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抬頭望向被茂密樹冠遮蔽的天空。陽光透過層層樹葉，
在潮濕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六月的霧隱山，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腐殖的氣息，
細聞卻透著淡淡的腥甜味道。"大家注意腳下，這片區(qū)域很少有人來，路況復(fù)雜。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張向?qū)Ю淅涞恼f道。他是個五十多歲的精瘦男人，皮膚黝黑，
臉上布滿溝壑般的皺紋，據(jù)說在這片山區(qū)當了二十年的向?qū)А｝R岳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隊友。
周教授正專注地記錄著什么，
鼻梁上的老花鏡反射著微弱的光；師妹林小滿拿著相機不停地拍攝周圍的植被，
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搖擺；攝影師王立則落在最后，肩上沉重的器材讓他氣喘吁吁。
"齊師兄，你看這個！"林小滿突然興奮地叫道，指著一株奇特的蕨類植物，
"這可能是新物種！"齊岳走過去，蹲下身仔細觀察。那株蕨類確實形態(tài)特殊，
葉片邊緣呈現(xiàn)出不規(guī)則的鋸齒狀，葉脈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紅色。"小心別碰它，
"周教授走過來，聲音嚴肅，"未知植物可能含有毒素。"就在這時，
王立發(fā)出一聲驚呼："你們看那邊！"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前方樹林間隱約露出一角灰黑色的屋頂。齊岳心頭一跳、根據(jù)地圖顯示，
這片區(qū)域應(yīng)該沒有任何人類建筑。"奇怪，"張向?qū)О櫰鹈碱^，"我在這山里走了二十年，
從沒見過這里有房子。"周教授推了推眼鏡："可能是地圖遺漏的小村落，我們?nèi)タ纯础?/p>
作為生態(tài)調(diào)查，記錄人類活動對自然環(huán)境的影響也很重要。"隨著他們走近，
一座古老的村落逐漸顯現(xiàn)。大約二十多間石木結(jié)構(gòu)的房屋錯落分布在山坳中，
屋頂覆蓋著青黑色的瓦片，墻壁是用不規(guī)則的山石壘砌而成，縫隙間填滿了青苔。
整個村子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人聲，甚至連蟲鳴鳥叫都沒有。"這村子...好安靜啊。
"林小滿小聲說，不自覺地靠近了齊岳。齊岳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六月的午后，
陽光應(yīng)該很強烈，但村子里卻籠罩著一種說不清的陰冷。更奇怪的是，
所有房屋的門窗都完好無損，有些門前甚至還晾曬著衣物，仿佛主人只是暫時離開。
"有人嗎？"王立大聲喊道，聲音在空蕩蕩的村中回蕩，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張向?qū)У哪樕兊煤茈y看："不對勁...這地方不對勁。我們還是走吧。
"周教授卻顯得很興奮："這是個絕佳的發(fā)現(xiàn)！一個保存完好的古老村落，
很可能有重要的民俗學(xué)研究價值。"他走向最近的一間屋子，"我們至少應(yīng)該記錄一下。
"齊岳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作為周教授的研究生，他不能違背導(dǎo)師的決定，
但內(nèi)心深處卻生出了隱隱不安的感覺。屋子內(nèi)部比想象中整潔，木制家具上只落了一層薄灰，
灶臺上的鐵鍋還擺在那里，里面的食物早已干涸發(fā)黑。
墻上的日歷停在1993年6月13日。"這村子的人好像突然消失了，"齊岳喃喃道，
"就像...蒸發(fā)了一樣。"林小滿拿起桌上的一個相框，擦去灰塵："看這家人。
"照片上是一對中年夫婦和三個孩子，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笑容燦爛。不知為何，
那笑容在現(xiàn)在的情境下顯得格外詭異。"我們分頭查看一下其他房屋，"周教授指揮道，
"齊岳和林小滿一組，我和王立一組，張向?qū)Э梢粤粼谕饷婢洹?/p>
一小時后在村中央的空地集合。"齊岳想提出異議，但看到教授興奮的神情，只好點頭答應(yīng)。
他和林小滿走向村子?xùn)|側(cè)的一間較大的房屋，看起來像是村中的祠堂或集會場所。推開門，
