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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數據囚女 最后的風度 94695 字 2025-04-30 16: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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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入口:記憶當鋪的血色價簽】

數據世界的黑市,幽秘地隱匿于永恒之河的支流盡頭。

步入此處,仿若踏入一個奇幻而詭異的境地。

無數破碎的記憶光帶,縱橫交織,竟巧妙地編織成漏斗狀的集市。

光帶閃爍不定,似微弱燭火,在幽暗中搖曳生姿,偶爾迸發出絲絲細微電流,“滋滋”作響,宛如集市的竊竊私語。

集市里,每個攤位都獨具一格。

攤位上,褪色的膠片被高高懸掛,這些膠片仿佛飽經歲月滄桑,散發著陳舊而神秘的氣息。

隨著膠片緩緩轉動,一幅幅記憶片段投影而出,如夢如幻。

“咔咔……”

畫面中人物的喜怒哀樂、場景的更迭變換,伴隨著輕微的脆響,鮮活地呈現在眼前。

那褪色畫面中的場景,似乎還殘留著往昔的氣息,時而能嗅到古老街道的塵土味,時而又似能觸摸到破舊墻壁的粗糙質感。

在這里,記憶被明碼標價,任人挑選、販賣。

每一段記憶背后,都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等待著有心人的探尋。

看吶,在這數據世界的黑市之中,奇妙與殘酷交織。

有人正兜售著初戀時那青澀而甜蜜的初吻。

記憶的膠片上,唇瓣輕觸的瞬間,仿佛還能嗅到空氣中彌漫的曖昧與緊張。

那一瞬間的悸動,似一陣微風,輕輕撩撥心弦。

不遠處,有人叫賣著孩子呱呱墜地時的第一聲啼哭。

“嗚哇嗚哇……”

那響亮的哭聲,仿佛沖破了投影的限制,在這集市的幽暗中回蕩。

那“哇——”的一聲,如同一束溫暖而明亮的光,瞬間擊中人心,讓人仿若能觸摸到新生命帶來的柔軟與希望。

然而,更多攤位上,卻是科瑞恩清潔工,在售賣“第一次按下清除鍵”時的麻木。

這些記憶,已然被無情地抽干了情感,恍若冰冷的標本,硬生生地被釘在閃爍的數據流中。

它們沉默著,沒有溫度,沒有情感的波瀾,只剩下一種令人心寒的死寂,仿佛在無聲訴說著背后那殘酷又無奈的過往。

“想換防火墻密碼?拿最痛的記憶來換。”

黑市商人身形由亂碼肆意拼湊,如同扭曲纏繞的怪誕拼圖。

“噼里啪啦!”

話音甫落,竟濺出點點火星般的記憶殘片,幾下閃爍,便消失在這片混沌之中。

“我這兒,只收‘未被系統格式化’的原生記憶,”

他一字一頓,聲音仿佛砂紙摩擦,粗糙刺耳,“越是血腥,價碼越高。”

林夏下意識緊緊攥住朵朵的手,掌心沁出的汗濡濕了朵朵的小手。

她掌心那朵小藍花,在這亂碼叢生、光影錯亂的環境里,宛如一抹倔強的亮色,顯得格外刺目。

花瓣上還帶著清晨露珠般的晶瑩,似乎在頑強抵御著周圍的混亂。

她心里明白,商人嘴里的“最痛記憶”,無疑指向2040年那個寒夜。

冬夜,冷意似冰針,從窗縫絲絲鉆入。

病房內,燈光昏黃如豆,父親形容枯槁,躺在病床上,用那顫抖的手,折著最后一朵紙藍花。

每一下彎折,紙張都發出細微“沙沙”聲,似在低泣。

“滴答滴答…”

而她,卻在電子鐘的倒數聲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仿佛被惡魔牽引,將那承載著父親深沉愛意的紙藍花,送進“待清除”文件夾。

