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剛著地,哥哥猛地伸出手把我推在病床上,他用力過大,沒有把推到床中間,而是把我推到另外一邊。
我一個重心不穩(wěn),啪的一聲掉在地面上,后腦勺著地,痛感如觸電滲入全身。
“你去干什么?糯米那邊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你一身病毒……”病毒出口,哥哥立馬住口,有點心虛。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急忙改口:“你剛做完手術(shù),不要去那里,對身體恢復(fù)不好。”
糯米就是我們的妹妹,是家里的掌中寵。
糯米是小名,我沒有小名,我只有三個字,趙曉霞。
糯米妹妹的三個字是趙晚舟,多詩情畫意的名字啊,是他們想了好久,查看了詩詞詩詞才精神取的。
“你別想那么多,不要發(fā)瘋?cè)ヅ疵啄沁?,你好好躺著,聽到?jīng)]?”
哥哥警告了幾句便出門了,走出去時還啪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帶了一股消毒水的風,嗆得我只咳嗽。
我跌坐在地上還沒起身,昨晚才動的手術(shù)啊。
我自嘲似的扶著搖搖晃晃的床沿站起來,一身狼狽。
又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打開手機時發(fā)現(xiàn)趙晚舟發(fā)來了無數(shù)條信息。
“姐姐,你別跑了,哥哥說你不聽話,有病毒了還想出門?!?/p>
“你不為別人著想,也要為爸媽著想吧,你帶著病毒出來,爸媽怎么辦?”
“姐姐,你要大氣一點,從小到大,你都是那個最寬容的人,你可不能丟了人設(shè)啊,你要穩(wěn)住。
我能想到趙晚舟給我發(fā)信息時,她眼神是如何得意,兩條眉毛是如何上挑的。
她說的不假,我若出去,他們必然會對我聯(lián)合聲討。
以前我不爭不搶,看著家人幸福,我便幸福。
以前我對親情很自信。
如今事發(fā)突然,才讓我徹底幡然醒悟,這一份親情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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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經(jīng)歷此時,我估計到死都無法預(yù)料,他們不在乎我的命。
“媽媽,你跟我聊聊天吧,我也在同一個醫(yī)院,我很煩?!蔽冶荛_趙晚舟,繼續(xù)聯(lián)系我媽。
雖然很荒唐,可這是我對親情最后的考驗。
鼻子被消毒水刺激著,我眼里不斷涌出生理性眼淚,看手機時,都覺得屏幕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