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跳躍在空中，長槍劃過，火焰如盛開的花瓣落下。
前面是4只成年人大的巨型蝙蝠，飛的東倒西歪。
這點小火焰不夠，可速度有跟不上有翅膀的。
紅纓停下來觀察，前方有成堆的原油桶，點燃一些，可以把這些神秘炸死。
但范圍不好控制，否則連同自己也要被炸飛。
她跳到原油桶堆頂端，踢一桶下去，當滾動到蝙蝠下時，長槍刺破鐵皮。
“【玫火羽裳】，去地獄吧！”
火焰順著長槍，注入到黑色粘稠的原油中，在小小桶中燃燒。
紅纓挑起桶甩向蝙蝠，自己通過反作用力拉開距離。
砰——！
桶爆炸，火焰吞噬神秘們。
“終于解決！”
在她擦著額頭上的瀝青時，耳邊傳來嘩啦啦的金屬碰撞聲。
定睛一看，四只燃燒的蝙蝠，折返方向沖向原油桶，坍塌的桶砸向地面破碎，漏出黑夜液體瞬間裹上焰火。
“糟糕！”
紅纓睜大眼睛，眼看著自己也被火焰吞噬。
她閉上眼睛，對著耳機說：“隊長，我盡力了。”
可預期的灼燒沒有到來，再次睜眼，面前的火熄滅了。
在一片廢墟中看到一個高大的少年。
“把空氣抽干，就沒辦法燃燒。紅纓姐，這就是我的禁墟【氣閩】，厲害吧。”
紅纓對他豎起大拇指，“你來了。”
“你特意把地址報出來，不就是讓我來嗎？”
紅纓嘴角翹起，“你答應加入守夜人了？”
“還沒有。”沈靑竹拒絕。
“啊？”
沈靑竹想起白天餐廳中父親的話，耍酷的臉塌下去。
“我還沒想好。”
加入守夜人后，防止家里人被報復和泄密，規定不能回家。
可他才剛剛擁有一個家。
“沒事，我們守夜人一直都在。”
……
沈臾和沈三顏提著十幾個打包盒子回家。
一桌子的菜他們幾乎沒吃，全部帶回來了。
梅紅也沒舍得吃，全部放入冰箱，等著兒子回來，全家一起品嘗。
沈臾看著母親忙碌的身影，完全沒有罵父親亂花錢的意思。只是父親自顧自在一旁可憐巴巴站著。
額……入戲頗深。
“姐，你同學來找你。”洛洛邁著小短腿跑進來。
沈臾皺著眉頭走出前廳，當看到裴雨時，好心情頓時飛走。
“干什么？”
裴雨指著門口，“去見同伴。”
沈臾臉色驟變，可不能讓事情發生在家門口。
這次是不能逃避。
兩人拐了幾個巷子來到豬肉店的后院。
巨大的鐵架子上掛著剛切割豬尸體，每塊末端都在滴血，地上形成若干條血路。
裴雨帶著沈臾從這些豬肉繞過去。
五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出現，還有七八只流浪貓。
歡樂小孩聚會嗎？怎么可能。
流浪貓被關在一個大籠子中，個個奄奄一息吐著舌頭。
五個小孩中，有一個五花大邦，嘴上貼著膠帶。
“嗚嗚嗚——”
小孩眼里閃著淚花，貼著膠帶的嘴巴無法張開，只能制造嗚咽，向在場的每個人求助。
“你就是有禁墟的那個？真厲害！”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過來，親密抱住沈臾胳膊。
還沒等她甩開，一個年齡是高中生的男孩站出來。
“來的所有人先自我介紹。”大齡男孩俯視沈臾，“我叫張鷗，五中高二，出生1年。”
甜美女孩接話，“歐陽娜，五中初三，出生9個月。”
眼鏡男生說：“徐飛，二中初二，出生6個月。”
怯懦女生用蚊子聲說：“秦思露，二中高一，出生3個月。”
“裴雨，二中初一，出生20天。”
沈臾看著地上的男孩，冷冷問：“他不介紹？”
“他不是我們的同伴。”張鷗回答，“該到你介紹了。”
“我介紹不介紹，你們不都從裴雨那里知道了嗎？”
這話一出，讓剛才和諧的氣氛降下來。
“哎呀，消消氣。”歐陽娜甩著沈臾的胳膊，“今天我們是來學習技術的。沈臾，你是之前一點都沒了解過吧。”
張鷗沒和沈臾計較，走到貓籠子前，打開門抓出一只。
“我們難陀蛇妖可是身懷無數絕技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蛇種。
今天我們就學習怎么下蛇種。
我們每隔3個月產生一枚蛇種，儲存在心臟中，當我們需要時可以調用身體從中取出。
只要讓目標活物皮膚接觸，蛇種會自動融化滲透進去。”