那一刻,空氣仿佛凝固,心也似被重錘擊中,痛意蔓延至全身。

“成交。”

商人那亂碼拼湊的手掌,如一塊沉重的鉛板,狠狠按在她的額頭上。

“嘶嘶……”

瞬息間,數據流仿若冰冷的蛇群,沿著太陽穴迅猛鉆了進去,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和酥麻,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攪亂。

【記憶剝離:紙藍花的葬禮】

剎那間,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刺鼻氣味,猶如海浪一般,再次猛撲而來。

林夏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瞬間被拽回了父親的病房。

這一次,她不再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而是被迫重新踏入那段痛苦不堪的時光。

父親的手,仿若冬日里瀕臨折斷的枯枝,比記憶中更加枯瘦嶙峋。

每一次艱難彎折紙藍花,折痕間便有更多濃稠的血跡緩緩滲出,洇染在紙張上,似在書寫著無盡的悲戚。

“滴答,滴答……”

電子鐘上跳動的數字,如一聲聲沉重的鼓點,又如倒計時的絞索,每一下都精準無誤地勒緊她的心,令她呼吸急促,仿佛連空氣都被這壓抑的氛圍榨干了。

那尖銳的數字跳動聲,在寂靜的病房里回蕩,似要將她的靈魂一寸寸絞碎。

“夏夏,別難過。”

父親的聲音,竟比記憶中清晰了百倍,如同穿透歲月迷霧的天籟,直直撞進林夏心底,好似系統從未刪除過這段回憶。

林夏抬眼,只見父親形容枯槁,卻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那笑容虛弱卻滿含溫柔,如同一束微弱卻暖人的光。

“爸爸的數據會變成星星,”父親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得仿若怕驚擾了什么,“一直守望著你和朵朵。”

這話語,似有實質,觸碰著林夏的心弦,讓她鼻頭一酸,淚水險些奪眶而出。

她仿佛能看見,夜幕中,父親化作的星星閃爍著溫暖光芒,在遙遠天際默默守護。

就在她的手指,如被無形之力牽引,緩緩朝著那冰冷的“清除”鍵靠近。

指尖,幾乎要觸碰到時。

“唰!”

商人那由亂碼拼湊而成的手掌,如同一把利刃,猛地插入畫面。

這只手掌徑直伸向父親,一把攫住他手中,那朵承載著深厚父愛的紙藍花。

“嗡嗡……”

剎那間,商人這突如其來的搶奪,仿佛觸發了某種禁忌,讓整個記憶空間瞬間震顫。

“嗚……”

記憶光帶,像是遭受一股狂猛力量的撕扯,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聲。

“砰!”

終于在鉆心的劇痛中,記憶光帶如同脆弱的薄冰般,崩裂開來。

“咔嚓,咔嚓——”

伴隨著一陣脆響,父親的影像如同精致的琉璃,碎成了無數閃爍的光斑,紛紛揚揚地灑落。

每一片光斑上,都清晰地映出林夏自己的臉。

那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眸子里則赫然倒映著朵朵腕間泛著詭異光芒的條形碼。

“等等!”

林夏聲嘶力竭地呼喊。

那聲音仿佛從靈魂深處迸發而出,在這片破碎的記憶空間里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愴與絕望。

林夏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伸手去抓那些閃爍的碎片,仿佛抓住它們,就能留住父親,留住那段溫暖的過往。

然而,就在指尖觸及光斑的瞬間,她的目光驟然凝固——

商人那由亂碼拼湊的掌心,正靜靜躺著朵朵的嬰兒手環。

編碼 “X - 007”,在如血般殷紅的數據流里詭譎閃爍。

那光芒仿若帶毒的寒芒,不僅刺進林夏的眼眸,更順著目光攀爬,侵蝕著她的理智。

“這根本不是我的記憶!”

