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市場人頭攢動，蘇雨凝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將微型攝像頭藏在胸針里，
走向市場深處那家名為"玄機閣"的店鋪。"又是這種江湖騙子。"她心里冷哼一聲，
目光卻鎖定在那個正在滔滔不絕的高挑背影上。張乘風，三十歲上下，
黑色唐裝隨意地敞著領口，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鎖骨。
他手里托著一盞看起來年代久遠的青銅燭臺，正對著面前西裝革履的中年富商侃侃而談。
"王總，這可不是普通的燭臺。"他聲音不高卻帶著奇異的穿透力，"明代嘉靖年間的東西，
在道觀里受香火供奉三百年，您看這紋路..."蘇雨凝不動聲色地靠近，
假裝瀏覽架上的物件。她眼角余光看到張乘風修長的手指在燭臺上輕輕摩挲，
接著燭臺上根本沒有點燃的蠟燭突然竄出一簇火苗，隨后詭異地無風自動起來。
"這...這怎么回事？"王總瞪大眼睛。張乘風笑得神秘："它認主了。
"蘇雨凝差點翻白眼。這騙子手法倒是高明，肯定用了什么機關。她悄悄側身，
讓胸針攝像頭對準這一幕。然而就在她調整角度時，張乘風突然轉頭，直直對上她的視線。
那是一雙出奇清澈的眼睛，琥珀色的虹膜在陽光下幾乎透明，
與他一身的江湖氣形成奇妙反差。蘇雨凝心頭一跳，下意識后退半步，
卻見對方只是對她微微一笑，又轉回去繼續忽悠那位王總了。"奇怪..."離開店鋪后，
蘇雨凝站在市場拐角處回看剛剛拍到的視頻。畫面上張乘風的手部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甚至出現了殘影。一定是設備出了問題。入夜后，蘇雨凝換上黑色運動裝，
輕松翻過古董市場后墻。作為刑偵記者，她早已摸清這里的安保漏洞。
玄機閣門鎖在她手里不到十秒就打開了。她屏息摸進店內，手機照明掃過一排排古董架。
突然，她聽到樓上有響動。"這么晚還在？"她皺眉，悄無聲息地摸上樓梯。二樓光線昏暗，
蘇雨凝剛探出頭就看到驚人的一幕：整墻的古董架突然傾斜倒塌，
而張乘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架子下方，
雙手穩穩托住了至少兩百斤的實木架子和上面數十件古董。沒有悶響，沒有碎裂聲，
甚至連一絲顫抖都沒有。就像接住的是一片羽毛。更詭異的是，
蘇雨凝分明看到他手心閃過一抹微弱的藍光，
那些即將摔落的古董突然像被無形的手托住一般，緩緩飄回架子上。她倒吸一口涼氣，
不慎碰倒了門邊的花瓶。"誰？"張乘風的聲音驟然冰冷。蘇雨凝轉身就跑，
卻在下樓時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摔下樓梯。一只手從背后穩穩扶住了她的腰。
"這位小姐，"溫熱呼吸噴在她耳畔，帶著淡淡的檀香，"深夜造訪，是想算卦還是看風水？
"第二章 跟蹤與陷阱蘇雨凝一整晚沒睡好。每當閉上眼睛，
就會浮現出那雙在黑暗中準確捕捉到她的琥珀色眼睛，和那句帶著笑意的問候。
她反復檢查昨晚拍攝的視頻，但夜間模式下的畫面全是噪點，
根本看不清張乘風是怎么接住那個架子的。"肯定有什么機關。"她咬著筆帽，
在筆記本上畫著玄機閣的平面圖。記者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張乘風絕不簡單。早晨八點，
她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坐在古董市場對面的咖啡廳二樓。這個位置能清楚看到玄機閣的門口，
又不容易被發現。直到上午十點，店鋪的雕花木門才被推開。
張乘風換了身打扮——深灰色休閑西裝，領口隨意敞開，手里提著個看起來很沉的黑色皮箱。
這副模樣比起昨晚的江湖術士，倒更像是個低調的商人。蘇雨凝立刻放下咖啡杯，悄悄跟上。
張乘風走得很快，不時停下來看看手機。她在二十米開外尾隨，借著行人掩護自己。
奇怪的是，有幾次明明跟得很緊，拐個彎卻突然找不到人了，
然后又會在不遠處重新發現他的身影。"這家伙是屬貓的嗎？"她小聲嘀咕，
