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金陵城下血染衣咸豐十四年七月,金陵城。暑氣蒸騰的天空下,
一隊隊清軍的旗幟在城外獵獵作響。城墻上,太平軍的守衛神情凝重地注視著遠方,
他們知道,這座堅守了十一年的天京,即將迎來最后的時刻。"報——天王病重,太子求見!
"天王府內,一聲急促的稟報打破了院落中的沉寂。滿頭大汗的內侍匆忙跪倒在地,
聲音中帶著難掩的驚慌。洪天貴福站在父親的寢室外,十七歲的少年眉頭緊鎖。
自從六月以來,父親的病情每況愈下,已經很少理政。作為太子的他,
不得不承擔起更多的責任。可此時的金陵城內外,局勢卻愈發危急。"太子殿下,
天王請您進去。"內侍低聲說道。推開雕花木門,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藥味。
這間寬敞的寢室此刻顯得格外壓抑,厚重的紗帳遮掩著床榻,透過薄紗,
依稀可見一個消瘦的身影。"父王......"洪天貴福輕聲喚道。
"咳咳......貴福,來,到為父身邊。"洪秀全的聲音已經十分虛弱,卻仍帶著威嚴。
掀開帳幔,洪天貴福跪在床前。昔日威震天下的太平天王,此刻面色蠟黃,雙頰凹陷,
哪還有半分往日的神采?"貴福,為父恐怕時日無多了......"洪秀全艱難地抬起手,
示意兒子靠近,"守住金陵,這是我們的根本。曾國藩那個逆賊,
就在城外......"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就在三個月前,
洪秀全還親自登上城樓,指揮軍隊抵抗清軍的進攻。那時的他雖已顯出病態,卻仍龍行虎步,
目光如炬。誰能想到,短短數月,這位自稱上帝之子的太平天王,竟會被病魔折磨至此?
而此時的金陵城外,湘軍大營。"王爺,探子回報,洪逆已經病入膏肓,
恐怕撐不過這個月了。"李文翰向坐在中軍帳內的曾國藩稟報。
身著蟒袍的曾國藩正在批閱文書,聽聞此言,放下手中的毛筆,
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可要確保消息準確?""千真萬確。密報稱洪逆已經數日不能進食,
只靠著參湯吊命。他的幼子洪天貴福已開始處理政務。"曾國藩站起身,
負手踱步:"十一年了,自從咸豐三年這逆賊占據金陵,已整整十一年。今日,
終于要......"話未說完,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片刻后,
一名將領快步入帳:"啟稟大帥,趙將軍求見,說有要事稟報!""宣。"輕捋長須,
曾國藩在太師椅上坐下。不多時,一位英姿勃發的年輕將領大步入帳,
正是統領前營的趙啟明。"末將參見大帥!"趙啟明單膝跪地。"啟明,何事如此火急?
""稟大帥,城內有人暗中傳出消息,愿意為我軍打開城門。"趙啟明壓低聲音道,
"是一位自稱周若蘭的女子......"曾國藩的目光一凝。眾所周知,
這位周若蘭是天京城內有名的才女,其父原為洪秀全的心腹重臣,后因某事獲罪被殺。
而周若蘭本人,則一直在天京內院任職。帳內一時寂靜。李文翰打破沉默:"大帥,
此事或許可信。據我所知,周姑娘的父親是被洪天貴福誣陷獲罪。她若要報仇,倒也說得通。
""話雖如此,也不可掉以輕心。"曾國藩沉吟片刻,"啟明,你與這位周姑娘如何聯系?