林夏的聲音因震驚與憤怒而顫抖,仿佛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嘿嘿嘿嘿……”

商人那亂碼構成的形態,如同扭曲的陰影,發出一陣令人脊背生寒的冷笑。

笑聲在這片混亂的空間里徘徊,猶如夜梟啼叫,透著徹骨的寒意。

商人止住笑聲,目光似針,狠狠刺向林夏。

只見林夏滿臉震驚與疑惑,蹙著眉頭,嘴唇微張。

這時,商人才一字一頓地開口:“科瑞恩在你腦袋里設了三層記憶鎖,”這每個字都宛如釘子,刺痛著林夏的神經,“你以為刪掉你父親的數據就是最痛的?大錯特錯——”

話音落下。

商人抬手一揮,另一段記憶,如同畫卷一般徐徐展開。

那是 2035 年,產科手術室里,消毒水味在空氣中彌漫。

“哇——”

嬰兒清脆的啼哭聲,打破了這空間里短暫的寂靜。

護士滿臉笑意,將襁褓中的朵朵輕輕遞到林夏懷里。

林夏滿心歡喜,眼眸里盡是初為人母的溫柔與慈愛。

然而,就在林夏全身心沉浸在喜悅中時,她的視線仿若被一股無形之力牽扯,下意識地掃向襁褓邊緣,那繡著的“X - 007”編號,竟猝不及防地滲出詭異藍光。

那光,幽冷如冰,好似一條無形的蛇,順著林夏的視線攀爬而上,令她渾身一僵。

“你真正的痛……”商人的聲音,如同從黑暗深淵傳來,冰冷刺骨,“是親手接過自己的實驗品女兒,還滿心以為她是上天恩賜的禮物。”

【防火墻后的尖叫】

商人制造的記憶剝離,帶來鉆心劇痛。

林夏的意識,在這劇痛中幾近渙散。

那些被商人強行展開的記憶,如同噩夢般纏繞著她。

而此刻,在這痛苦的旋渦里,防火墻的密碼竟自動浮現:

3721 —— 老周的工號與朵朵ID的組合。

“轟!”

這串數字,像是商人惡意埋下的又一枚炸彈,在林夏心中轟然炸開。

林夏腳步踉蹌,每邁出一步,都似踩在自己破碎的靈魂上。

她強忍著那要將她吞噬的劇痛,顫抖著雙手輸入密碼。

“轟隆!”

“轟隆隆……”

剎那間,黑市仿佛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擊中,爆出一陣沉重的悶響。

“咔嚓咔嚓——”

緊接著,所有記憶膠片,如被同一股神秘力量擊中,“噼里啪啦”地同時崩碎,好似一場絕望的狂歡。

隨著記憶膠片的破碎,后方赫然露出一扇金屬門。

那金屬門冰冷而沉重,門上刻著“新人類計劃?基因編輯數據庫”。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鮮血刻就,散發著一股神秘而又森冷的氣息。

“媽媽,你的眼睛在流血!”

朵朵的聲音,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深海,遙遠而縹緲,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虛幻感,幽幽地傳進林夏的耳中。

林夏猛地一驚,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臉頰。

指尖輕輕觸碰,本以為會是溫熱黏膩的血液。

“咔咔咔……”

然而,觸及的卻是一片片正在崩解的記憶碎片。

那感覺,就像是觸摸到了破碎的夢境,脆弱、冰冷,稍一用力,便會化為齏粉。

這些碎片,帶著奇異的觸感,仿佛在宣告著某些珍貴事物的消逝。

恍惚間,眼前景象驟然扭曲變幻。

她竟看見,自己身著科瑞恩那潔白如雪的大褂,衣角在靜謐的空氣中微微飄動,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此刻的她,正立于基因編輯臺前。

臺面上,精密儀器閃爍著幽微光芒,散發出淡淡的金屬氣息,那是冰冷科技特有的味道。

“滴滴……”