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張乘風最終在城郊一處廢棄工廠前停下。蘇雨凝躲在路邊的樹叢后，
看著他環顧四周，然后快速閃進銹跡斑斑的鐵門。"果然有問題。"她心跳加速，
從包里掏出小型攝像機。這種地方交易，不是走私就是贓物。等了約五分鐘，
她躡手躡腳地靠近工廠。透過破碎的窗戶，她看到張乘風和三個穿黑衣的男人站在廠房中央。
黑衣人背對著她，其中一個接過張乘風手中的皮箱，
另一個遞給他一個用黑布包裹的方形物體。就在這時，張乘風突然抬頭，
準確地看向她所在的窗口！蘇雨凝猛地蹲下，后背緊貼墻壁，連呼吸都停滯了。過了十幾秒，
沒聽到任何動靜，她才敢慢慢探頭——廠房里空無一人。"怎么可能？"她瞪大眼睛。
四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一股涼意順著脊背爬上后頸。她不死心地繞到另一個窗口，
依然什么也沒看到。那個黑色皮箱和張乘風手中的包裹都不見了，
只留下地上幾道新鮮的輪胎印。"見鬼了..."她正打算撤退，
余光卻瞥見廠房角落有個反光的東西。職業敏感促使她冒險翻窗進入。
那是一枚小巧的青銅鑰匙，看起來年代久遠。蘇雨凝剛撿起來，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這么執著啊，蘇記者。"她渾身一僵，緩緩轉身。
張乘風不知何時出現在三米外的一根水泥柱旁，手里把玩著那方黑布包裹，
臉上掛著她熟悉的似笑非笑。"你知道我的名字？"她握緊鑰匙，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
"《城市周刊》的明星記者，專門揭露各種騙局。"他向前走了一步，"昨天在我店里，
今天跟蹤到這里...對我這么感興趣？
"蘇雨凝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眼睛："那個箱子里是什么？你和那些人做什么交易？
"張乘風笑容更深："商業機密。"他突然做了個夸張的手勢，
手中的黑布包裹竟憑空消失了！蘇雨凝倒吸一口冷氣。"你...怎么做到的？
""魔術而已。"他聳聳肩，"不過既然你發現了這里..."他故意拖長音調，
"建議你趕緊離開。這地方...不太安全。"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金屬斷裂的刺耳聲響。
張乘風眉頭一皺，快速看了她一眼："站在原地別動！"說完轉身就朝聲音方向跑去。
蘇雨凝怎么可能聽話？她立刻追了上去，卻在拐角處猛地剎住腳步。
前方走廊的地板塌陷出一個大洞，張乘風不見蹤影。"張乘風？"她小心靠近邊緣，
往下看去。洞底約三米深，堆滿生銹的金屬零件。沒有他的人影。正當她疑惑時，
頭頂突然傳來咯吱聲。抬頭瞬間，一根生銹的鋼梁直直朝她砸來！她本能地閉眼抱頭，
卻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拉力——像被一陣溫柔的風卷住腰身，輕輕帶離原地。
鋼梁擦著她的衣角轟然落地，揚起一片灰塵。等蘇雨凝睜開眼，四周依然空無一人。
但她的衣服后腰處，明顯有幾道奇怪的褶皺，像是被無形的手抓過。"有人...救了我？
"她心跳如鼓，突然意識到什么，轉身就往外跑。跑出工廠百米遠，她才停下喘息，
顫抖著攤開手心——那枚青銅鑰匙不見了。"你瘋了嗎？跟蹤一個江湖騙子去廢棄工廠？
"林妍把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你知不知道去年那地方出過命案？
"蘇雨凝攪動著面前的奶茶："所以才可疑啊。正常人誰會去那種地方交易？
""重點是他發現你了！"林妍壓低聲音，"萬一他是那種連環殺手...""他沒有惡意。
"蘇雨凝想起那根救命的鋼梁，"反倒是我覺得他...不太一樣。
"林妍翻了個白眼："完了，你被江湖騙子洗腦了。聽我的，離他遠點。
我剛問過警局的朋友，這個張乘風背景很復雜，不是普通騙子那么簡單。"與此同時，
古董市場后巷的一輛黑色轎車里。"你今天差點暴露。"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聲音低沉，