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屋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幾縷陽光從窗縫中透進來。
墻上掛著一些褪色的布幅，上面畫著奇怪的符號。正中央擺著一張長桌，上面放著幾個陶碗，
碗底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這是什么地方啊..."林小滿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齊岳沒有回答她，轉(zhuǎn)身走向角落的一個木柜，打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堆滿了古老的書籍和手稿。
他小心地取出一本皮質(zhì)封面的冊子，翻開泛黃的紙頁。"這是...某種記錄？
"齊岳皺眉辨認著上面潦草的字跡。大部分內(nèi)容已經(jīng)模糊不清，
式將在滿月之夜進行...""...希望這次能讓山神平息怒火..."林小滿湊過來看，
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齊師兄，你看這個！
"她指著其中一頁上的插圖——一個模糊的人形被綁在樹上，周圍站著戴面具的人。
齊岳感到一陣寒意。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是王立！"林小滿說道。
兩人沖出門外，循聲跑去。慘叫聲來自村子西側(cè)，當他們趕到時，只見周教授癱坐在地上，
臉色慘白，眼鏡歪在一邊。張向?qū)б猜劼曏s來，手里握著一把獵刀。"教、教授！
發(fā)生什么事了？"齊岳扶起顫抖的周教授。
遠處的一間屋子："王立...王立他...進去了...然后..."齊岳看向那間屋子，
門大開著，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我去看看。"張向?qū)站o獵刀，慢慢走近。
齊岳讓林小滿照顧教授，自己跟了上去。當他們走到門口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屋內(nèi)一片狼藉，家具被掀翻，墻上濺滿了暗紅色的液體。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地面上用血畫著一個巨大的符號，與齊岳在祠堂看到的布幅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但王立卻不在里面。"他去哪了？"齊岳聲音明顯發(fā)緊。張向?qū)u搖頭，
臉色凝重："我們分頭找，但不要走太遠。"天色漸暗，齊岳和林小滿在村子?xùn)|側(cè)搜尋，
周教授和張向?qū)チ宋鱾?cè)。霧氣不知何時開始彌漫，讓整個村子更加的詭異。"王立！王立！
"林小滿呼喊著，聲音在霧氣中顯得格外微弱。突然，齊岳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
像是樹枝摩擦的聲音，又像是某種動物在爬行。聲音來自村后的樹林。"那邊！
"齊岳拉著林小滿向聲音方向跑去。穿過一片灌木叢，他們來到了村子邊緣的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矗立著一棵巨大的古樹，樹干粗得需要三四人才能合抱，樹枝扭曲伸展，
像無數(shù)伸向天空的手臂。而在最低的一根樹枝上，吊著一個人影。"王立！
"林小滿尖叫一聲，隨即捂住嘴巴。王立的尸體懸掛在樹枝上，脖子被一根粗糙的麻繩勒住，
雙眼凸出，舌頭伸得老長。但最令人恐懼的是他的姿勢——雙手被反綁在身后，
雙腿彎曲成一個不可能的角度，就像...就像某種祭祀的姿勢。齊岳胃里一陣翻騰，
強忍著嘔吐的沖動上前查看。當他走近時，發(fā)現(xiàn)王立的胸前被劃開了一個口子，
內(nèi)臟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奇怪的植物和石頭。
"這...這是一種儀式..."齊岳想起祠堂里那本書上的記載，渾身發(fā)抖。
林小滿已經(jīng)哭了出來："我們馬上離開這里...現(xiàn)在就走！"就在這時，
遠處傳來周教授的呼喊聲。齊岳和林小滿對視一眼，轉(zhuǎn)身往回跑。當他們回到村中央時，
只見周教授一個人站在那里，神色慌張。"張向?qū)兀?齊岳問。
周教授搖頭："我們...我們分開了...我聽到這邊有動靜..."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五米。三人決定立即離開村子，回到他們之前扎營的地方。
就在他們準備動身時，林小滿突然僵住了："你們...你們聽到了嗎？"齊岳屏住呼吸。