她的雙手熟練地調試著朵朵的胚胎數據,顯示屏上的數據如流水般不斷跳動。

而她胸前的工牌,在這一片幽光中格外醒目,上面赫然寫著:

“實驗體001?林夏?情感數據適配員”。

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刺痛她的眼眸。

瞬息之間,數據庫的全息屏冷不丁地自動亮起,刺目的光瞬間充斥整個空間,仿佛要將一切都暴露在無情的審視之下。

首條記錄霍然顯現,正是她的基因檢測報告。

一行行文字如冰冷的子彈,精準地射向林夏。

“實驗體001,情感模塊異常穩定,具備同時處理372份低價值數據的共情能力,建議作為‘清潔工母本’量產。”

“原來……我也是實驗品……”

林夏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凄惶與憤懣。

“嗡嗡嗡——”

那聲音微弱得如同深秋飄零的落葉,瞬間就被如洪流般洶涌的數據流無情地淹沒。

數據流奔騰的嗡鳴聲,仿佛是命運無情的嘲笑,在這封閉的空間里肆意回蕩。

就在此刻,商人那原本如亂碼般扭曲、模糊的形態,仿若被一雙黑暗中的手瞬間扶正,驟然清晰起來。

林夏雙目圓睜,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覆滿寒霜的手狠狠攥住。

出現在眼前的,竟是她親手刪除數據的癌癥患者——王阿姨!

王阿姨的輪廓,從虛無縹緲逐漸變得真切可觸,每一道線條都鏤刻著歲月的滄桑,與此刻徹骨的沉痛。

林夏鼻翼微張,空氣中那股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似幽靈般纏縈不散,還混著一縷深入肺腑的哀傷。

這味道,如記憶的尖針,狠狠刺向林夏敏感的神經。

“林夏啊,”王阿姨喉頭微動,緩緩開口,聲音似從幽深谷底艱難溢出,每個字都裹挾著千鈞之力,“科瑞恩,就像冷酷無情的命運操縱者,把你馴化成了屠戮同類的利刃。”

王阿姨身形微顫,話語微頓,目光悲憫如潮,淚光閃爍,仿佛下一秒便會決堤。

“而你那無辜的女兒,不過是這把無情利刃上,濺落的第一滴血啊!”

那聲音,如巨錘!裹著悲痛與憤怒,一下下撞擊著林夏的心。

令她的呼吸瞬間凝滯,整個世界仿佛在此刻都靜默了,唯有鉆心的痛楚,在她心底瘋狂蔓延。

【記憶混亂:當母親忘記女兒】

“嗡!”

“轟隆隆——”

剎那間,伴著一聲嗡鳴,數據世界,仿若天崩地裂一般陡然傾斜。

林夏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不受控制地隨著扭曲的空間翻滾。

“嗚嗚嗚嗚——”

耳邊是尖銳的呼嘯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被撕裂。

在這混亂之中,她下意識緊閉雙眼,心臟在胸腔中劇烈跳動著,雙手徒勞地想抓住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喧囂漸漸消散,林夏緩緩睜眼,發現自己立足在一條熟悉又陌生的路上。

腳下,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青石板路,觸手冰涼,還帶著一絲歲月的潮濕。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火氣,混合著鄰家院子里飄來的梔子花香,絲絲縷縷,縈繞在她鼻尖。

面前,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正笑盈盈地看著她。

那笑容,如同春天的暖陽,瞬間擊中了林夏的心。

小女孩的腕間,戴著一根藍色橡皮筋,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和之光。

林夏的呼吸猛地一滯,眼眶瞬間濕潤——那是她童年的玩伴小雨啊!

可是!

小雨早在2025年,便在那場無情的車禍中離世,永遠地離開了她……

“夏夏,咱們快去折藍花呀!”