"莫老大很不高興。"張乘風把玩著一枚青銅鑰匙——正是蘇雨凝撿到又神秘消失的那枚。
"她跟得太緊，我不得不用了點小手段。""小手段？"中年男人冷哼一聲，
"你讓一個普通記者看到'隔空取物'，還救了她一命？你知道規矩。""她不是普通人。
"張乘風突然正色，"她能干擾我的能力。"中年男人猛地轉頭："你說什么？
""在那個工廠，我本想用念力直接抹掉她的記憶。"張乘風皺眉，"但每次靠近她，
能力就會失效。就像...她周身有個反能力場。"兩人沉默片刻。
中年男人最終嘆了口氣："不管怎樣，任務優先。那把鑰匙是'門'的最后碎片，
必須在月圓前找齊。"張乘風點頭，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玄機閣的方向。
他耳邊又響起蘇雨凝驚恐時急促的呼吸聲，和那截在陽光下泛著微光的白皙后頸。
第三章 風水局與心跳陷阱蘇雨凝第五次檢查自己準備好的問題清單。"您好，
請問是看風水還是..."玄機閣的年輕店員笑容可掬地迎上來，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
眼睛瞪大，"又是您？""我來找張先生。"蘇雨凝抬了抬下巴，"預約過的。
"店員狐疑地上下打量她："老板說您會穿藍色連衣裙。"蘇雨凝一愣，
低頭看自己今天特意換上的湖藍色針織裙，她可從沒告訴過張乘風自己要來。
"他在樓上等您。"店員讓開通道，眼中閃過促狹的光，"提醒您，樓梯有點陡。
"蘇雨凝心跳莫名快了兩拍，邁步上樓時把筆記本攥得更緊了。二樓比上次來整潔許多，
窗邊擺了張小茶桌，張乘風正背對她擺弄一個羅盤。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肩頭灑下斑駁光影，勾勒出他優越的肩線。"蘇記者轉行做風水了？
"他沒回頭，聲音里帶著笑意。蘇雨凝清了清嗓子："我朋友買了二手房，想請張先生看看。
""朋友？"他轉過身，手里羅盤突然瘋狂旋轉起來，"男性朋友？""這重要嗎？
"蘇雨凝皺眉，眼睛卻不受控制地被那轉得詭異的羅盤吸引。"當然。"張乘風走近兩步，
羅盤啪地停住，指針直指蘇雨凝，"磁場會因人的性別、生辰而變化。"太近了。
蘇雨凝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還有一絲雨后青草般的清爽氣息。
她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女性朋友，28歲，生日是..."話沒說完，
羅盤突然從張乘風手中飄起，懸浮在她面前半米處。蘇雨凝瞪大眼睛。沒有線，沒有磁鐵，
沒有任何支撐。羅盤就這么違反物理定律地飄在空中。"這是...""小把戲。
"張乘風輕輕揮手，羅盤隨之移動，"想學嗎？"就在羅盤即將飄到蘇雨凝面前時，
它突然劇烈抖動起來，像被無形的手撥弄，然后"啪嗒"掉在地上。兩人同時愣住。
"有意思..."張乘風彎腰撿起羅盤，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蘇記者身上帶著什么特殊物品嗎？""只有錄音筆和筆記本。"她警惕地回答，
心卻怦怦直跳。剛才那是什么？魔術失敗了嗎？張乘風忽然向前一步，
近得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陰影："介意我檢查一下嗎？"沒等她回答，
他的手已經虛按在她肩頭十厘米處，緩慢下移。
一股微妙的酥麻感隨著他手掌移動的軌跡在皮膚上蔓延，蘇雨凝屏住呼吸。
當他的手掌移到她腰側時，整個房間的古董突然同時發出細微的嗡鳴聲，
幾個小物件微微顫動起來。"果然..."張乘風眼中閃過奇異的光彩，
"你是個行走的EMP。"蘇雨凝完全懵了："什么？""沒什么。"他突然退開，
表情恢復如常，"你朋友的房子，我周末可以去看看。現在..."樓下突然傳來嘈雜聲，
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穿警服的年輕人沖上樓："乘風哥！出事了！
"張乘風皺眉："小陳？""城東博物館那批新到的明代瓷器，"警員氣喘吁吁，
