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是我自離家起吃過的最開心的一餐。爹爹頗愛志怪雜記,歷子翰見多識廣,
兩人時常逗的我與娘親捧腹大笑。在家的日子總是松快的,白日里我隨爹爹去村里的學堂里,
教那些剛啟蒙的孩子讀三字經,或者跟著母親在院子里的菜地里種些蔬果。
就這樣恍惚的我都要以為陸家,秦家,陸循彥是上輩子的事了。縣里來了一伙雜耍班子,
爹和歷小叔護送著我和娘去看戲的路上,我們從拐子手里救了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
歷小叔將他交到我手上是,小孩已燒的昏昏沉沉。我不敢懈怠,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三天,
到了四天那孩子終于醒了。他看著守在床頭的我,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娘親。
那一瞬間我的眼淚就斷線的珠兒般滾落,我想起了我的親生孩兒。我為陸循彥生過一個孩子,
只是那孩兒剛落地就被他抱去給了我的長姐。那時他滿臉不耐,卻還是屈尊降貴的與我解釋,
“這孩子是陸家嫡長子,我與母親說過,將他過繼給大哥,以后由他繼承家業。
”我自小沒什么見識,和陸家諾大家業比,我更舍不得我那剛睜開眼的孩兒沒了娘,
所以只是抱著孩子不說話。陸循彥親自動手搶走了兒子,出門前似是不滿我的不識趣,
又折返到我床邊說,“宋黎嫣,你覺得你配教養我們陸家的孩子嗎?
你的品行真要讓你養了大哥兒,對我們陸家才是滅家的禍端。
”人都說月子里是掉不得眼淚的,可我那時每日都是以淚洗面。小孩子年紀太小又受驚過度,
問他家在哪里,父母是誰,卻都不記得了。唯獨對著我和歷小叔親近異常。
大概是因為昏迷前看到是歷小叔將他護在懷里,所以將他當作了自己爹爹,
看到他總是向個小馬駒一樣沖上去抱著他的腿就喊爹。
爹娘也欣喜家里多了這么個可愛的孫孫,將他護的眼珠子一樣。眼看著就要入冬,
我和娘親開始忙碌起一家的冬衣。莊稼人的衣服多是耐磨耐造的純色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