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過天臺，裴有娜的劉海被輕輕吹起。她轉向林清月，調皮地眨眨眼："清月啊，以后沒人跟你搶浴室了，開心吧？"
金敏智的拳頭依然緊握著，聲音低沉："你的明明不差的"
"歐尼，"裴有娜突然正色，輕輕握住金敏智的手，"你知道嗎？我最佩服你的就是這點，永遠這么精確。"她笑著比劃，"但是人生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數據衡量的。"
林清月看著裴有娜月光下的側臉，突然發現這個總是嘻嘻哈哈的女孩，原來比她們想象中都要堅強。
"其實我早就想過了，"裴有娜靠著欄桿，望著遠處的城市燈火，"如果這次沒進預備組，我就去申請作曲部的實習。我的rap創作不是還被老師表揚過嗎？"其實我偷偷寫了好多歌詞本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外套內袋掏出一本磨破邊角的小筆記本，"看，這首《三角形》就是寫我們三個的。"
林清月湊過去，借著遠處霓虹的微光，看到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修改痕跡。副歌部分被特別標注出來：
"你掌心的溫度/她眼中的星圖/我笨拙的腳步/拼成最堅固的角度"
"哇..."林清月輕聲感嘆，"這寫得真好。"
金敏智默默接過筆記本，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字跡。在某一頁的角落，她突然發現一個小小的涂鴉——三個火柴人手拉著手，其中一個還畫著她標志性的高馬尾。
"上周聲樂課的時候，"裴有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老師說我寫的hook段落旋律記憶點很強。作曲部的李制作人還問我要不要試試給他當助理..."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雖然可能要從端咖啡開始啦。"
她又對金敏智說道，"歐尼的舞蹈筆記借我抄了那么多次，我偷偷學了不少編舞技巧呢。"
金敏智怔了怔，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了些："你...什么時候..."
"每天晚上你們睡著后，"裴有娜吐了吐舌頭，"我都在洗手間對著鏡子練習。雖然比不上歐尼啦..."
林清月突然鼻子一酸。原來不止金敏智在默默關注她們，裴有娜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著。
三人并肩坐在天臺邊緣，裴有娜從口袋里掏出三根棒棒糖："珍藏版！本來打算等我們三個都入選才拿出來的。"她利落地拆開包裝，"不管怎樣，今天我們得慶祝——慶祝清月和敏智歐尼進入預備組，也慶祝我...找到了新的方向。"
糖分的甜味在舌尖化開，心都暖了起來。金敏智突然開口："你的作曲能力真的很棒。"頓了頓，又補充道："比大多數人都優秀。"
裴有娜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哇，這是金敏智式最高夸獎了吧？"
夜風吹亂了她額前的碎發，金敏智突然伸手幫她別到耳后。"你的swag轉換很聰明，"歐尼的聲音比平時柔和許多，"上次月評改編的trap版本，副歌前的那個停頓設計...很專業。"
裴有娜瞪大眼睛："歐尼居然記得這么清楚？"
"嗯。"金敏智點點頭，月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細碎的陰影，"你每次修改的版本...我都有聽。"
林清月突然想起什么："所以上個月凌晨，我起來喝水看到洗手間亮著燈..."
"啊！被你發現啦！"裴有娜吐了吐舌頭，"我總對著鏡子練歐尼教的wave分解動作并且在心里哼著歌，結果把樓下阿姨吵醒了三次。"她模仿著保潔阿姨憤怒的方言口音，"'大半夜的跳什么跳！'"
笑著笑著裴有娜突然安靜下來，"其實..."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我昨晚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們三個...最后變成了陌生人。"
林清月心頭一緊，伸手握住她微微發抖的手。
金敏智突然轉身，雙手用力按住裴有娜的肩膀："不會的。"她的聲音罕見地帶著顫音，"我...我從來不會主動交朋友。你們是第一個...走進我安全距離的人。"
林清月看見月光下金敏智眼中閃爍的水光，心頭涌起一陣酸澀。"記得我們第一次一起吃炸雞嗎？"她輕聲說，"敏智歐尼明明討厭油膩食物，卻還是陪我們吃了。"
"那是因為..."金敏智別過臉，耳尖泛紅，"看到你們吃得那么開心，突然想知道...和朋友分享食物是什么感覺。"
裴有娜突然撲哧一笑："歐尼知道嗎？你每次偷偷在我們床頭放喉糖的時候，包裝紙都嘩啦嘩啦響，我全都聽見啦！"
金敏智的脖子瞬間紅透："你...裝睡？"
"不止呢，"林清月也笑起來，"有娜還錄下了你說夢話喊'隊形錯了'的音頻。"
三人笑作一團，笑著笑著，裴有娜的眼淚卻掉了下來。"我好害怕..."她終于卸下堅強的偽裝，"害怕你們越飛越高，最后我連你們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林清月緊緊抱住她："傻瓜，當時你說'我們三個就是最完美的三角形你忘了？"她感覺金敏智的手悄悄握住了她們交疊的手，"這個三角形，永遠都不會散。"
金敏智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我...我母親是前國家舞團首席。"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那張照片...是她最后一次演出。后來她在海外巡演時...遇到了空難。"
裴有娜倒吸一口冷氣，林清月感覺心臟被狠狠揪住。
"我拼命練習，是想證明她選擇舞蹈沒有錯。"金敏智的淚珠終于滾落，"但遇到你們后...我第一次覺得，舞臺耀眼不只是因為燈光，還因為...有人在臺下為你吶喊。"
夜風突然變得溫柔，裴有娜將額頭抵在金敏智肩上："歐尼，以后我的吶喊聲，一定會傳到你的舞臺上。"
"我們約定好不好？"林清月伸出小拇指，"不管未來怎樣，每年這個時候我們都要回到這個天臺。"
三根小拇指緊緊勾在一起，裴有娜突然破涕為笑："那我要帶十人份的炸雞！讓敏智歐尼吃到吐！"
金敏智難得沒有反駁，只是輕輕將兩人的手攏在自己掌心。月光為她們鍍上一層銀邊，三個人的剪影在夜色中融為一體，仿佛這個瞬間可以一直延續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