"趙啟明略顯遲疑:"是她托人送出密信,說愿意在城南偏門為我軍內應。
只是......""只是什么?""末將......與周姑娘曾有一面之緣。
在攻城之前,她曾在城頭現身。當時......"說到這里,趙啟明的聲音低了下去。
曾國藩眼中精光一閃:"原來如此。那更要小心行事,莫要因兒女私情壞了大事。
"就在湘軍大營議事之時,金陵城內的洪府,周若蘭正立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城墻發呆。
十七歲的少女,一襲素衣,清麗脫俗。若在太平盛世,本該是待字閨中的年紀,
卻要在這亂世之中做出驚天動地的選擇。想起三個月前在城頭上與趙啟明四目相對的那一刻,
周若蘭的心中泛起陣陣漣漪。那個身著戰甲的年輕將領,眼神中透著的不只是敵意,
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情愫。"小姐,太子殿下傳召。"丫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周若蘭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襟。自從父親被殺,她就一直在等待復仇的機會。現在,
機會終于來了。而此時此刻的天王府內,洪秀全已經陷入昏迷。太醫們手足無措,
只能不停地煎藥。洪天貴福跪在床前,淚水無聲地滑落。"父王,
您一定要撐住啊......"帝王宮殿的深處,一個少年的哭聲回蕩。窗外,
金陵城的暮色漸沉,仿佛預示著什么。而城墻之外,那殺氣騰騰的清軍大營,
正虎視眈眈地等待著最后的時機。一場改變歷史的大戲,即將在這個炎熱的夏季拉開帷幕。
究竟是太平天國的覆滅,還是絕處逢生?是私仇大義的抉擇,還是兒女情長的糾葛?這一切,
都將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在這座即將沸騰的金陵城中,
徐徐展開......第二章:玉簪密令"那位周姑娘,當真有內應之心?"帳中燈火微晃,
曾國藩抬眼看向趙啟明。年輕將領的眼神閃爍,顯然有所隱瞞。這位統領前營的虎將,
平日里冷靜果斷,此刻卻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啟稟大帥,周姑娘在密信中說,
她可為我軍打開南城偏門。只是......"趙啟明遲疑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支金玉簪花,
"她還托人送來了這個。"曾國藩接過玉簪,在燭光下細細端詳。簪身雕刻精美,
頂端鑲嵌著一顆明珠,珠下暗藏機關。輕輕轉動,竟露出一道暗槽,內藏紙條。"有意思。
"曾國藩展開紙條,上面寫著:"子時三更,城南楊柳巷密會。若要金陵破,需得天王死。
"帳內一時寂靜。李文翰湊近看了看:"大帥,此事蹊蹺。若那周氏女子當真要內應,
何需如此神秘?莫不是太平軍的圈套?""非也。"曾國藩將玉簪翻轉,
指著底部一個細小的刻痕,"這支簪子是先帝御賜,當年賜予周家時,本官曾在場。
若非周家血脈,斷不會有此物。"趙啟明心中一動:"末將愿前往密會。""使不得!
"李文翰立刻反對,"萬一是誘敵之計......""容本官想想。"曾國藩踱步沉思,
須臾后道:"啟明,你與她既有一面之緣,此去倒也合適。
只是......"他目光炯炯地盯著趙啟明:"你可知道,若周氏女子所言非虛,
要想讓洪秀全速死,需要做什么?"趙啟明渾身一震,
隨即明白過來:"毒......""不錯。"曾國藩嘆道:"這周若蘭,
怕是要你助她下毒。此事若成,功在社稷;若敗,你我皆死。"帳外傳來更鼓聲,
已是二更時分。趙啟明猛地跪下:"末將愿往!"與此同時,天京城內,周若蘭的閨房。
"小姐,太子今日又召見您了?"丫鬟小聲問道。周若蘭立在銅鏡前,
慢慢取下發間的另一支玉簪。這支簪子與送給趙啟明的是一對,都是父親生前的寶物。
想起父親慘死的場景,她的手不禁顫抖。"蘭兒見過太子。"她輕聲道,"他說天王病重,
要我進宮侍疾。""這......這不是好事嗎?"丫鬟一臉驚喜。周若蘭苦笑:"好事?
父親就是因為太受重用,才招來殺身之禍。如今太子又......"話未說完,
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個太監領著數名侍女走進院子:"周姑娘,太子有旨,請您即刻入宮。
"周若蘭心中一驚。這個時辰傳召,必有蹊蹺。很快,她被帶到了天王寢宮外。
洪天貴福正站在走廊上來回踱步,看到她來,連忙迎上前。"蘭兒,父王病重,
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我聽聞你通曉醫理......"周若蘭福身行禮:"民女粗通醫術,
不敢妄言。""不必多禮。"洪天貴福扶她起來,手指無意中觸碰到她的手腕,
隨即觸電般縮回,"你只要能醫好父王,什么條件都好說。"周若蘭垂眸不語。
她何嘗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太子對她早有心思?只是她的心,卻系在城外的那個身影上。
"讓我先看看天王的癥狀吧。"她輕聲說。步入內室,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洪秀全躺在龍榻上,面色鐵青,呼吸急促。周若蘭上前診脈,眉頭漸漸蹙起。"太子殿下,
民女斗膽問一句,天王平日可有服用丹藥?"洪天貴福一愣:"父王向來服用紅丸,
說是能延年益壽......""紅丸?"周若蘭心中一動。她聞過那藥的氣味,
分明是含汞的丹藥。難怪天王會落得如此境地。"民女有一方子,或可一試。
只是需要些特殊的藥材......""你開方子,我立刻差人去辦!
