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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煙被我嚇得手腳并用往后爬,發(fā)髻散亂如瘋婦。
“救命!謝昭嵐要殺人了!”
她脖頸上的血痕在雪膚上格外刺目。
婆母連滾帶爬地?fù)溥^來護(hù)住她:“雨煙別怕!我這就去報官,讓衙門把這瘋婦抓進(jìn)大牢!”
她跌跌撞撞往外跑,我冷眼旁觀并未阻攔。
我攥著染血的金釵步步逼近江雨煙。
“怎么?不是你口口聲聲說要見云澤嗎?”
“我這是在成全你啊。”
江雨煙厲聲尖叫:“謝昭嵐!你瘋了!你竟敢咒自己夫君去死!”
滿堂賓客驚恐退散,像躲避瘟疫般遠(yuǎn)離我。
我猛地揪住她的發(fā)髻迫使她抬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江雨煙,我告訴你個秘密吧......”
話音剛落,江雨煙瞳孔驟縮,渾身劇烈顫抖:“不!不可能!你騙我!”
尖叫聲刺破屋頂。
廳內(nèi)頓時炸開鍋。
“謝昭嵐說什么了?”
“怎么給她嫂子嚇成這樣?”
夫人們交頭接耳,卻無人敢上前。
江雨煙突然發(fā)狂般推開我,踉蹌著往外沖。
恰逢婆母領(lǐng)著衙役進(jìn)門,她一頭撞進(jìn)婆母懷里。
“母親,快救我......謝昭嵐她瘋了......”
婆母手忙腳亂替她攏頭發(fā):“心肝別怕,官差來了!我這就讓官爺把她抓起來!”
說完,她扯著嗓子對身后的衙役喊道:“官爺快把這瘋婦拿下!她忤逆尊長,還要謀害懷有身孕的嫂嫂!”
官差們抬頭看了眼廳堂正中高懸的“忠勇傳家”御賜匾額,又瞥了眼衣衫不整的江雨煙,猶豫著向我拱手:“云夫人,得罪了。”
“慢著!”我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剪刀,抵在自己咽喉處。
“今日誰敢動我一下,我立即血濺當(dāng)場!”
江雨煙躲在衙役身后尖叫:“她要畏罪自盡!”
“自盡?”我冷笑一聲,剪刀突然轉(zhuǎn)向她。
“我是要看看,你這肚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說著,我猛地朝她腹部刺去。
婆母聲嘶力竭地喊道:“攔住她!”。
衙役粗暴地扭住我的手臂,剪刀“當(dāng)啷”落地。
我奮力掙扎間,腕上玉鐲碎成數(shù)段,鋒利的碎片在我腕間劃出幾道血痕。
“放開我!你們可知我是——”
話音未落,一副沉重的木枷已經(jīng)壓上我的肩頭。
就在此時,府門外突然傳來尖細(xì)的傳喚聲。
“圣旨到——左將軍之妻接旨!”
官差們慌忙松手跪倒。
江雨煙猛地推開我,搶著跪到最前頭,還不忘回頭沖我得意一笑。
宣旨太監(jiān)瞇眼打量她:“你是左將軍之妻?”
江雨煙挺著肚子答道,滿臉驕矜:“正是民婦。”
我沉默地跪在后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監(jiān)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緩緩展開明黃卷軸。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左將軍云澤,三年前堯關(guān)一役以身殉國,朕念其忠勇,特追封為忠勇侯。然其生前無嗣,朕心甚憫。著其妻室殉葬,以全夫妻之義。欽此。”
江雨煙聞言癱軟在地:“殉......殉葬?”
太監(jiān)一揮手,兩名侍衛(wèi)立刻按住她。
小太監(jiān)捧著鴆酒上前,似笑非笑道:
“云夫人,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