在寂靜的夜色中，隱約傳來一陣沙沙聲，像是很多雙腳在落葉上行走。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越來越近。"跑！"齊岳大喊。三人朝著村口方向狂奔，但霧氣中根本辨不清方向。
跑著跑著，齊岳突然發(fā)現(xiàn)周教授和林小滿不見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在濃霧中。"教授！小滿！
"他呼喊著，但回應(yīng)他的只有越來越近的沙沙聲。齊岳背靠著一堵石墻，心跳如雷。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墻上刻著一些字跡，借著微弱的月光，
它要活祭品 不要看它的眼睛 不要相信你聽到的 封門村沒有活人"沙沙聲已經(jīng)到了耳邊。
齊岳緩緩轉(zhuǎn)頭，看到霧氣中浮現(xiàn)出數(shù)十個模糊的人影，
正向他緩緩走來...齊岳呼吸都頓住了，霧氣中那些人影越來越近，
輪廓逐漸清晰:他們穿著破舊的老式衣服，動作僵硬如同提線木偶，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他們的臉全都模糊一片，仿佛被霧氣吞噬了五官。"不要看它的眼睛！
"墻上的警告在齊岳腦海中炸響。他猛地低下頭，轉(zhuǎn)身就跑，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
幾乎要沖破肋骨。"齊師兄！"林小滿的聲音從右側(cè)傳來。齊岳循聲拐進一條狹窄的巷道，
看見林小滿蜷縮在一間屋子的門廊下，臉色慘白如紙。她的牛仔褲膝蓋處已經(jīng)磨破，
露出擦傷的皮膚，右手緊緊攥著那臺已經(jīng)摔裂的相機。"教授呢？"齊岳喘著粗氣問，
同時警惕地掃視著霧氣彌漫的巷道。林小滿搖搖頭，
指著人影道："我們跑散了...那些...那些是什么東西？"她的聲音顫抖恐懼，
像是隨時會崩潰。齊岳剛要回答，突然注意到林小滿身后的窗戶，
一張模糊的臉正貼在玻璃上，沒有五官，只有一片平坦的肉色。他猛地將林小滿拉到身后，
同時聽到一陣熟悉的沙沙聲從巷口傳來。"別出聲。"齊岳用氣音說道，
拖著林小滿輕輕退入身后的房屋。木門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在死寂的村子里顯得格外刺耳。
屋內(nèi)漆黑一片，散發(fā)著霉變和腐朽的氣味。齊岳的腳踢到了什么東西—，是一個倒地的木凳，
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卻有一個清晰的手印，像是最近才有人坐過，
"手電筒..."林小滿小聲提醒。齊岳從背包里摸出手電筒，用衣服遮擋著打開，
微弱的紅光下，他們看到這是一間普通的民居，家具上覆蓋著不均勻的灰塵。
墻角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但廚房的灶臺卻異常干凈，上面擺著幾個洗過的碗，
其中一個還殘留著新鮮的水漬。"有人...或者有什么東西...最近還在這里生活。
"齊岳低聲道，胃部一陣緊縮。林小滿突然抓緊他的手臂，指向客廳的墻壁。
那里掛著一面裂開的鏡子，
鏡中反射出門口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無臉人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跟了進來。齊岳屏住呼吸，
慢慢轉(zhuǎn)身。門口確實站著一個穿著褪色藍布衫的人形，它的手正以一種怪異的角度彎曲著，
模仿人類握門把的動作。最恐怖的是，它的臉正在緩慢變化，像是融化的蠟一樣蠕動著，
逐漸形成類似五官的輪廓，但始終模糊不清。
"它在...學(xué)習(xí)..."林小滿的聲音幾乎聽不見。無臉人突然轉(zhuǎn)向他們的方向，
雖然沒有眼睛，但齊岳能感覺它"看"過來了。他拉著林小滿慢慢后退，
直到背部抵上樓梯扶手。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聲清晰的"咚"，
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無臉人停頓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朝聲源走去，
動作突然變得流暢了許多，幾乎與人類無異。
"趁現(xiàn)在..."齊岳拉著林小滿快速爬上樓梯。二樓有三扇門，其中一扇半開著，
里面黑漆漆的像個洞口。他們選擇了最里面的一間臥室，輕輕關(guān)上門。
齊岳立刻注意到這間屋子異常整潔，床鋪得一絲不茍，梳妝臺上的化妝品排列整齊，
仿佛主人隨時會回來使用。日歷停在1993年6月13日，與村里其他房屋一樣。
"齊師兄，你看這個。"林小滿從床頭柜抽屜里找出一個相冊。翻開后，