"周若蘭提筆寫下藥方,又道:"這些藥材城中難尋,不如讓民女親自去抓藥。
"洪天貴福略一遲疑:"也好,我讓人護送你。"離開天王寢宮,周若蘭長出一口氣。
抬頭望天,已是三更時分。她必須趕在子時之前,赴那個重要的約會。而此時,
城南一處隱蔽的院落里,趙啟明已經等候多時。他不停踱步,心中忐忑不安。
若周若蘭真的答應相助,他該如何自處?若是圈套,他又該如何脫身?"趙將軍,
我們等來等去,會不會......"同來的親兵話未說完,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趙啟明立刻屏住呼吸,手按在劍柄上。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
"周姑娘!"趙啟明驚呼。月色如水,周若蘭一襲素衣,比記憶中更添幾分憔悴。四目相對,
一切言語都顯得多余。"將軍,時間緊迫。"周若蘭快步上前,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能讓天王速死的毒藥,只需......"話音未落,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好!"趙啟明臉色大變,一把拉住周若蘭,
"有人來了!"就在此時,院門轟然破碎,數十名持刀士兵沖了進來。為首的將領手持長刀,
厲聲喝道:"龍潭虎穴,也敢擅闖!都給我拿下!"月光下,周若蘭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
她認出來了,那個將領,
正是洪天貴福身邊最信任的護衛統領......第三章:密室風云"拿下!
"護衛統領一聲令下,數十名士兵蜂擁而上。趙啟明面色冷峻,左手將周若蘭護在身后,
右手已經拔出長劍。劍鋒在月光下泛著寒芒,映照出他堅毅的面容。"將軍,你先走!
"周若蘭急聲道,"我被抓住無妨,你若有失......"話未說完,
趙啟明已揮劍斬向沖在最前面的兩名士兵。鏘的一聲,火星四濺。那兩名士兵兵器脫手,
慘叫著倒飛出去。"想走?"護衛統領冷笑,"今晚誰也別想離開!來人,放箭!
"院墻上突然冒出數十名弓箭手,弓弦聲"嗡嗡"作響。密集的箭雨籠罩下來,
將月光都遮蔽了。危急時刻,趙啟明一把抱住周若蘭,就地一個翻滾。箭矢擦身而過,
釘入地面。還未等他站穩,又是一輪箭雨襲來。"這邊!"周若蘭指著墻角的一扇暗門。
她在這里長大,對院中的每一處都了如指掌。兩人沖入暗門,卻聽身后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顯然,敵人早有準備,埋伏了大量人手。"這是去哪?"趙啟明邊跑邊問。"地道。
"周若蘭氣喘吁吁,"通向城外的密道,是我父親在城破之前修建的。"地道幽深曲折,
兩人摸黑前行。身后的追兵腳步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芒已經映照到了洞壁上。突然,
前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一塊巨石從頂部砸下,差點將兩人砸中。
趙啟明心中一驚:這是機關!"小心!"周若蘭拉著他閃到一旁。又是幾塊巨石落下,
將后面的通道完全堵死。追兵的喊聲頓時變得模糊起來。"總算甩開他們了。
"周若蘭松了口氣。話音未落,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冷笑:"是嗎?"火把亮起,
照亮了一張年輕的臉。洪天貴福負手而立,身后站著數十名甲士。
他的目光在周若蘭臉上停留片刻,又移向趙啟明:"朕知道你們會來這里。
"趙啟明暗叫不好。這是個圈套!敵人不但知道他們會密會,還料到了他們會逃往這條密道。
"蘭兒,你讓朕很失望。"洪天貴福幽幽道,"父王待你不薄,你卻要害他性命?
"周若蘭咬著嘴唇:"天王殺我父親,這血海深仇,我豈能不報?""你父親圖謀不軌,
該殺!"洪天貴福怒喝,"若不是看在你我自幼相識的份上,你早就和他同命了!
"趙啟明悄悄觀察四周。密道兩側都是光滑的石壁,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而前后都被堵死,他們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就在此時,
周若蘭突然從袖中掏出那個裝著毒藥的瓷瓶:"你們都別動!我若捏碎這瓶子,
毒氣足以讓這里所有人都死!"洪天貴福面色一變:"你敢?""有什么不敢?
"周若蘭冷笑,"我父親死得這么慘,我早就不怕死了!"密道中陷入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小小的瓷瓶上。誰都知道,周若蘭說的是真的。這種劇毒,
一旦釋放出來,在密閉的地道中將無人生還。洪天貴福死死盯著周若蘭的眼睛,
想從中找出一絲破綻。但他失望了。那雙眼睛里只有決絕。"你真的要與他一起死?
