識。
“圣人言重了，卻不知所謂私心是為何意？”
雖然感慨通天圣人之尊，居然能夠拉得下臉來和自己這個初入道途的后天人族道歉。
但姜玄想到這主要也還是因為自己以大浩然術，開辟洪荒文道，引來了天道異象。
否則自己早已隕落當康腹中，卻見不到如今光景。
于是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轉而問起了通天來意。
通天哂然一笑道：“小友此番前來昆侖，本也是為求山拜法而來，不知眼下可還有入我三清門下之意？”
“吾也知此前我等所為，略顯眼量不足，但還是希望小友能考慮一二。”
“小友雖創文道，未來無限，但如今文道初開，不過一稚嫩新芽而已，總也需要養分澆灌。”
“世間生靈雖多，強者遍地，然能比我盤古正宗的傳承，卻也不多。”
“如是小友入我門下，成圣之言，不敢妄定，但必能保小友證得準圣功行，逍遙洪荒！”
姜玄微微一怔。
隨即心中不知怎么涌起一股復雜情緒來。
此前的他。
都與玄都一同闖過昆侖山煉心大陣了，卻因為出身資質緣故，仍舊被送下山來。
如今自己剛開文道，居然連圣人都親自下山來收他。
這一來一回，不過轉眼。
此中意味，未免有些諷刺。
當然。
他也是有些佩服通天的。
身為圣人，能夠擺下臉來，承認自己的不足，還主動開口收徒。
倒也不愧圣人之名。
只是這個時候的姜玄，已經不是之前的姜玄了。
之前的他。
若是聽到通天這一番話，必然激動無比，隨即納頭便拜。
但如今……
“多謝上清圣人看重，只是姜某此番上得昆侖，如今又下得山來，自如太清圣人所言，卻是與昆侖無緣，不敢再行攀附，還望見諒。”
姜玄微微一笑。
氣運寶樹覺醒之后，姜玄對修行法門，已經不是那么渴求了。
而且大道果實的蘊育，需要巨量氣運。
圣人大教，氣運歸于圣人。
加入其中，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好的選擇。
更何況，姜玄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
三清拒絕收他在前。
如今的他，卻也不會舔著臉再拜回去。
通天見此，有些遺憾。
但他性格，卻也不會強求什么。
只是想到姜玄開辟一道的壯舉，還是忍不住道：“小友可知，你大道雖出，但洪荒世界，危機四伏，求道者中途夭折之事，不知凡幾。”
“尤其眼下巫妖二族橫立世間，你人族不過東海之濱一孱弱部族，卻是無人能夠替你護道的。”
“甚至于你大道在身，反而容易惹來強者覬覦，屆時身遭大難，未免可惜。”
姜玄也明白通天的意思。
無非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人族孱弱，他若是沒有后臺，掌握一門新的大道，反而容易招來麻煩。
“多謝圣人提點，只是……”
姜玄正要再次拒絕。
遠處，一道寬厚笑聲忽然傳來：“通天道友何必強求，據吾推算，此子此前上你昆侖拜師求法，然與玉虛宮無師徒之緣，而今自然不可再做強求。”
“這位人族小友，吾乃西方準提，汝與昆侖無緣，與我西方，卻是大大有緣。”
“不如入我西方教如何？”
“我西方教必然舉西方之力，助你鼎定大道，開辟未來！”
…
“準提道友？”
通天皺眉回頭。
此前準提之聲傳徹昆侖，他也料到準提是為了姜玄而來。
但沒想到居然直接開口搶徒弟了。
姜玄也是抬頭看去。
便見一胖大中年，與一面露疾苦之色的老者，飄然而至。
看到這兩位圣人，姜玄倒是沒有太過驚訝。
此前動靜，他也是聽在耳中的。
只是第一時間沒有把西方二圣到昆侖，和自己聯系到一起。
畢竟文道初得，此前在旁人眼中還是資質低劣的姜玄，還沒有已經成為了‘香餑餑’的覺悟。
如今聽了西方二圣言語，才反應過來二者是為自己而來。
對此。
他反應過來之后，倒是見怪不怪。
前世所知洪荒傳說之中，西方二圣為發展資源貧瘠的西方。
四處收集人才靈寶，帶回須彌山去。
為此多次插手洪荒量劫，引發種種大事件。
如今為了自己這個‘文道之祖’，親來昆侖一趟，再正常不過。
大浩然術身為永生圣界大道神通，或許無法比擬洪荒混沌大道。
但最少也是能與西方八百旁門相提并論的無上大道之一。
如此大道，也足以讓二圣親來東方了。
不等姜玄和通天這邊說話，昆侖山巔，便有一威嚴聲音傳來：“準提、接引兩位道友，你我雖同為圣人之尊，但昆侖山乃是我三清道場，貿然來訪也便罷了，如今還要在我這道場收徒，未免有些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