張鷗說著臉變成蛇頭，完全裂開下頜，把手中的貓塞進去，閉合上下嘴一小會再度張開。
一只沾著唾液的小貓掉下來，它看起來比剛才精神很多，像是重新獲得了靈魂。
張鷗滿意點頭，把貓放在肩頭，摸著它漂亮的三花長毛。
“去給我抓只老鼠來。”
三花貓跳下肩頭，踩著輕快的腳步鉆進肉鋪中。
“被下蛇種的活物，會變成我們的傀儡。
我們會給他們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子嗣，蛇妖的子嗣。
我們難陀蛇妖很弱小，只求隱藏在同樣脆弱的人類之間，安靜的活著。可人類發明了槍，還有組建了捕殺我們的守夜人。
我們為了不暴露，只能通過這種方法獲得忠誠的伙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沈臾你說呢？”
沈臾沉默不語。
張歐收回視線，“好了，我已經示范了貓，接下來該人了。
裴雨，你來。”
裴雨捏緊拳頭，在胸口重重垂一下，如士兵向長官宣誓忠誠，“好的。”
他變化成蛇，從衣服中爬出來，到地上男孩旁，上下頜張成平行程度，晗住地上男孩的腦袋，一點點吞入腹中。
“裴雨，你做的很好。”張鷗鼓掌。
其余三人也跟著鼓起掌，唯獨沈臾冷漠一動不動。
所有人視線都挪過來，沈臾一人與三人對峙。
“有了新伙伴，你不開心嗎？”
沈臾瞳孔上翻，“真搞笑，傀儡算什么伙伴！”
咳咳——！
地上的蛇身體猛烈扭曲，甩著尾巴吐出了獵物。
裴雨褪去蛇妖狀態，變回成了人樣，渾身赤裸匍匐在地上，翻著白眼，口大開吐出白沫。
“裴雨怎么了？”秦思露尖著嗓子問。
張鷗疑惑一瞬，手指著沈臾，“是她下了毒。”
“你才發現啊。”
沈臾話音未落，空中一道藍色屏障亮起，紫色的粉塵從光幕中飄出。
張鷗全身被粉塵鋪滿，生效的藥物，讓他全身電流橫沖直撞，癱軟在地上。
出乎沈臾意外的是其他三個都沒事。
她的藥是專門針對蛇妖的，這三個沒事，那么他們就不是蛇妖。不是蛇妖，但聽從蛇妖。
……他們是張鷗的子嗣！
怎么辦，對付人類嗎？開什么玩笑，這怎么可能！
正在沈臾糾結時，張鷗捂著大喊：
“殺了她！”
聲音穿透后院，傳到巷子口。
“沈青竹，有人尖叫。”紅纓警覺，“這里離你家不遠，不會是神秘來報復吧！”
沈靑竹如遭雷劈，全身僵硬。
“看來我送你回家是對了。”紅纓環繞四周，確認除了聲源，“那邊。”
沈靑竹想都沒想，沿著她手指方向沖過去。
當他們捏著鼻子進入一間血腥味很重的院子時，呆愣在原地。
這是小孩子打群架？
地上躺著三個男孩是被揍到吐白沫嗎？
為什么有一個裸體，一個被五花大綁！
“都住手！”
紅纓用長槍在空中劃出一個火圈。
張鷗沾著粉末的眼睛，模糊看到火圈，心里大驚。
是禁墟！他們是……守夜人。
沈青竹怒吼，拉開壓成一團的小孩們，當扒到最后發現被群毆的是自己妹妹。
“居然敢欺負我沈靑竹的妹妹！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下我沈青竹的厲害。”
他憤怒揚起胳膊，一拳一個小孩臉，最后一個用腳踹倒。
沈臾顫顫巍巍站起來，在一片混亂中，一步步走向被綁的男孩。
一定要讓他閉嘴！
紅纓被她的動作引起注意，搶先走向綁著的男孩，撕開嘴上的膠布，輕聲問：“怎么回事？”
沈臾全身血液倒流，這下是真的完蛋了！蛇妖的身份保不住了。
“快救救張鷗。”
沈臾：？
她看著眼前濕漉漉的男生，那是裴雨胃里的黏液，突然明白了一個事情。
這個男生也是張鷗的子嗣。
讓裴雨下蛇種，只是在測試他的忠誠度。
“再欺負我妹妹，打斷你們的腿。”
沈青竹終于打累，給了地上三個小孩，一人一腳，然后找水龍頭洗手。
沈臾掃視著他們，他們同樣瞪著眼看她，沒有一個人說話。
張鷗在紅纓的幫助下清理掉了身上的粉末，一邊喘氣，一邊死死盯住沈臾。
她好想告訴紅纓，你救的是一只蛇妖。
可一旦她暴露張鷗的身份，自己的身份也會暴露。
同樣張鷗也知道這個道理。
洗干凈的沈靑竹回來，吐口氣，溫柔摸著妹妹的頭。
“臾臾，他們為什么欺負你？”
“……他們想分我的獎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