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里早已沒了親人,也不用辦喪事。
我在爸爸病床前呆了一會兒,說了媽媽的事,也說了自己的事。
斷斷續續地說到了清晨,離開前我看著十年如一日毫無動靜的爸爸,帶著哭腔開了口:
“爸,我累了?!?/p>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的尸體就被火化了,我把骨灰盒裝進盒子帶回了家。
同時帶回家的還有我找人擬的離婚協議。
一進門,就撞見了顧時和那朵十多金釵坐在餐桌前談笑風生。
“簽了吧。”
我冷言冷語,把離婚協議摔在了餐桌上。
“所以你連夜逃出去,就為了拿這離婚協議書?”
“宋楚瑜,你真是反了天了!”
我抱緊懷里的骨灰罐,低著頭:
“顧時,我們放過彼此吧。”
“我不愛你了。”
從前我還會和顧時爭吵幾句,火大的時候兩個人也動過手。
我會指著他的鼻子質問他,當年口口聲聲的愛我不過是笑話。
大部分時候,我都還懷著一絲希望,希望他原諒我,希望可以好好經營婚姻。
所以他說喜歡浪的,我就學著在床上取悅他。
喜歡純的,我就穿上他最愛的衣服哄他高興。
可后來一個又一個女人住進來,我的心一點點變得沉寂。
那些取悅他的招數成了我的恥辱,也成了他侮辱我的出口。
“姐姐這掉出來的是什么……”
“傅霖生?”
李雪撿起我掉在地上的名片,把上面的名字念了出來。
原來是傅霖生。
顧時從小到大的死對頭,那個遠在大洋彼岸從未見過的死對頭。
下一秒,臉色陰沉的顧時一巴掌甩了過來。
“你說不愛我了,是因為你在外頭找人???”
“你知不知道傅霖生是什么人!”
我耳邊轟鳴聲陣陣,連人都站不穩,手里的罐子應聲而裂。
看著漫天飛舞的粉塵,我站在那失去了所有反應。
我下意識跪在地上,想要將骨灰重新裝起來。
可不論我怎么撥攏,都沒用。
李雪更是拿著一旁的牛奶,倒在了地上,其他幾個也有樣學樣都倒了起來。
那些粉末一下子變得黏糊成團。
“??!”
那一刻神經被扯斷,我瘋了一樣舉起凳子朝著李雪砸了過去。
顧時根本來不及反應,李雪已經捂著頭倒在地上了。
“顧時哥哥……”
“我好痛?!?/p>
有人喊了救護車,顧時拉著我的手讓我在醫院看著。
“她要是出事,你也給我去陪葬!”
那天我被逼著給李雪輸血,一次又一次,直到醫生都覺得不能再輸。
顧時才放過我,他說是我咎由自取。
那幾天我躲在爸爸的病房里,一直沒出去。
“姐姐躲在這呢!多虧你這當頭一棒,現在顧時哥哥對我可好了?!?/p>
“這就是姐姐的爸爸嗎?他怎么不動?。俊?/p>
李雪受了寵,走路說話都那么趾高氣昂。
她一下又一下的撥動著我爸爸的氧氣管,好奇地問我這是什么。
“別亂動!”
我一把推開她,她捂著頭往后退了幾步。
下一秒,她沖上來拔掉了我爸的氧氣管,笑著拿在手上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