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顧念白的心仿佛被什么給擊中，呼吸滯住了好半天。
顧清淮哭的眼淚汪汪，手還在空中揮舞著，氣鼓鼓的。
回想從前對江暮晚做的那些混賬事，他真的好后悔。
“爸爸，是你總是欺負她，是我們一起把她弄成這個樣子的。”
顧念白不知該說什么，俯下身將他抱住，心里卻一陣絞痛。
這些天，他只要一有時間就去醫院，坐在江暮晚身邊，為她念曾經她最喜歡的名著，跟她說著他曾經最愛的那些畫作。
他好希望江暮晚能聽到，能睜開眼睛看看他。
可是她都沒有。
顧念白有些喪氣。
助理發過來秦詩瑤的最新消息。
她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可是臉上卻留下了恐怖的疤痕。
整日瘋瘋癲癲的。
看著她這副模樣，顧念白卻好像沒有一點報復的快 感。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煩躁和失落。
他心里空蕩蕩的，好像心里最重要的一塊已然失去，再也找不回來了。
顧清淮的病痊愈以后，就開始變得郁郁寡歡起來。
他去醫院看了很多次江暮晚，卻每一次都不敢開口說話，而是靜靜的坐在病床前，雙手托腮看著她。
從前他一直恨她，總是想著怎么才能把她從這個家里趕出去，可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以后，顧清淮突然發覺，自己是喜歡她的。
她給了他缺失了很久很久的母愛。
他卻從來都沒有珍惜過。
他好后悔，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幾耳光。
從江暮晚這里回去以后，顧清淮來到了囚禁秦詩瑤的地下室。
此刻的她，已經跟個瘋婦沒有任何區別。
從前，他因為她長得太像媽媽，所以才依賴她，甚至對她的話都是言聽計從。
而隨著真相浮出水面，顧念白也愈發的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他被那個壞女人耍的團團轉，卻傷害了身邊最善良，對他最好的小姨。
“你們父子輪番來我這里，是來看我笑話的，對嗎？”
秦詩瑤雖說模樣恐怖丑陋，頭發亂蓬蓬的毫無形象可言，神智卻還很清醒。
“放心吧，我還沒瘋。”
“你爸爸每天都叫人來給我吃藥，讓我時刻保持清醒。”
秦詩瑤的聲音非常平靜，平靜的好像已經接受了自己人生被毀的現實。
顧清淮攥緊了拳頭沖上去，狠狠砸在她腦袋上。
“你這個騙子！”
“是你教唆我害了最愛我的人！若不是你，我們已經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秦詩瑤冷笑了一聲，眉毛往上一挑，聲音里也充滿了嘲弄。
“哦？是嗎？”
“幸福的一家三口？”
“對啊，曾經你們確實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呢，可是，我弄死了你媽媽啊。”
“當初若不是你們執意認為你媽媽的死與江暮晚有關，我又怎么可能憑著一張相似的臉趁虛而入呢？”
她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懂嗎？”
“混賬！混賬！”
顧清淮紅著眼撲上去，對著秦詩瑤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秦詩瑤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意識，只蜷縮在地上任由顧清淮發泄自己的情緒。
直到地下室的門“吱呀”響了一聲。
“清淮，別打了。”
顧念白帶著幾個穿著制服的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