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另一邊,身處異國的楚惜寧,在街角買下了一棟帶小院的兩層小樓。
一樓,她開了間小小的咖啡館。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暖洋洋的,日子過得像貓一樣慵懶。
除了開咖啡館,她還漸漸愛上了旅行。
雖然右腿是義肢,卻也沒有阻擋她去看世界的腳步。
雪山之巔,沙漠戈壁,熱帶雨林,茵茵草原,她都一一踏足。
閑暇時,她會去當地的孤兒院當義工,陪孩子們畫畫,做手工。
看著孩子們純真的笑臉,她感覺心底的傷口,在一點點愈合。
這一切,讓她從過往的傷痛中緩緩走出,重新拾起了對生活的熱忱。
活著,原來可以這樣有意義。
時光荏苒,一年的時間匆匆而過。
這次,她來到了一個亞洲小國,去了一個以懸崖寺廟聞名的小鎮。
而通往山頂寺廟的,需要爬一萬多級臺階才能到達。
傳說這里的許愿極靈,每年都吸引大批游客前來許愿。
楚惜寧對許愿并沒什么興趣,只是聽說山上有一種罕見的崖柏,想親眼看看。
她約了幾個之前旅行中認識的朋友,一起進了山。
在山里轉悠了一整天,崖柏的影子都沒找到。
天色漸晚,大家決定在山里露營,明天再繼續找。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東西,一行人繼續向著可能有崖柏生長的峭壁進發。
中午休息時,旁邊也坐著幾個同樣來徒步的國人,正聊著剛剛看到的趣事。
“聽說了嗎?昨晚山腳下就來了個男的,從第一級臺階開始,一步一叩首往上拜呢!”
“是啊,看著挺有錢的,也不知道是求什么,這么虔誠。”
“好像是為了他亡妻......今天是忌日,想求佛祖讓他們來世再續前緣呢。”
“嘖嘖,這男人真是癡情,他老婆死了都能這樣,活著的時候得多幸福啊......”
“可不是嘛,長得還挺帥,就是看著憔悴得不行,估計是想他老婆想的。”
......
同行的伙伴聽了,也忍不住感嘆:
“現在這個世道,這樣癡情的男人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了。”
“是呀,能被這樣一個男人如此放在心尖上疼愛,也不枉在人間活一世了。”
聽著他們的議論,楚惜寧只是勾了勾唇角淡淡一笑。
是真深情,還是假深情,恐怕只有那個“亡故”的妻子才最清楚吧。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竟莫名地閃過了裴清硯的臉。
算起來,她“假死”離開的日子,應該就是一年前的今天。
這個巧合,讓她心頭微微一動。
但她很快便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荒誕念頭。
裴清硯怎么可能會跑到這樣偏遠的異國山寺來?
更何況,以他那涼薄自負的性格,又怎會相信并做出這種叩拜祈福的無稽之談。
休息片刻后,一行人繼續朝著山林深處進發,尋找著崖柏的蹤跡。
沒走多遠,一個同伴腳下一滑,驚呼一聲,掉進了一個不算太深的土溝里。
眾人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將他從溝中救了上來。
同伴捂著胳膊,疼得臉色慘白,貌似是骨折了。
找崖柏的事只能作罷,得趕緊送他下山去醫院。
為了快點下山,他們放棄了難走的山路,轉向了那條貫穿山體的石階主道。
當他們剛剛踏上石階路時,便看到下方不遠處,人影攢動,圍著不少人。
人群的目光焦點處,一個穿著黑色沖鋒衣的男人,正一步一個臺階向上移動。
每上一個臺階,便俯下身去,虔誠地叩一次首。
這人正是之前游客們口中談論的那個為亡妻叩首祈求來世再見的男人。
楚惜寧隨著眾人向下走了幾個臺階。
當那個男人再次叩首后抬起頭時,楚惜寧瞬間僵在了原地。
這個男人正是裴清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