"洪天貴福突然問道。周若蘭一愣:"什么?""你以為他是真心對你?"洪天貴福冷笑,
"趙啟明,你告訴她,你此來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趙啟明身體一震。
周若蘭轉頭看他:"將軍?""我......"趙啟明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是奉曾帥之命,要......""要打探天京城的虛實,要利用周若蘭的復仇之心,
為湘軍找一條攻入城中的路!"洪天貴福打斷他,"你從未把她當做過什么,
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密道中再次陷入死寂。周若蘭的手微微發抖,那個瓷瓶險些滑落。
她看向趙啟明的眼神中充滿難以置信:"將軍,這是真的嗎?"趙啟明閉上眼睛,
良久才道:"對不起......""哈哈哈!"洪天貴福大笑,"蘭兒,你現在明白了嗎?
你我才是真正的......"話未說完,周若蘭突然將瓷瓶狠狠摔在地上!"不好!
"所有人都驚呼出聲。但預想中的毒氣并未出現。瓷瓶碎裂后,流出的只是清水。
"這......"洪天貴福一時反應不過來。就在此時,趙啟明突然暴起,長劍如電,
直取洪天貴福咽喉!原來兩人早有默契,那個瓷瓶根本就是個誘餌!
眼看長劍就要刺中洪天貴福,一個人影突然擋在了他面前。"噗"的一聲,鮮血飛濺。
趙啟明呆住了。他的劍,刺穿了周若蘭的胸膛。"為什么......"他喃喃道。
周若蘭轉過頭,嘴角帶著凄美的笑容:"將軍,我騙了你。
其實......我早就愛上了天貴......"她的身體緩緩倒下。
洪天貴福一把接住她,聲嘶力竭地喊道:"蘭兒!"這一刻,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誰也沒想到,這場復仇會以如此戲劇性的方式結束。而此時,遠在湘軍大營的曾國藩,
正站在中軍帳前遙望金陵城。他仿佛預感到了什么,輕聲嘆息:"情之一字,
最是傷人啊......"天際露出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然而對某些人來說,
世界已經天翻地覆。在這個波譎云詭的亂世,每個人都是棋子,卻又都想做那個執棋之人。
第四章:血色宮闈血色在密道石壁上蜿蜒流淌,周若蘭的素衣浸透暗紅。
她仰躺在洪天貴福懷中,嘴角卻泛起若有似無的笑意。"太醫!傳太醫!
"洪天貴福的嘶吼在密閉空間震蕩,少年太子的金冠歪斜,
淚水混著周若蘭的鮮血滴落在龍紋錦袍上。趙啟明的劍仍插在她心口,
劍柄上纏繞的青色穗子還在微微顫動。"殿下..."周若蘭的手指突然抓住太子衣袖,
"讓...讓他們退下..."洪天貴福渾身一震。這個垂死之人手上的力道,
竟不似重傷模樣。他猛地想起三個月前在藏書閣,周若蘭曾展示過移穴換位的絕技。
難道..."都退到十丈外!"太子厲喝。待甲士退去,他顫抖著握住劍柄:"蘭兒,
這是...""別拔劍。"周若蘭突然睜眼,眼底清明如寒潭,"這劍離心臟偏了三分,
我服了龜息丹。"她脖頸處隱約可見紅蓮狀胎記,此刻竟泛著詭異微光。
趙啟明被鐵鏈鎖在石壁上,瞳孔驟縮。這紅蓮印記...與三年前湘江水戰中,
那個救他性命的蒙面女子如出一轍!"聽著,"周若蘭語速急促,"你父王并非病重,
而是中了砒霜之毒。下毒者就在..."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劇烈震顫。碎石簌簌而落,
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洪天貴福臉色驟變——這是天王府方向的示警焰火!
九重紗帳無風自動,洪秀全枯槁的手死死攥著龍鳳錦被。床前跪著五位重臣,
為首的忠王李秀成須發皆白,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請天王立儲詔書!
""咳咳..."洪秀全突然噴出黑血,染紅了雪白須髯。
他渾濁的雙眼望向東南角的銅鶴宮燈,燈影里傅善祥捧著朱砂筆的手在發抖。
這位太平天國史上唯一的女狀元,此刻面色慘白如紙。
"拿...拿來..."洪秀全顫抖著指向龍案。傅善祥急忙捧來金盤,
盤中赫然是傳國玉璽與空白詔書。老天王枯指蘸血,
在詔書上劃出歪斜字跡:"朕...傳位于..."轟隆!驚雷炸響,
電光透過雕花窗欞將寢殿照得雪亮。當雷聲漸消,眾人駭然發現洪秀全的手垂落榻邊,
詔書上"洪天貴福"四字被鮮血浸透,最后一個"福"字拖出長長的血痕。
"天王駕崩——"尖利的哭嚎刺破夜空。周若蘭耳尖微動,嘴角勾起冷笑。
她太熟悉這種哭聲——十三歲那年,母親就是這樣哭喊著被拖出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