"昨晚憑空消失了三件！監控什么都沒拍到，
局長說可能又是那種案子..."他話說到一半突然看到蘇雨凝，猛地剎住。"又是？
"蘇雨凝敏銳地抓住關鍵詞，"類似案件發生過？"張乘風嘆了口氣："陳警官，
這位是《城市周刊》的蘇記者，恰好對這類離奇案件很有興趣。"他轉向蘇雨凝，
"不如一起去現場看看？"蘇雨凝瞇起眼睛，他這是要主動讓她參與調查？有什么企圖？
"好啊。"她揚起下巴，"我開車。"博物館戒備森嚴，警戒線拉了三層。
蘇雨凝亮出記者證，跟在張乘風和陳警官身后進入展廳。"三件失竊的瓷器都在這個展柜。
"館長指著中央一個完好無損的玻璃柜，"沒有任何破壞痕跡，就像...穿過去了一樣。
"蘇雨凝仔細觀察柜門鎖扣，確實毫無撬動痕跡。她剛拿出相機，
就聽見張乘風問："最后一次檢查是什么時候？""晚上九點閉館前。保安每小時巡邏一次，
凌晨兩點還一切正常，早上六點發現少了三件。"蘇雨凝蹲下身，
忽然注意到地面有一小塊反光："這是什么？"張乘風迅速湊過來，幾乎貼著她的肩膀。
他伸手輕輕一拂，那點反光消失了。但蘇雨凝分明看到他指間夾起了什么。"灰塵而已。
"他若無其事地站直，卻對陳警官使了個眼色，"我想去監控室看看。
"監控錄像果然如館長所說，展柜周圍毫無異常。
但蘇雨凝注意到張乘風緊盯著屏幕某個角落，眼神專注得可怕。"電梯監控能調嗎？
"他突然問。半小時后，三人站在貨運電梯里。
張乘風按了地下二層的按鈕："失竊前48小時，這部電梯停運檢修過。"電梯緩緩下降，
燈光突然閃爍起來。蘇雨凝本能地靠近墻壁，卻聽見頭頂傳來不祥的金屬摩擦聲。"小心！
"張乘風突然撲過來，將她護在身下。一聲巨響，某個重物砸在他背上，
接著是玻璃碎裂的聲音。電梯劇烈震動一下，停住了，燈光完全熄滅。漆黑中，
蘇雨凝被牢牢壓在一個堅實的懷抱里。張乘風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心跳聲大得不可思議。
等等，那真的是心跳嗎？怎么感覺像有兩顆心臟在跳動？"你...沒事吧？
"她的聲音在黑暗中顫抖。"嗯。"他的呼吸噴在她耳畔，激起一陣戰栗，"別動，
可能有碎玻璃。"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頭頂，順著發絲檢查是否有傷口。
這個動作莫名親昵，蘇雨凝耳根發燙。"剛才掉下來的是什么？""...通風管道蓋。
"張乘風的聲音有些異樣，"銹蝕松動了。
"但蘇雨凝分明聽見金屬撞擊聲大到像是什么更重的東西。她試探性地動了動，
手掌無意中碰到張乘風的腹部，隔著襯衫都能感受到下面繃緊的肌肉線條。"別亂摸。
"他突然低笑，聲音啞得不像話，"會出事的。"蘇雨凝立刻縮手，
卻在黑暗中不小心碰到他左手。觸感冰涼堅硬，完全不像人體組織。
她觸電般收回手指："你的手...""電梯好像停了。"他迅速轉移話題，
右手摸索著按緊急呼叫按鈕，"我們被困了。"話音剛落，一束光突然從電梯門縫照進來。
外面傳來陳警官的喊聲："乘風哥？你們在里面嗎？""安全了。"張乘風在她耳邊輕聲說，
卻仍維持著保護姿勢沒有移動，"剛才..."電梯門被強行撬開一道縫，更多光線涌入。
借著這光，蘇雨凝回頭看清了地上的"通風管道蓋"。那分明是一整塊鋼板，邊緣扭曲變形，
而張乘風左手上泛著不自然的金屬光澤。
"你的手..."她驚恐地盯著那只在光照下微微反光的手。張乘風迅速將左手背到身后，
眼神閃爍："光線錯覺。"他若無其事地站起身，順手拉她起來，"我們去看看地下室。
"陳警官把他們拉出電梯。蘇雨凝驚魂未定，卻發現張乘風已經像沒事人一樣走向地下通道，
只是左手始終插在口袋里。她低頭看自己的手掌，
剛才觸碰到他左手的指尖還殘留著一種奇怪的麻木感，像是接觸了強電磁場。最奇怪的是，
當張乘風背對她時，她分明看到他后頸處有一道細小的藍光，像電子線路般一閃而過。
第四章 真相撕裂的瞬間蘇雨凝盯著電腦屏幕，指尖無意識地敲打桌面。
監控錄像上時間顯示凌晨2:17，展廳毫無異常，而下一秒，展柜里的瓷器就消失了。
"就像被空氣吃了一樣。"她喃喃自語，將畫面放大到極限。自從三天前被困電梯事件后，
張乘風變得若即若離。他仍然答應陪她去"朋友"的房子看風水，
卻總是找借口縮短相處時間，左手始終戴著手套。蘇雨凝拿起桌上的玉佩，