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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臨為報恩將我的根骨贈與柳煙。
可他不知，是我在他重傷之際，拼命尋得九轉還魂草。
將草藥喂與他后，力竭昏迷。
醒來后才發現他將凡女柳煙認作救命恩人。
后來，為了讓你心愛的柳煙入仙門，你來求我。
要我將自己的修行根骨贈予她。
看著你眼中的殷切，我同意了。
此后我以為終能放下對你的執念，不再見了。
可你又帶著命在旦夕的柳煙來尋我，而救她的代價，是我的命。
你總說我善良，可你不知道，我的善良只因為愛你。
我寧愿化作一縷青煙，也要護你周全。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的離別，會讓你瘋癲至此。
山風過處，我正立在最高的枝頭，為你梳理被露水打濕的葉子。
“今日的歌，想聽哪一首？”
我輕聲問你，翅膀撣去枝頭細碎的枯葉。
每當這時，你總會輕輕搖晃枝干，惹得我笑著撲騰翅膀。
這樣的日子，我們已經過了整整百年。
你是這山中最古老的桑樹，枝干虬勁，樹冠如云。
我不過是一只普通的青雀，卻因為你的庇護，得以在這深山修行。
記得剛來時，我不過是一只受傷的小鳥，跌跌撞撞落在你的枝頭。
那時的你二話不說，便用枝葉為我搭起了一方安樂窩。
“一只小小青雀，也敢往這深山里闖？”
你的聲音渾厚溫和，帶著幾分調侃。
“我要修行成仙！”
我倔強地昂起頭，“這山中靈氣充沛，最適合修行了。”
“就憑你這點本事？”
你笑得枝葉簌簌作響，“怕是連明天的露水都熬不過。”
我氣得直跳腳：“你這老桑樹，休要小瞧人！”
“好好好，不小瞧你。”
你順著我的性子。
“不如這樣，你若能在我這兒住滿一年，我便教你修行之法如何？”
那時的我哪里知道，這一住，就是百年光陰。
你教我吐納靈氣，我便日日為你唱歌。
你為我遮風擋雨，我便細心照料你的枝葉。
漸漸地，我學會了分辨山中各類仙草，也懂得了趨吉避兇的道理。
“小青雀，你可知我為何選在這山中生根？”
某個月朗星稀的夜晚，你忽然問我。
我正倚在你最粗壯的枝干上打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