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似乎也愣住了,拔高了音量:“陸先生!這不是小事!產婦和胎兒現在都有生命危險!
請您立刻過來!”
電話那頭,陸臨川的聲音冷得像冰。
“孩子沒了也好。”
“省得她一天到晚拿孩子說事,晚晚也能安心了。”
“嗡”的一聲,我腦子里最后一根弦,斷了。
醫生和護士似乎都被這駭人的言論驚呆了,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電話那頭,林晚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撒嬌:“阿川,別這么說,姐姐會傷心的。”
“不過,姐姐肚子里的寶寶……用新生兒的眼睛做成的琥珀項鏈,一定是最純凈、最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老師說,這件作品很可能拿到國際大獎的。”
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如遭雷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陸臨川頓了頓,命令道:“醫生,如果孩子保不住,眼睛就留給晚晚吧,她需要這個。”
所有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我。
而我,只是睜著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那盞慘白的燈。
心,在那一瞬間,徹底死了。
可為了我的孩子,還是眼淚無聲地滑落,帶著最后的卑微:“陸臨川,求求你,那是我們的孩子啊,你不能這樣……”
電話那頭,陸臨川陷入了極短暫的沉默。
或許,是有一點愧疚和憐憫。
但很快,他那點微末的情緒就被林晚的聲音覆蓋了。
“阿川……”
“好了,楚虞,別鬧了。”
陸臨川的聲音帶著不耐煩,“晚晚為了這個展覽付出了很多,你就當幫她一次。”
幫她?用我孩子的眼睛,幫她成就所謂的藝術?!
多么殘忍和可笑!
或許是我的沉默讓他以為我同意了。
他最后對醫生說:“就這樣吧,孩子如果沒了,眼睛處理好,我會派人來取。”
然后,他掛了電話。
產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顫抖著聲音問我:“楚女士,你還好吧?”
我緩緩睜開眼,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醫生,剖吧。”
我的聲音異常清晰。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像一個漫長的噩夢。
孩子終究是沒保住。
我躺在病床上,麻藥過后,傷口的疼痛開始蔓延。
但我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