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妍梨到底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被我整成這樣也淡定自若。
只是秦邵努力堆起笑容的臉，有些蒼白。
“奶奶，這是秦邵，我跟你提過的，我和毅程的好朋友。”
“奶奶好，我是秦邵，一直想來拜訪您的，但這段時間才回國，時間耽誤了點，您別生氣。”
傅老太瞇起眼睛看看我，又看看他們。
她拍了拍我的手：“走吧，進去。”
竟是直接忽視了秦邵的話。
我笑著任由他拉著手進屋。
餐桌上，傅家人都在，不少人對秦邵的到訪很是好奇。
秦邵也不怯場，他一向能夠在這種場合討得所有人的歡心。
唯獨傅老太太只是笑著問我：“最近你和妍梨可還好。”
桌上的人都靜了靜，畢竟整個傅家都仰仗著傅老太太，她說話時沒人敢插嘴。
我還沒答，秦邵卻熟稔接過話茬：“奶奶，有您在傅家，他們哪里敢不好呀，就連我這個老同學見了都羨慕。”
傅老太太笑了，我卻察覺出笑容里凌厲。
秦邵不以為然，還以為自己說到了點子上，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直到氛圍漸漸變得凝滯，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忘形了。
他閉了嘴。
我擦了擦嘴，接過剛才的話：“奶奶，我和妍梨，要離婚了。”
餐桌上的人一片詫然。
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正眼看過我的傅妍梨，此刻皺著眉頭將目光掃了過來：“毅程，你要鬧，也要分場合。”
傅老太太只是嘆了口氣。
我沒理身邊女人的目光，自顧自道：
“奶奶，如果可以的話，只要您愿意，我會常來看看您的。”
似是不忍，她終于開口：“毅程，你想好了嗎？”
一旁的傅妍梨著急：“奶奶！”
我點頭：“想好了。”
秦邵一雙眼睛看上去擔憂又關切。
“毅程，你別沖動，這段時間妍梨的情緒我都看在眼里，她是真的很痛苦。而且夫妻吵架也是常有的事，你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鬧離婚。”
“你次次都要妍梨哄著你，這次你也稍微示示弱，體諒體諒她吧……”
傅老太太忽然將桌子重重一拍。
“傅妍梨！他到底算個什么東西！你就是這么維護你和毅程之間的婚姻的嗎？”
秦邵臉色一白。
傅妍梨鐵青著臉，皺眉開口：“奶奶，阿邵他只是好心。”
“好心？好心到天天陪著你在外面滿世界跑？好心到占據你丈夫的位置和你在一個屋檐下睡覺？”
“好心到你丈夫獨自在醫院做胃切除手術，你卻還要帶著他來老宅見我！？”
傅老太太的話擲地有聲，屋內落針可聞。
我詫異看過去——原來老太太什么都知道。
良久，傅妍梨的聲音顫抖：“奶奶……你在說什么，什么切除……”
“毅程，這是你和奶奶串通好的對不對？”
“為了讓我心懷愧疚，你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對不對？”
我淡淡看她：“傅妍梨，是不是這個世界上，只有秦邵說話才是句句屬實？”
她凝視著我，似是在確認我話中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