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嚇得臉色慘白,手里的教鞭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他連退數步,后背重重地撞在鏡子上。
阮如雪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姐姐,難不成你真的瘋了嗎?!”
我抓起一把腐肉,汁水順著手臂流下,也毫不在意,迫不及待地塞進嘴里,咀嚼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混合著蛆蟲的蠕動。
每咽下一口,我就仰起頭,發出一連串興奮的海獅叫聲,嘴角沾滿食物殘渣。
周衍顫抖著,從地上撿起教鞭,壯著膽子吼道:“別吃了!阮以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我置若罔聞,沉浸在進食的瘋狂里,用愈加響亮又尖銳的叫聲回應他。
房間里彌漫著腐臭與恐懼,鏡子反射出我瘋狂的吃相。
剛被扔到這海島時,我哪能咽下這些臭魚爛蝦?
第一次看到那盤散發著酸腐味、爬滿小黑蟲的食物,胃里翻江倒海,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
可拒絕進食的下場,是整整兩天被關在又黑又潮的小房間,餓得兩眼發黑、渾身發軟。
為了活下去,我別無選擇,顫抖著手,強迫自己把那些爛糟糟的東西往嘴里塞。
每一口都是煎熬,腥臭味在口腔鼻腔里橫沖直撞,可饑餓感更讓人絕望。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漸漸地,我竟習慣了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凡是被送過來的人要是不聽話,就會被拖進研究院。
他們按住我,往身體里注射不知名的藥劑,手術刀在皮膚上劃動,劇痛鉆心。
在無數次這樣的折磨下,我一點點被改造成海獅的模樣。
被扔到海獅群里后,為了不被欺負,我努力模仿它們的一舉一動。
看它們怎么甩頭、怎么用鰭拍水,慢慢地,我也學會了那些滑稽又屈辱的表演動作。
飼養員拿著小魚干,一吹哨子,我就得和海獅一起頂球,鉆圈,換來一口勉強果腹的食物。
此刻,面對這盤腐肉,我吃得狼吞虎咽,喉嚨里發出海獅進食時的嗚嗚聲。
周衍看著我瘋狂進食的模樣,臉上的嫌惡被一絲慌亂取代。
他猛地沖過來,一把打翻我手中那盤腐臭食物,沖我大喊:“阮以棠,你別吃了,別鬧了行不行!”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完全沒了之前的盛氣凌人。
“夠了,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