里面全是同一個女孩的照片——大約十六七歲，扎著兩條麻花辮，笑容羞澀。
最后一頁夾著一張發(fā)黃的紙條，上面寫著"小花，今晚儀式后你就是村子的大恩人了"。
"李小花...就是那本日志里提到的祭品..."齊岳感到一陣惡寒。
林小滿突然倒吸一口氣，指著相冊的封皮內(nèi)側(cè)——那里用紅筆寫滿了"對不起"，
字跡凌亂瘋狂，有幾處已經(jīng)劃破了紙面。樓下傳來家具被移動的聲音，
接著是某種液體被倒出的咕嘟聲。齊岳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
他聽到了不止一個無臉人的聲音，它們似乎在交流，
發(fā)出一種濕漉漉的、像是水下說話般的聲響。"它們在干什么？"林小滿用口型問道。
齊岳搖搖頭，指了指窗戶。他們悄悄挪到窗邊，小心地掀起一角窗簾。窗外霧氣稍淡，
能看見村中央的空地:十幾個無臉人正圍著那棵古槐樹，做著某種儀式性的動作。
樹下躺著一個人影，從衣著看像是張向?qū)А?天啊..."林小滿捂住嘴。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無臉人們正在模仿人類的祭祀行為，其中一個捧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刀，
動作笨拙但認真地重復(fù)著切割的動作；另一個端著一個破碗，做出傾倒液體的姿勢。
"它們在學(xué)習(xí)祭祀儀式..."齊岳突然明白了，
"就像那本日志記載的...它們在重復(fù)山神祭！"就在這時，臥室門把手突然轉(zhuǎn)動起來。
齊岳和林小滿僵在原地，看著門把手緩慢地、一圈一圈地轉(zhuǎn)動，
像是門外的東西正在學(xué)習(xí)如何開門。"衣柜..."齊岳用氣音說道。
兩人迅速躲進角落的大衣柜。柜內(nèi)空間狹小，充滿了樟腦和腐朽衣物的氣味。
齊岳將柜門留了一條縫隙，剛好能看到房門。門把手停止了轉(zhuǎn)動。幾秒鐘的死寂后，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吱呀"，門被緩緩?fù)崎_了...一個黑影站在門口。
在手電筒紅光的微弱照射下，齊岳看到這是個穿著老式中山裝的無臉人，
但比他們之前見到的更像人類了——它的臉部已經(jīng)隱約可見五官的輪廓，只是位置全都錯了，
眼睛長在臉頰上，嘴巴則位于額頭。無臉人邁步進入房間，動作比之前流暢許多。
它走到梳妝臺前，拿起一把梳子，笨拙地模仿梳頭的動作；然后又拿起口紅，
在自己的"臉"上胡亂涂抹，留下幾道詭異的紅色痕跡。"砰！"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塌了。無臉人停頓了一下，然后迅速放下東西轉(zhuǎn)身離開。腳步聲匆匆下樓，
消失在屋外。齊岳和林小滿在衣柜里又等了十分鐘，確認危險暫時過去后才敢出來。
"那東西...它在學(xué)習(xí)怎么當人類..."林小滿的聲音顫抖著。齊岳點點頭，
得越來越像我們...那本筆記說'它們在模仿我們'...""我們得找到教授然后離開，
"林小滿擦掉眼淚，聲音突然堅定起來，"但我甚至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死是活。
"齊岳走到窗邊，天色已經(jīng)開始泛白，霧氣似乎淡了一些。村子里的那些人影也不見了，
只有古槐樹下躺著那個可能是張向?qū)У娜擞啊?天快亮了，我們趁現(xiàn)在去找教授。
"他們小心翼翼地下樓，發(fā)現(xiàn)一樓已經(jīng)被翻得亂七八糟——無臉人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廚房的抽屜全被拉開，餐具散落一地，其中一個無臉人甚至嘗試穿上了圍裙，
現(xiàn)在那沾滿霉斑的圍裙正滑稽地掛在他扭曲的身體上。走出屋子，
晨光中的村子顯得更加破敗詭異。那些昨晚還看似完好的房屋，
現(xiàn)在能看到墻壁上的裂縫和屋頂?shù)钠贫矗路饡r間在這個村子里加速流逝。
空氣中飄著一種奇怪的甜腥味，像是腐爛的水果混合著鐵銹。"周教授！
"齊岳壓低聲音呼喊著。沒有回應(yīng)。他們沿著村中的小路搜索，每經(jīng)過一間屋子都膽戰(zhàn)心驚。
在一間看似祠堂的建筑前，齊岳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串新鮮的腳印，通向屋內(nèi)。
"教授可能在里面。"齊岳示意林小滿跟上。祠堂內(nèi)部比想象中寬敞，
正中央擺著一口布滿灰塵的棺材，周圍散落著各種祭祀用品。
目的是墻上那幅巨大的壁畫——描繪著一群戴面具的人將一名少女獻祭給從地底涌出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