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宛如銀鈴一般,在林夏耳邊響起。

她歡快地蹦到林夏身旁,熱乎乎的小手一把拉住林夏。

她腕間沒有那令人心悸的條形碼,只有真實而溫暖的掌紋,傳遞著熟悉的親昵。

林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目光不經意間垂下,卻猛地瞥見自己手腕上,那冷冰冰的條形碼,正如同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緩緩幻化成小藍花的紋路。

這小藍花的紋路,不知為何,總讓林夏心底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它仿佛隱藏著無盡秘密。

小藍花的花瓣細膩,仿佛還帶著清晨的露珠,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

剎那間,無數記憶碎片如同洶涌的潮水,在她腦海中瘋狂碰撞。

科瑞恩那份冰冷的保密協議,紙張摩挲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指尖;

朵朵淺灰色的瞳孔,空洞得如同無盡的深淵,讓人不寒而栗;

老周臨終前顫抖著畫出的火柴人,歪歪扭扭,卻似帶著千鈞的重量,狠狠撞擊著她的內心……

“不對……”

林夏猛地抱緊腦袋,仿佛有無數尖銳的針,在腦海中肆意穿刺,頭痛欲裂。

就在這轉瞬之間,一陣寒意如電流般躥遍全身。

她下意識抬眼望去,那原本笑靨如花的小女孩,竟如幻影般迅速扭曲變幻,眨眼間化作了朵朵。

“轟隆隆——”

“咔嚓咔嚓——”

朵朵那淺灰色的瞳孔,宛如兩口深不見底的幽潭,正幽幽地倒映著數據世界的崩塌—— 空間如破碎的玻璃般四分五裂。

“嗖!”

“嗖嗖嗖!”

“嗖嗖嗖——”

“嗡嗡……”

數據碎片裹挾著刺目強光,如同流星般四處飛濺。

伴隨著尖銳的電流聲,空氣中刺鼻的燒焦味彌漫,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股毀滅的力量下瑟瑟發抖。

“媽媽,是我呀,我是朵朵。穿紅裙的陳阿姨正在教我折紙藍花呢——”

朵朵稚嫩清脆的聲音,如同春日里的黃鶯啼鳴,直直鉆進林夏的心窩。

“折紙藍花!”

這四個字,恰似一把寒光凜冽的鑰匙, “咔嚓”一聲,瞬間撬開了記憶那銹跡斑斑的枷鎖。

剎那間,無數畫面如翻涌的海浪,在林夏腦海中呼嘯而過。

她仿佛又看見,父親臨終前,那微微顫抖的手折出的紙藍花。

紙張粗糙,卻帶著父親掌心最后的溫熱,似乎還能嗅到那淡淡的紙香;

又瞧見朵朵第一次畫出小藍花時,陽光宛如金色的薄紗,輕柔地灑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

那笑容比春日繁花還要燦爛,清脆的笑聲猶在耳畔回蕩;

還有老周那本破舊的筆記本上,一個個火柴人旁,總帶著的那一片片藍花瓣,似乎還散發著往昔歲月的獨特氣息。

指尖觸碰上去,仿佛能感受到紙張的紋理,承載著無數難以言說的秘密與情感。

這些曾被深埋、未被系統格式化的記憶,在這混亂如麻的思緒中,如同失散的拼圖碎片,逐漸拼湊、契合,最終組成一幅完整而又震撼人心的圖譜。

“朵朵!”

林夏眼眸瞬間驟縮,心臟猛地一揪,恐懼與驚喜在心底猛烈交織。

她心急如焚,猛地緊緊抓住女兒的手,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一切只是噩夢,愿女兒能安然無恙。

“轟!”

就在小藍花印記相觸的剎那,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一道刺目強光,仿若劈開混沌的開天利劍,陡然綻放!

光芒所及之處,周圍的黑暗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強烈的光線如同實質。

“嗡!”

那光芒,亮得讓人雙目刺痛,不由緊閉雙眼,熾熱的氣息如熊熊烈火撲面而來,仿佛能灼燒靈魂。

“嗡嗡——”

仔細聽去,強光中還蘊含著神秘的能量波動,如同某種古老強大的密碼,與數據世界那破碎的空間產生奇妙的共鳴。

此時,周圍的空氣也仿佛被這股力量攪動,“嘶嘶” 作響。

“咔咔……”

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原本如猙獰傷口般的數據世界裂痕,發出細微又清脆的聲響,竟開始緩緩愈合。

破碎的空間,如同被一雙無形之手輕輕撫平,數據的碎片重新歸位,發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世界重生的奇跡。

看著這神奇的一幕,林夏瞬間思緒萬千。

她深知,這看似奇跡的背后,必定隱藏著更大的危機。

短暫的沉默后,她湊近女兒,聲音急促而堅定,一字一頓道:

“他們想奪走我們的記憶,妄圖把我們變成沒有過去的數據空殼。寶貝,我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交易的代價:條形碼的眼淚】

黑市商人的亂碼形態正在崩潰,顯露出他的真實身份——

竟是第一個被林夏清除的流浪漢老劉。

此刻,他在光帶中露出一抹微笑,說道:“拿走數據庫里的‘情感模塊抑制劑配方’,那是科瑞恩控制幽靈的關鍵。”

林夏在數據庫深處尋得配方,卻驚愕地發現,配方的核心成分,正是從朵朵基因中提取的“小藍花序列”。

原來,科瑞恩妄圖利用她的意識免疫系統,制造出控制數據幽靈的病毒。

“媽媽,快看!”

朵朵突然指向數據庫的監控錄像。

畫面中,現實里的數據獵人正在攻擊垃圾站,陳默的機械義眼已被擊碎,他卻用身體死死擋住通往萬神殿的入口。

他背后的墻上,畫滿了火柴人,每個火柴人都牽著一朵小藍花。

就在這時,記憶交易的后遺癥陡然襲來。

林夏的視網膜投影上,同時出現了雙重畫面:一邊是數據世界的數據庫,而另一邊是現實中陳默倒下的場景。

她明白,此次交易不光剝離了記憶,更是在她意識里,撕開一條直通現實的裂縫。

【當記憶成為病毒】

林夏帶著“情感模塊抑制劑配方”,從黑市中奮力沖出。

此時,她驚見永恒之河的河水正逐漸化為藍色——那是小藍花的數據流在肆意擴散。

每個數據幽靈的印記都在吸納這抹藍色。

瞧,穿紅裙的陳雨薇,裙擺上那代表車禍的車輪數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綻放的藍花瓣。

“他們在進化呢。”

朵朵的聲音充滿驚喜,“陳阿姨說,現在,她在現實中都能聞到藍花的香味啦,這可是系統怎么也刪不掉的。”

現實中的陳默躺在血泊里,卻輕輕笑了。

他瞧見,數據世界的藍光如利刃一般,穿透了科瑞恩總部的防護層。

韓明修的意識投影正在光中尖叫,那由代碼構成的身體上,爬滿了藍色紋路。

“你們竟敢拿記憶當作病毒載體……這簡直違背數據純凈原則!”

林夏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那條形碼已徹底不見,取代它的是一朵由記憶光帶交織而成的小藍花。

每一片花瓣,都跳躍著父親、老周與陳默的記憶片段。

電光火石之間,她恍然大悟。

科瑞恩最怕的并非數據出錯,而是人類竟能以痛苦記憶為土壤,培育出他們永遠無法算計的希望之花。

此時,數據庫的最后一條記錄,在她視網膜上閃爍,那是寫給實驗體001的警告:

“情感數據具有自我復制性,建議立即銷毀 —— 韓明修”。

而在數據世界那片黑市廢墟之上,老劉的光團正在消散。

臨走之際,他留下一句話:“林姐,下次要是交易,記得帶朵真正的藍花來。

數據世界的花啊,也該沾染些現實的露水了。”


更新時間:2025-04-30 16:3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